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劉雅柔不解的重複道,Alex想起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臉竟微微有些發紅:“是啊,我們賭過聽多次的,每次都不一樣。不過你要問我賭什麼,不好意思這個我恐怕沒辦法告訴你。不過因爲打賭我們打聽到他是醫學院的學生,看照片你們似乎認識很久了,真不知道他幹嘛躲着你。不是因爲他曾經得罪過你,所以不敢見你吧。”Alex難得八卦,也許是當年打賭的印象太深刻了吧。劉雅柔對他們打什麼賭其實並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那個在圖書管理面對自己的姚健。她並沒有接Alex的話茬,她也沒有興趣幫他答疑解惑,她只是看着他認真的說道:“Alex,謝謝你!”Alex被她這聲謝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Alex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我有幫到你什麼嗎?”劉雅柔淡淡一笑道:“嗯,你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謝謝你了。我想起來還有件事要做得先走了,回頭有時間我們再聊,今天能夠遇到你真的很高興。”Alex點點頭回以微笑道:“我也覺得很高興回頭見,我研究生還有一年畢業,畢業後我很可能會留校。說不定你下次來的時候,還能夠在這裡找到我呢。”
“那我們就期待下一次的巧遇吧!”劉雅柔調皮的說道,Alex認同的點了點頭,他們算是約定了吧。跟Alex分手後,劉雅柔臉上的笑容淡去,自從發現了那張照片,之後的事情就像是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劉雅柔曾經猜測姚健也許在上學的時候見過自己,無意中拍了那張照片留了下來。可是這兩日的發現,徹底顛覆了她腦中曾經所有的設想,也許姚健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他來到這裡,然後遇到了她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邊。最讓劉雅柔不明白的是他既然知道她,那爲什麼那個時候不找上她,就像他們後來相遇的那般。
劉雅柔越是不明白就越是想弄明白,她從學校走出來之後,又來到了她曾經住過的地方附近。從學校到這裡的路,她熟悉的不能夠再熟悉了,這條路在過去的三年中她走了無數遍。這條路上有多少家店,她都能夠記得清清楚楚。不像昨天和Laura去過的那條街,這邊都沒有什麼變化,還和她走之前一模一樣。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劉雅柔很快找回到了以前的那種熟悉感覺。她在路過一家手工藝品店時停了下來,這家店的老闆手很巧,劉雅柔以前回家路過這裡長忍不住要進來看看。她在這家店也買了不好工藝品,回國的時候只帶回去幾個,其他的都送給了同學和朋友。今天在路過這裡,她還是忍不住走了進去。
只是過了幾個月沒見,老闆自然還是認識她的,見到她來很熱情的招呼了她,畢竟她也算是老主顧了。老闆跟她介紹了好幾樣,他最近做的新作品。其中有條手工貝殼項鍊串的很漂亮,劉雅柔很喜歡,當即付了錢把它買了下來。臨出店門口的時候,她無意中瞥見了門口掛着的手工風鈴。劉雅柔突然想起曾經在姚健書房裡看到的那個手工風鈴,那時候她就覺得有些眼熟,只不過因爲是小東西,她便也沒有在意。現在想來那個風鈴跟掛在這裡的這個很是相像,劉雅柔不禁想道:他是不是也曾經逛過這家店,在這裡買過東西呢。
有些事情經不住推敲,也經不起猜想。劉雅柔在發現姚健曾在自己身邊這個事實後,便又接二連三聯想到了很多事。她來到巴爾的摩後一直覺得自己運氣很好,丟的東西一定能夠找得回來,雨天沒帶傘也從來沒有被淋過,遇到麻煩總是能夠很容易的解決又或是恰巧遇到能夠解決這件事的人。現在再回想起這些,劉雅柔身體突然打了個冷戰。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猜到的事,她想要否認,心裡卻有個聲音在不斷告訴她這就是真相。
劉雅柔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待她聽到巨大的汽笛聲時,她已經來不及躲閃迎面而來的車了。她被嚇得傻傻地看着來車,腦海中一片空白。就在這時突然一個外力將她撞的倒在了一遍,接着就聽到一陣兒巨大的剎車聲,然後劉雅柔就看到一個男子倒在了血泊中。這個場景是多麼的相似啊,劉雅柔瘋了一樣的撲了上去,在看清倒在血泊中的人時。劉雅柔的呼吸似乎停止了,她的眼淚瞬間模糊了雙眼,她一把抱住姚健衝着周圍的人羣大喊着:“救命!”她瘋了一般不停的喊着,此刻的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一定不能有事。救護車來的時候,她還緊緊地抱着他,她的精神渙散醫生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他從她的懷裡拖出。
