北京龍華機場,一個表情冷峻的男人下來飛機,立馬坐上前來接機的黑色奔馳S350,揚長而去,直奔向送禾大廈。
這個男人目測年紀不超過三十,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紀,似乎不用開口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的銳氣一般,就好像能夠吞掉任何東西一般。
雖然這個男人年紀不算大,但跟在於經人身邊的年頭,卻遠遠多於如今的軍師八面佛孔石,似乎從於經人出道時,這個男人就義無反顧的站在了於經人身後,或許腦子不算靈光,但手段絕對毒辣,這些年於經人的對手近幾乎一半都死於這個名叫楊子鴻的男人手中。
“子鴻哥,於公子的電話打不通了。”開車的司機一臉焦急的說着。
楊子鴻皺了皺了眉頭道:“還能不能聯繫的上集團那邊?”
“誰都聯繫不上,離集團最近的弟兄正在往集團裡趕。”男人一隻手快速敲打着手機,另一隻手卻安穩的開着車,做司機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做到了頭。
楊子鴻表情更加陰沉了,透過車窗擡頭開着北京黑濛濛的天,這無邊的黑暗背後,似乎隱藏着什麼恐怖的東西,實在不是什麼好徵兆。
與此同時,另一個車隊也在道路上飛馳着,殺氣騰騰的直奔向鬆禾大廈,領頭的是那輛G500,然後是兩輛遮擋住了車牌的普拉多,三輛越野猛獸就這樣橫停在了鬆禾大廈門口。
此刻以接近午夜,鬆禾大廈寂靜的像是一座危樓,這條路空曠到沒有一輛車,身體富態的王富貴跳下車,表情陰沉的可怕,身後站着兩人,其中一個是某年的省狀元,智力值光是用恐怖是無法形容的,另外一位是臉上有着一塊青胎記的男人,也是王富貴手下最能打的紅棍,剩下兩輛普拉多嘩啦啦下來十幾號人。
但眼前的鬆禾大廈,卻仍然寂靜無比,靜到讓人覺得心發毛。
看似沉穩心中早已經炸開鍋的王富貴大步踏上去,身邊的軍師黃寅欲要攔住氣火攻心的王富貴,但最後還是咬了咬牙作罷,倒是楊森如同影子一般跟在王富貴身後,身上的煞氣甚至要比王富貴還要濃郁幾分。
一波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殺進了送禾大廈,但所見到的,唯有屍首,各種各樣的屍首。
“全部死於手刃。”楊森皺了皺眉頭說着,對於這種暴力無比的殺人手法,楊森很是熟悉,這不是一般野路子能做出來的,唯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甚至老練到連楊森都覺得自愧不如。
王富貴的表情則沒有太大變化,心中最擔心的還是蘇茜,要是蘇茜真受到了什麼,王富貴一點也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瘋狂事來。
電梯慢慢閃到頂樓,在打開的那一瞬間,楊森率先踏了出去,但所迎接他們的,是空蕩蕩的走廊,還有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也就在這一瞬間,楊森衝黃寅做了個眼神,黃寅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默默發了一條短信,正在樓下所待命的十幾號亡命之徒瞬間散去,全部守在了鬆禾大廈樓下。
三人踏進那個血腥味最濃的房間,入眼的是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劉如豹,然後是脖子早已經變形的於貴馬,還有被綁在牀上的蘇茜。
楊森連忙去給不知道被綁了多久的蘇茜鬆綁。
“被算計了。”黃寅環顧着四周,表情難堪的說着,眼前這個場景,如果被於經人看在眼裡,就算是有十張嘴,一百張嘴估計也說不清了。
也就在此刻,黃寅的手機響了,黃寅連忙接過手機,僅僅聽個了對面一句,就連忙掛了電話道:“老王,於經人的人趕過來了。”
但此刻王富貴哪裡把黃寅的話聽進去,正對錶情朦朧的蘇茜一陣噓寒問暖。發現蘇茜除了被繩子捆出了血印子以外,沒有什麼大礙後,王富貴才重重鬆了一口氣,對現在的王富貴來說,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蘇茜的安危。
而蘇茜,仍然沒有在藥效之中回過神來,表情無比的蒼白,這短短時間所發生的一切,即便是對於蘇茜,也太難以接受了一點,雖然內心足夠強大,但怎麼說蘇茜也是一個女人。
