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徐家老氣的別墅不同,同一階級的常家而是坐擁一整片的別墅羣,這裡所住的人基本都能夠跟常字搭上邊,這完完全全露出的金碧輝煌讓人咋舌,畢竟光是這顯露出來的冰山一角,就足夠整個西城區的大咖們望所莫及了。
在這一整片別墅羣之中,幾乎每個別墅都不同,同樣別墅的主人也不同,在這一排排別墅的最後,是一棟可以稱之爲城堡的別墅,這闊綽的手筆,是光憑財大氣粗做不出來的。
王富貴的大衆途昂被攔在了門口,這別墅羣的安保,甚至要比驪山高院更加恐怖,這不是專門的安防公司,全部的保安都是這一片別墅羣所住的人物手底下的人,這足以證明這裡主人勢力的恐怖。
光是掃一眼門口幾個站着的保安,楊森就看着一陣心驚肉跳,清一色的練家子,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練家子,說具體點,在這裡的保安,往上五輩,差不多都能夠道出一個名爲出來,顯然是出身某些小世家。
領頭的寸頭男人掃了一眼車牌,又看了看車上的王富貴跟楊森,點了點頭,這才放行,終於開過這一道嚴密無比的關卡,楊森也默默鬆了一口氣,剛剛那一種壓迫感,即便是過什麼道口都有所不及的。
“這就是老常家的實力。”王富貴說着,這開車都得顯的無比巨大的別墅羣,給予王富貴太大的震撼,要是說這僅僅只是一個家屬院,估摸着連知道事情原委的王富貴來說,都打心眼相信不起來。
楊森則是一臉心有餘悸的點着頭,這樣的一個世界,是他們無法可以掌控的,甚至是無法想象的。
這輛在別墅羣格外掉價的大衆途昂停在了一棟偏小的別墅前,一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王富貴下了車,摸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楊森則靠着車點燃一根菸,深深吸了幾口,纔在這個巨大的世界中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我到了。”王富貴對着電話簡單明瞭的說着。
別墅的房門打開,是一個紅髮的青年,這個身穿紅色兩根筋,穿着鬆鬆垮垮牛仔褲的青年一臉的輕浮,不過見到王富貴還是擠出一絲看似認真起來的笑容說道:“老嶽,我可終於把你盼來了,我這樣說,你不上心吧?”這個青年說話格外的不中聽,也不知道是無心之言,還是習慣性的開口。
王富貴的表情很難看,又或者說極其難看,但是面對這個年輕人又不能發作,只能尷尬的笑笑,跟着這個走起路來雙腿都直立不起來的青年進了這一棟歐式小別墅。
完全暴發戶的裝潢,剛剛進入就連王富貴都能夠嗅到一絲俗不可耐的味道,在牆上所掛着的所有的奢飾品之中,一幅裸體女人的油畫格外的顯眼,王富貴再次皺了皺眉頭。
“老嶽,你終於想開了?”穿着人字拖的青年一屁股坐下,一點也沒有盡地主之誼的意思,翹起二郎腿點燃一根萬寶路,瞅王富貴身後的楊森目光就像是再看一條野狗一般,這讓楊森滿臉的敢怒不敢言。
王富貴尷尬的笑了笑,並沒有坐下,而是頗有些無奈的說道:“沒有什麼想不開想的開的。”
青年笑了笑,直接按滅這根剛剛抽了一口的萬寶路說道:“說吧我的老嶽,你有什麼要求,我知道你是不可能白送我一個閨女的。”
王富貴面對這個青年近似乎無禮的舉動,雖然心中早已經燒起了熊熊的怒火,甚至想要摔門離開,但不知道到底因爲什麼,王富貴還是把所有的怒火剋制了下去,清了清嗓子,站在他的角度,把對於他的利,對於他的弊全部說給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也不管這個年輕人到底能不能聽一個明白。
青年聽過後,那張特別討人厭的臉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說道:“這忙我可以幫,今晚我就可以求我老子處理這件事,但是事先說好,我可沒有讓我們常家跟徐家作對的能力,但是至少可以讓馬洪剛不敢打你的主意,還有對於夏文武的死,儘量要一個說法,如果你覺得這買賣划得來,這事就這麼定了。”很難想象,這個看似無可救藥的紈絝,能夠說出這麼一席話出來。
王富貴聽過這常華容一席話後,並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神情,如果常華容不能夠把這一席話聽進去,他就不可能開口說這些廢話了。
