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火車站。
雖然童安然大手一揮搞來了通往北京的頭等艙飛機票,但是洪擎蒼還是婉拒了童話安然的好意。
臨行來送別的唯有胖子童安然跟申雲豹,或許是打算把最後的時光留給徐饒,洪擎蒼率先上了車,留下徐饒跟申雲豹童安然三人,這三個相差了不僅僅只有一個世界的三人。
面對這人來人往的火車站,徐饒一臉的平靜,但似乎還有一絲其他的情緒,不過一直在努力平靜着,對於徐饒而言,或許對美麗的不是那一個開始,而是這一個很短暫,很短暫的離別,他無比確信着,又無比的轉移。
申雲豹打破僵局說道“要走了。”
徐饒點了點頭,突然發現申雲豹的表情有一絲的僵硬,或許這正是這一位小爺發揮不出能言善道本事的原因。
“小爺,哈爾濱,我一定會回來的,希望那一天,我還能到逍遙茶館喝一杯茶。”徐饒彷彿有些期待的說着,又像是一個很沒有未來很沒有未來的未來,這也是現在的徐饒最奢望的。
申雲豹,使勁點了點頭說着:“我一定會等到那一天倒是你小子,那時候別忘了我這個小人物。”
徐饒搖了搖頭,說着“小爺,不會的。”雖然沒有什麼豪言,唯有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但是對申雲豹來說,卻搖比什麼還要深信不疑,因爲他了解徐饒,甚至勝於瞭解此刻的自己。
申雲豹,堅定不移的點了點頭,或許此刻他比任何人都要相信眼前這個其實並沒有相處多久的年輕人,也就是在這個年輕人身上,他看見了太多太多,他曾經所看不到的東西。而如今他看到了,卻不知道爲何想遺忘這些東西,也許那是他最懷念最懷念的時光,但是在看見時總會有一絲的觸景生情,而這所謂的觸景生情,這帶着一股明明白白的痛入骨髓在其中。
“小爺,不要忘了替我對段姐說一句,再見,謝謝,她在哈爾濱對我的照顧了很多,教會了我很多很多。還有沈哥跟在醫院的王哥,遺憾但是見不到他們最後一面了。”徐饒這樣說着,或許在哈爾濱給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女人,也只有那一個並沒有帶過有色眼鏡瞧他的女人罷了,畢竟自己此刻的一身行頭,還是那個女人贈予了,對於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能夠做到這一步,這已經是段霜給予他最大的恩惠了,
申雲豹微微點了點頭,不知道爲何,臉上卻沒有出現什麼欣慰的神情,甚至有那麼幾絲的遺憾留在了臉上,至於那幾絲的遺憾到底生於哪裡,唯有申雲豹自己清楚。
在一旁看着的童安然終於忍不住開口,一臉遺憾的說道:“徐小弟,我那一輛賓利,到最後還是沒有送出去。”說完之後童安然有覺得有意思的可笑。畢竟眼前的徐饒連那一個童安然覺得有一些遙不可及的紅河谷都沒有真真切切的放在眼裡過。
“童哥,要是我到了真心要那一輛賓利的那天,希望你可別捨不得撒手。”徐饒半開着玩笑說着,或許到了離別的時候,看着胖子童安然都有一絲的可愛。
“徐老弟,要是到那時候我要是捨不得撒手,我就不是一個帶把的爺們兒。”童安然一臉豪爽的說着,或許接觸徐饒的主要目的,還是爲了徐饒背後的洪擎蒼,但接觸久了,童安然發現自己打心眼裡想要交這個重情義到不能再重情義的男人,唯一的遺憾就是童安然沒能跟徐饒坐下好好喝一杯酒。
“童哥,這話我可記住了。”徐饒仍然在笑着。
童安然使勁點着頭,似乎有些東西沒有捨得開口。或許這個胖子很清楚很清楚,也許這一些話,現在不說,以後就再沒有機會說了。雖然徐饒跟他看似叫着哥哥弟弟,但註定兩個人所相差的,不僅僅只是一個世界。
也許在童安然的角度來看,徐饒是高不可攀的。在徐饒的的角度,童安然同樣如此。
這注定是有緣無分,或者是有分無緣的兩人。
距離火車發車的時間越來越近,車站中已經響起了督促的聲音。
雖然女聲甜美,但是在大多人的耳中,都覺得這聲音,但是有一絲傷感的味道。畢竟這聲音讓人想到的,唯有一個又一個的離別,或許所謂最美麗的離別也不過是一句最可笑,最可笑的虛僞話。