“楊森,等會就算是丟了你這條命,也得給我把茜茜帶出去。”安頓好一切後,王富貴衝如臨大敵的楊森說着,在這個江湖恩怨中漂泊了幾十年的王富貴,怎麼一眼看不透這個局,但這個局,即便是王富貴事先知道,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踏進去,只能說在背後所算計的人,贏了一籌罷了。
楊森想要說些什麼,但看着王富貴那毋容置疑的眼神,還是硬生生把到了嗓子眼的話全部都憋了進去,默默扶起蘇茜,嘴角仍然不停的顫抖着。
“在背後算計着這一切的人,究竟是誰?”王富貴靠着牆點燃一根菸,陷入了沉思,就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一般。
“有這腦子的不一定有這手段,有這手段的不一定有這腦子,而兩者都有的人,不一樣會有着野心。”黃寅很隱晦的說着,這個老道的中年男人,似乎擁有一瞬間就能把是是非非看透的能耐,或許這也是王富貴看中這個失意書生的原因。
也就在此刻,差不多多有十幾輛車圍住了送禾大廈,這些金盃寶駿730上下來一大羣身穿保安服的漢子,黑壓壓的一片,就像是一大片黑雲一般。
兩輛本來彪悍無比的普拉多此刻就像是大浪之中的孤舟一般,而這十幾號本來凶神惡煞的亡命之徒,此刻額頭上也冒起了一層層的冷汗,或許他們經歷過常人所無法想象的腥風血雨,但同樣他們也是肉做的,刀砍在身上也會知道什麼是疼。
黑壓壓的人羣慢慢散開,一輛掛着特殊拍照的奔馳S級慢慢開了出來,在這種氣氛繃緊到極點的情況下,楊子鴻一臉波瀾不驚的下車,一臉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定力。
在人羣最前,楊子鴻叼起一根九五至尊,身旁很有眼力值的小弟連忙彎腰點燃。
有着楊子鴻坐鎮,這邊的氣氛更加愈演愈烈,像是鐵騎一般,恨不得立馬殺上去,來一個片甲不留,雖然其中有着濃濃狐假虎威的味道。
“管事的出來。”楊子鴻吸了一口煙,聲音冰涼的說着。
這羣死死守在鬆禾大廈樓前亡命之徒們面面相覷,終於一個最魁梧的漢子從中踏了出來道:“想要進去,先踏過我們的屍首。”雖然聲音格外的有氣勢,但所換來的,卻是楊子鴻一陣譏諷的笑容。
“這是什麼年代,打打殺殺早就過時了,我只要跟你主子談談,當然如果談不攏的話,有些人可就要倒黴了,對付笨人,總會有最笨的法子。”楊子鴻說話時環顧了一下四周,特別是這些亡命之徒們。
這些爲錢所賣命的漢子們變臉,歸根結底他們所爲的不過是錢字,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他們這條小命,雖然這些年從王富貴身上得到了無數好處,但要是真把自己的命搭在這地兒,沒有人會願意。
電梯停在了一樓。
王富貴一行人慢慢走出鬆禾大廈,打破了這剛剛凝固起來的氣氛。
楊子鴻看着走出來的王富貴,特別是楊森所抱着的女人,眼皮跳了跳,身上沒有了剛剛的氣勢,拱了拱手道:“王老爺,於貴馬終歸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但你把事搞大這個地步,有點太過火了點吧?”
王富貴沉着臉道:“先讓楊森帶茜茜走,該談的,我都會陪你談。”
楊子鴻默默看了眼楊森懷中驚魂未定的女人,或許是因爲理虧的原因,點了點頭,意識身後的人讓開一條路。
“放下小姐我會趕回來。”楊森默默的說着。
王富貴卻搖了搖頭道:“帶着茜茜暫時離開北京,如果茜茜出了問題,這場仗,我就輸了。”
楊森一臉糾結,但還是勉爲其難的點了點頭,雖然楊森心裡清楚,如果王富貴真的跟於經人全面開戰,王富貴這一邊絕對屬於劣勢,歸根結底王富貴只是個稍稍沾一點黑的商人,而於經人,則是個黑白通吃的瘋狗,一口咬下去或許不致命,但絕對見血。
一直到楊森驅車帶已經昏沉過去的蘇茜離開,王富貴都沒有開口說任何,一直望着奔馳G500遠遠的消失後,王富貴才重重鬆了一口氣道:“於貴馬,已經死了。”
一句看似風輕雲淡的話,卻像是一枚重磅**一般,讓楊子鴻震驚的張開嘴巴,一隻手蠻橫的抓過身邊的嘍囉,然後低吼道:“給我追剛剛的那輛車,追不到,把你喂狗。”
這個嘍囉被楊子鴻的模樣嚇的渾身顫抖,連滾帶爬的帶着一干人離開,他一點也不懷疑楊子鴻所說的真實性。
面對楊子鴻那瘋狂的舉動,王富貴一直波瀾不驚的站着。
“王富貴,我以爲你不會傻到這個地步。”楊子鴻皮笑肉不笑的說着。
“如果說人不是我殺的,你會信嗎?”王富貴接過黃寅遞過的煙,默默點燃,一臉深沉的說着。
楊子鴻笑着,近似乎瘋狂。
“老黃,這事也把你牽連進來了,實在不好意思。”王富貴無視着近似乎抓狂的楊子鴻,衝身邊的黃寅說着,一臉的愧疚。
黃寅一臉無所謂的搖了搖頭,臉上是淡然的笑容,雖然沒有多說些什麼,或許一切王富貴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