“就這麼定了。”王富貴說着,此刻王富貴感覺自己心中有些東西就這樣崩塌了,而且屬於完全無法修復那一種。
“先別把話說的那麼死,我要這個月就跟茜茜成婚,老嶽,你看中不中?”常華容臉上露出一副陰笑,也不知道到底因爲什麼,這一張還算中看的臉,就是讓人打心眼裡喜歡不起來。
“好事好事。”王富貴想也不想的回答,而那短短一秒的遲疑之中王富貴到底想了一些什麼,誰也不知道,但誰也沒有心思去揣摩。
楊森一臉厭惡的看着王富貴,但是在這種場子,是沒有他說法的份的,只能在背後默默的站着,手中攥的啪啪作響。
“好,老嶽這事就這麼敲定下來了,今晚至少你能夠睡一場好覺了。”常華容起身說道,意思再不過明顯,似乎一秒也不願意王富貴多待,即便是王富貴即將要成爲他的準岳父。
王富貴雖然心中對常華容有着一千個一萬個不敬,但還是伸出手很謙卑很謙卑的說道:“希望常少能夠把事儘快落實。”
“叫常少就客氣了,我可是你女婿。”常華容笑道,卻沒有握住王富貴伸出的手,直接帶着王富貴走向了離開路。
王富貴呆呆的站着原地,表情很精彩,精彩到無以復加,但是最後似乎把所有所有的情緒憋到了肚子裡,轉身露出一張無比虛僞的笑臉離開。
或許再怎麼巨大的人物,也總有着一套很可笑很可笑的生存之道。
大衆途昂自此行駛出這一片繁華到讓人覺得落寞的地方,開車的楊森一直沉默不語着,似乎在等待着王富貴開口,楊森覺得他需要一個解釋。
但是王富貴卻遲遲沒有說出任何,就像是剛剛所送出去的不是他女兒,而是一個並不相干的人一般。
楊森想知道那個爲了蘇茜而活的王富貴去哪了,又或者到底是在哪裡迷失,又或者又或者那個王富貴,就從來沒有存在過。
王富貴走後,常華容哼着小曲離開別墅,開着一輛白色的法拉利458,直接開向這別墅羣最巨大的宮殿,在豪車聚集的停車場停下車,常華容直接把車鑰匙扔給一個站崗的男人,然後匆匆上了樓。
比起這皇宮一般的外表,這別墅羣的頭號別墅的內在反而沒有那麼的金碧輝煌,但處處所擺着古董字畫,這隨意擺放的東西那讓人咋舌的價格,這足以證明這裡的主人到底財大氣粗到什麼地步。
常華容輕車熟路的走過一層層的環形樓梯,一直到了五層第一間房,常華容才停住腳,掏出隨時帶着的小鏡子,煞有其事的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背頭,一點也不看看自己這一身浮誇的打扮,連門都不敲的推門而入喊道:“爸。”
一張巨大的中國地圖下,坐着一個年齡看起來不算大但已經滿頭斑白的男人,男人擡起頭,一張跟常華容比起來溫文儒雅的有些過分的臉,一幅無邊框的眼鏡戴在臉上似乎特別的有味道。
“又給我惹了什麼麻煩?”中年男人摘下眼鏡,揉着眼說道。
“這一次我可真沒惹什麼麻煩,給你帶來個好事。”常華容嬉皮笑臉的說着。
“你能給我帶來什麼好事?只要不給我找麻煩,我就知足了。”中年男人說着,似乎打心眼裡對自己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兒子無可奈何。
“我要結婚了。”常華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着,似乎誠心給自己老子下一記猛藥。
中年男人的表情變的有些微妙,再次戴上眼鏡說道:“這種事少給我開玩笑,要是被你媽聽到,我可保不了你。”
“這一次我來真的,我等會就告訴我媽,她不是總盼着要孫子嗎,我保證給你整一大堆大胖小子。”常華容說着,雖然看似輕浮,但是難得臉上露出那麼幾絲認真的神色。
中年男人則沒有露出任何高興的神色,這個八風不動一般的男人顯然明白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無緣無故的事情,所謂事出無常必有妖,更所謂這事發生在自己這個無常的兒子身上。
“爸,難道你就不爲我高興高興?”常華容撓着腦袋說道,他想不到他老子能夠這麼的平靜。
“找我有什麼事說吧,事先說好,大事我也幫不了,你找你爺爺。”中年男人說着。
“要我去找他,你不是要了我的命嗎?這事不大,你肯定能夠處理的好。”常華容一臉畏懼的說着,不過片刻後,臉上露出一副陰謀十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