“我就先走了,有緣再見。”徐饒風輕雲淡的說着,說徐饒現在心情毫無波動是假的,即便是徐饒對這一座城市沒有任何感情,但是對這一座城市的人還說不上,說忘了就忘了。或許這就是申雲豹所說的,徐饒最大的弱點。
“到時候,一定要坐下喝一杯酒,你小子可別給我隨隨便便逃了。”童安然揮着手,像是臨行送別的小娘們一般。
徐饒一臉無奈的看着有些噁心人的童安然,但莫名覺得心頭一暖,想起孤零零離開的北京,他身邊唯有郭野,而如今他已經不是孤零零的離開哈爾濱的,這短短的個把月,要勝過他在北京所待的那麼多那麼多年,想一想,徐饒心中有着萬千的感慨,但還是把這一些東西全部引入心中最深的角落,上了火車。
上了火車,徐饒輕鬆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畢竟對這大衆的交通工具,徐饒是一點的都不陌生。
洪擎蒼正坐在窗口的位置旁,似乎在閉目養神,又像是在揣摩的其他東西。
徐饒輕輕的坐下,似乎不想打擾正在苦思冥想的洪擎蒼。
“怎麼?捨不得這個哈爾濱?”洪擎蒼說着,似乎能夠看出徐饒此刻的心情。
徐饒沒有表示什麼,只是同洪擎蒼一般,透過窗外漸變的風景一起看着即將消失的哈爾濱,對於這一座城市,他真的毫無留戀嗎?徐饒這樣問着自己,又一點不奢望自己能夠給予自己一個答案,他怕這個答案太過的傷人。
“洪叔,我剛剛見到了一個人。”似乎是打算從這氣氛中掙脫,徐饒說着。
“誰?”洪擎蒼來了興趣。
“他叫季長春,說是你的死對頭。”徐饒小心的說着。
洪擎蒼微眯起眼,臉上慢慢出現一絲凝重,聲音變得冰冷的說道:“他對你說了些什麼?”
徐饒意識到了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把剛剛遇見季長春行情的重複了一遍。
而洪擎蒼,只是靜靜的聽。臉上的表情有有一種說不出的凝重。
一直到需要說完。洪擎蒼纔開口說道:“這個男人,現在你還不該碰。”
徐饒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他有何嘗不明白,一個小小的郭驚馬都這能夠折騰着他半死不活,更別說這響噹噹的洪擎蒼的對頭。
“等到你真正接觸到這個季長春的時候就會明白了,這個男人如同毒蛇一般恐怖。”洪擎蒼心有餘悸的說着。
“這個季長春到底是何方神聖?”徐饒有些疑惑的問道。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洪擎蒼上看到如此忌諱的表情。
“這一個季長春即將要接替我位置的男人。”洪擎蒼看似一臉平靜的說着。
但是徐饒在這一臉平靜之中,似乎還察覺得到了其他的東西,最明顯最明顯的就是一種憤怒,一種怒不可遏的憤怒,這是八風不動的洪擎蒼都難以掩蓋的憤怒。這足以證明,洪擎蒼跟這個季長春,到底有着什麼樣的故事?
徐饒微微點着頭,心中所揣摩的,而是洪擎蒼那個並沒有道出來的故事。
“記住,如果不到非打不可的地步,沒有那個實力。絕對不要觸碰這個男人,這個季長春最擅長誘惑的手段。”洪擎蒼一臉認真的說着,這句話洪擎蒼似乎是重複了第三遍。
“我明白。”徐饒再一次回答道,不過洪擎蒼這一個強調了三遍的忠告,他是記到了心裡了。
“你記住就好,這一次哈爾濱之行。感覺怎麼樣?”洪擎蒼問道。
“很累,比在小興安嶺還要累,不是身體上的累,還是心累。”徐饒一臉感慨的說着,回想起哈爾濱的種種,徐饒總覺得有一絲的苦不堪言,心力交瘁,因爲那苦到深處的東西,也正是徐饒最說不出口,最說不出口的東西。
洪擎蒼笑了笑說道:“這只是在複雜的世界最不復雜的地方。如果這樣你還累了,那麼以後有的苦給你吃。”
徐饒看着洪擎蒼那任重而道遠的神情,深深吸一口氣,臉上卻沒有出現一絲的畏懼,一絲的鬆動,使勁點了頭,如今,他只想要向那些所瞧不起他,戳的脊樑骨的人們證明,他徐饒,並不是一個誰都扶不起來的廢柴。
這個看似最小最小的願望,也是徐饒最大最大的意願,那看似觸不可及的,如今早已經唾手可得了,不是嗎?
漸漸消逝的哈爾濱已經慢慢沒有了蹤影,而坐在車上感慨萬分的徐饒,卻在把哈爾濱的故事,讓其一點一點的發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