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虎兒天生有神力…老大聰明造機器
滾橫爬順(第二部:三十二)
這虎兒的力氣可不是一般的大,誰家蓋房往房檐上背石板封沿。每見大的石板都會去喊他來,兩個人勉強擡動的石板,給他放上肩膀,他站起來順着梯子就扛上了房頂。
力氣大的人往往飯量也大,虎兒在家裡吃罷飯,估摸着也不會天天吃飽。可着肚子讓他吃,家裡分的那些糧食,他會吃一半去。有人喊他去幫忙幹完活後。都知道他飯量大,會滿滿給他盛一碗小米乾飯讓他吃。
都說他能吃一升小米,一升的小米小飯量的人家,夠五六個人吃一頓。他吃一升小米飯,還得喝上幾碗米湯。人長得也不是怎麼高大,一般的個頭,略顯粗壯。比山兒小兩三歲,他能當上組長,是山兒的主意。他也就只能當個組長,組長是不需要上級來批准。隊裡的其他角色那一個都要大隊批准。就他家那成份——富農,誰也不會同意。
這虎兒一身用不完的力氣,以過來結婚的年齡。實在可惜至今還沒有娶上媳婦,一說他家的成份誰也不會嫁他。家裡的老人們商議讓他妹妹美鳳給他換親,開頭說什麼他也不同意。就這樣一來二去的連個媳婦也沒有找到,山兒和他開玩笑說:
“咱們隊裡共五個光棍,你排在第一,你弟弟是第二。真成了隊裡的老大難,什麼時候你們都有了媳婦,我再去開會,誰要還說就咱們隊裡光棍多,我就給他們急。”
這一天晚上,山兒召開會議,兩個組長來了,緊跟着的是副隊長、會計、保管、黨小組長、婦女隊長、民兵排長、貧協代表來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應該來的都來了。人雖然不少,但都是義務的職位,除去帶領大家好好幹活,好像也沒什麼特殊的補助。小隊裡的幹部利用晚上開會,是常見的事情。也不可能白天來招開,小隊幹部的白天開會,誰帶領着人
們在地裡勞動呢。山兒見大家都來了說:
“今年紅薯長得不錯,咱擴種的那十幾畝紅薯地是麥地,必須再提前刨十幾畝紅薯地來補上。我想就刨溝南的那十幾畝,以後就和今年種的紅薯地,輪着種紅薯和麥子。這樣來就牽涉到,一下子刨那麼多的紅薯,也不可能都曬成紅薯片,放紅薯窖裡天熱放不住。乾脆咱開個粉坊,先拿出一半紅薯來做抵墊。看看大家有沒有意見。”
說到開粉坊是掙錢的買賣,那時候隊裡的工質都不高。誰家裡都是窮巴巴的,剛剛過來“三年自然災害”,糧食分的一年比一年能吃個不飽不飢。可是沒有錢來買日常用品,買一斤醋都要掂量幾天買不買,誰都盼着年終能多分點錢,有了錢隊裡的工值也就上去了。哪有人會說不同意,大家紛紛表示支持。
第二天就行動起來,把倉庫的房子騰出一排,又派人去買大鍋和十幾個大缸來,其他的硫磺、白礬、鹼面、漏勺、籮底、白布、燒火的火柱、鐵鏟等等一些粉坊需要的東西。山兒這麼一折騰,三裡五村的都知道了。
二寶的大伯老大,也在倉庫裡忙活起來,做磨紅薯的機器。那時候的磨紅薯的機器都是用手來攪動着轉,需要好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夥子來替換着轉。老大這一次來了個改進,從家裡拿來些彈花機上用的東西,做成用腳來蹬着就行的機器。一下子省下好幾個勞力,磨起紅薯來也快了許多,山兒看着這一件先進的工具,高興的說:
“大叔,這一次得對你有點表示,要工分還是要錢?”老大說:
“什麼都不要,就當我這是支持你這個隊長呢!”山兒說:
“那不行,你要不要就是以後不再支持我!”
山兒說到做到,回頭囑咐讓會計,給老大記上了十個工分,這是對老大從家裡拿來的東西的補償。
山兒閒下來就要到粉坊的院子裡來,有
時候早起派工,覺得起來早了也會來這裡轉一圈。心裡嘀咕着,今年這個粉坊,也不知道會不會給隊裡賺來錢?
隊裡的粉坊就這樣,在大家的努力下終於開了起來,也該山兒露臉。這一年風調雨順,該下雨的時候下雨,該颳風的時候颳風。趕麥子的那幾塊地,順利的刨了紅薯種上了麥子。看來這人要是走了運,連老天爺也會給面子。
山兒一條心靜了下來,認真打理起粉坊來。其他隊裡的人們,都誇山兒有膽有識,硬是頂着壓力,給隊裡的社員帶來了福氣。到村裡去聽會去,連大隊的幹部們都給山兒面子,每逢什麼事情也要徵求他的意見。
虎兒的爺爺老五家早些年間開過粉坊,虎兒的父親學過粉匠。按說這個領班應該虎兒的父親來當,但他上了點年紀。有句話說“門裡出生自會三分”,再說虎兒也能隨時向他父親請教,理所當然的虎兒就成了粉坊的領班。
說是領班,粉坊裡的出力事情都是虎兒來幹。磨紅薯蹬機器、過粉揣大籮、和粉揣大盆、燒火拉風箱。雖然都是出力活,但早起來時粉坊裡會給,在粉坊幹活的人準備一鍋黑粉做的糊塗,估摸着虎兒在這個時候,才能吃一頓飽飯。吃飽好乾活,粉坊的活沒有一樣是不需要力氣的。
粉坊在一天一天走人軌道,山兒的鬼主意也一個接着一個來了。別的粉坊九斤紅薯一斤粉條,山兒規定是八斤七兩。不過送紅薯來你得洗乾淨,有人說他這樣恐怕收不來紅薯。他說:
“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懶,洗洗紅薯有不會少多少斤兩,二三兩紅薯是老大的一個紅薯,夠小孩吃半噸呢。”
也有人真的去試過,洗了的紅薯和不洗差幾錢,連一兩都不到。紅薯本來再地裡是會把土去淨的。那個隊裡也不會帶土分給大家,那是大家的口糧。
這個洗紅薯的主意沒有多久,大家就看到它的好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