劉雅柔已經想不起來後來的事了,她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裡,她傻傻地看着天花板,眼前是一片血色。她已經分不清之前發生的事是那段記憶引發的幻覺,還是真實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如果是真實的,那老天爺爲什麼對她如此殘酷,爲什麼要她再次經歷這樣的事。兩個場景如此相像,幾乎一摸一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在眼前重合在一起,倒在同一片血泊中。劉雅柔抱着自己的頭,大聲驚叫着。她的驚叫引來了醫生和護士,醫生給她注射了鎮靜劑才讓她平靜下來。被注射了鎮靜劑,劉雅柔很快便覺得有些想睡,之後變什麼都不知道的睡了過去。
其實姚健傷的沒有劉雅柔想象的那般嚴重,一來當時車子已經減速,二來撞上的快要撞上的時候姚健有做一些閃避。儘管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還是斷了兩根肋骨,頭部有輕微的震盪,不過還好內臟都沒有受傷。送進醫院及時搶救,他很快就醒了過來。醒來時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劉雅柔,聽說她暈倒後姚健擔心了好一陣兒。朋友好勸歹勸才讓他老實的待在病房裡,沒有衝去看望劉雅柔。劉雅柔的事姚健的朋友也沒敢跟他說,生怕他知道後又不顧自己身上的傷。
姚健出事讓劉雅柔大受打擊,剛入院的時候她精神狀態很不穩定,大約過了兩三天她的狀況才漸漸穩定下來。不過整個人的情緒還是不太好,直到醫生告訴她姚健現在的狀況,劉雅柔的狀況纔有所好轉。知道姚健沒有生命危險,傷的也不算太重,劉雅柔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她本身並沒有大礙,只是當時因爲受了刺激而暈倒,現在身體上基本沒什麼問題,醫生已經同意她出院。Laura這幾天被劉雅柔嚇得不輕,見她終於好起來,心理總算是放下一塊大石頭。出院那天Laura親自來接她,不過到了醫院卻沒有找到她。
原來她去了姚健的病房探望他了,劉雅柔到病房的時候姚健正在熟睡中。劉雅柔不忍吵醒他,便走到他牀邊靜靜地坐了下來。劉雅柔安靜的看着他,此時的他看起來略顯憔悴,蒼白的臉色昭示着他正在傷病中。
不過即使穿着一身病號服,他看起來還是那麼帥。如今看着這樣的姚健,劉雅柔的腦子裡有些亂。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這麼多事,劉雅柔一時間也理不清自己對姚健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很多感覺交織在一起很複雜。然而這時候劉雅柔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理順這些,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看到姚健能夠儘快的好起來,這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他靜靜地躺在牀上,劉雅柔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這雙手傳來的溫度,曾經給予了他多少溫暖,劉雅柔想到這裡心理既難過又心疼。也許之前對他瞞着她,她多少還有些埋怨。然而看着躺在這裡的他,她已經什麼埋怨都沒有了。這些天她發現的點點滴滴,都在告訴她一件事,那就是這個睡着的男人一直都在她的身旁。默默地守護了她三年多,如今發生這場意外更加證實了這一點兒。劉雅柔眼眶溼潤了,不覺間眼淚順着眼角滑落下來,滴落在了姚健的手上。
姚健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眼皮微微地晃了幾下,接着緩緩地睜開來。姚健看到劉雅柔的時候微微一怔,他蠕動着雙脣似乎是要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劉雅柔微笑着望着他輕聲問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姚健輕輕地搖了搖頭,動作不大卻好像觸動了他的傷口,他的眉頭微微一皺,臉色有些難看。劉雅柔緊張的站起身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姚健苦笑着自嘲道:“沒事,傷殘人士動都不敢動。”劉雅柔猛然意識到了他在說什麼,眼神中的擔憂之色毫不掩飾。姚健見她如此神色,趕忙出聲哄道:“你別擔心,真的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這人平時身體素質好,恢復的也快,很快就會好起來。”不過他的話一點兒說服力也沒有,劉雅柔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少了些許擔心。她對待他的態度仍然是小心翼翼,現在姚健在劉雅柔的眼中,就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