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大寶找妻不着急…二寶喜事提前到
滾橫爬順(第二部:十)
那時候年年都有水利任務,精明一點的都會石匠,開山鍛石頭誰也不甘落後。三兒也有一套石匠的傢俱,一個手錘,一個鐵籠子,幾根鐵鑽。後來鐵籠子就很少見了,用起來了手拿的鐵鑽,一尺來長的鐵棍子,在一頭打出一個尖來,在石頭上鍛來鍛去,用鐵三角尺比劃着,一塊方方正正的石頭就能鍛出來。
而三兒那時還用的是鐵籠子,手握的部分是個亞腰。上部是空的,鋸一節木頭小胳膊粗細,一頭小一些塞進鐵籠子裡,一頭大一點套一個鐵圈箍着木頭。籠子的下部一個鐵疙瘩有一個半指深的的小孔,鐵鑽放進裡面。
這也是一種古老的石匠傢俱,看到這一種工具,不得不佩服祖先們的聰明才智。古時的鐵是很金貴的,鍛石頭時鐵錘打在鐵圈套着的木頭上,若是一截棗樹硬木頭,就更加經久耐用。這樣的工具幾根小鑽能用一輩子,不像現在手握的鐵鑽,不用多長時間就短了,鐵錘直接打在鐵鑽上,鐵鑽往下卷着一尺來長很快就成了四五寸,再也不能用。
在五六月份,中午會有一個多時辰的休息時間。三兒和二寶從地裡直接就去了石窩,大寶從學校回來取着飯,送了過來兩個人匆忙吃飯。爺三個就在石窩裡忙活起來。三兒在石頭頂部的一邊掏出兩個載窯子來,把鐵載放進去,拿着牛蛋錘照着鐵載一錘一錘打下去。石頭就會“砰”的一聲巨響,一塊牛腰大的石頭就開成了兩半,接着再用小鐵載,開成小塊。大寶和二寶用鐵繩拴上石頭一塊一塊擡出石窩,擡到路邊,等着用車往家推。
三兒當生產隊隊長,回去遲了早了都不好。遲了誤了下午敲鐘召集社員們上工,早了就少開了石頭。正好石窩邊有一棵樹,太陽照着這棵樹的樹影,和樹下的一塊石頭齊
,放下傢俱就走。大寶在初中,去學校也有二三里路,擡幾塊石頭就先走,二寶和父親隨後就去上工。幹活時的傢俱是不用天天往家裡取的,也沒有聽誰說過丟了東西。
當石頭開的夠用了的時候,就要往家裡運。大部分的石頭,爺三個用小推出就推了回去。有兩塊在門下按的鋪門,是兩塊特別大的石頭,有五六尺長,二尺來寬,一尺來厚。這兩塊石頭用小推出是推不回去的,三兒借來了一輛“紅車”。
根據歷史的記載這種車子,是我國古老的減輕人力的運載工具。最常用的是一個人推着簡單的東西,走南闖北如古時鏢行運送貨物。陳毅元帥說的:淮海戰役是人民用小推車推出來的勝利。用的也是這種車子。
還有一種是專門推重東西,像推大石頭用的車子。有多大的石頭,做的車架子能經得起石頭的壓力就行。車子的構造也特別的簡單,圓木做成的架子,有的連樹皮都不退就做成車來,推的東西多了樹皮自然的就脫落了。木頭的輪子按在架子的下面,推着走時“吱咕吱咕”的響着。
三兒開出來的這兩塊石頭,那一塊都有一千多斤。裝在車上七八個人,一人駕車推着,有人在兩邊推着、扶着,給推車的人夥架着車把。這樣的車子是要專門有經驗的人來推,一般的人推不了。還要有人在前邊用繩拉着。兩塊石頭用了兩個中午,總算弄回到三兒批下來的那塊房基地裡。
接下來,三兒將做沿石的石頭,五面見鑽,五六十塊石頭也鍛了出來。讓大寶請了兩天假配上一個星期天,和二寶擡石頭,三兒管砌基礎,又找來了三四個石匠鍛羣石。就這樣房子的基礎就出來了。基礎下面是二尺多的亂石砌築,出地後是一層一尺高的沿石,沿石上面放着三四個石匠鍛出來的二尺高的羣石,沿石前面鍛的是斜着的花紋,羣石鍛的是風攪雪。三兒家是解放
後第一批蓋新房,很多過來看,都說他家的基礎做的不錯。
到了是麥收的季節。曬在場上帶杆的麥子,全隊的社員們來到場上,背兩個凳子,擡一扇門子支起來,拿着曬乾的麥子在門板上扳着。麥稈兒是誰想多要就多扳幾天,不想多要就少扳幾天,隊裡也不收錢。連輕易不出動的花兒,都來捆着扳掉麥仔兒的麥稈子,準備着蓋房當房草。雪白的麥稈子扳的自己家裡放不下,還放到別人家裡好多。
喜事兒一樁接着一樁來,房子的地基出來。纔剛剛有了一點眉目,提親的來了好幾個,人就是這麼勢利眼。弟兄總有個先來後到,先盡着大寶來。不知道好歹的大寶,一提到說媳婦就先臉紅。好幾次讓他去和女方見面,起來就走的不知去向。氣的他的爹孃見他的面就說,不見他的面也提個沒完沒了。三兒好幾次都要和他動拳腳,他反而笑着說:
“咱家裡又要蓋房又要給我們說媳婦,那來那麼多的錢,先給二寶說吧,我停停再說。”看這大寶多知道,連取媳婦都要讓着二寶,弄得三兒哭笑不得,想發火都發不起來。
看到這種情景,三兒和花兒商議說:
“大寶是鐵了心的不急着找媳婦,孩子說得也在理。說媳婦就要見面,見面就得拿錢,訂婚更要花錢。蓋房子,刨了院子裡的桐樹,樑和檁條有了,椽子會缺不少,得去買。再買兩頂磚來,買白灰、釘子亂七八糟的也需要很多錢。要不就停停過了年再說?”花兒說:
“這事不能停,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大寶再有二三年就該成親,媳婦連個影子都沒有。村裡像他這麼大的都訂了婚,可別把孩子當隔了,討不上媳婦,到時候該埋怨咱一輩子。不蓋房子也要給孩子找媳婦,我再勸勸他,我就不信他不聽我的。”
大寶不急着找媳婦,二寶的好事確提前來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