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汽車吃草吃糧食…女兒從小愛武裝
滾橫爬順（第三部：四十三）
老七跟着兒子在前邊走，後面老伴抱着紅梅也來給他送行。來到了村頭的吉普車前，一羣小孩大人在圍着小汽車水泄不通，司機坐在駕駛室裡，悠閒自在的抽菸。
大家看見老七一家走來，紛紛和他們打着招呼，有人說：“老七呀！你可有福氣了，能坐小汽車去看女兒！”
“當年看你那女兒就不是一般人，在區裡當婦救會主任時，講起話來頭頭是道。”
老七老伴答話說：“她有什麼本事啊，從小就不喜歡做針線活，腳也不願意裹，讀了幾年書滿嘴的聽不懂的新名詞，一說就是抗日救國，兩說就是我們要當家做主人，推翻三座大山，到頭來大山也沒見她推到一座。我經常埋怨他爹也不管管她，由着她胡來，到頭來找不到一個好婆家呢。”
大家也不知道她是在誇女兒還是貶女兒，有人說：“你老婆子知足把！要不是你女兒，小汽車能來接你家老頭子，你不是拿着便宜，在我們面前賣乖吧？”
大家亂七八糟的說着話，閃開一條路，老七一家人來到了汽車邊。這是一輛老掉牙的吉普車，司機是一個年青的小夥子，看到他們來了，從車上下來拿出搖把站在車頭前，把搖把伸進車前邊一個孔裡去用勁的搖起來，搖了幾下子，又是幾下，一點動靜都沒有。
老七和兒子書林，在往車裡放那些大包小包的東西，老七瞅了幾眼那車，只見它帆布的蓬遮着，車幫上的綠色外皮少皮沒毛的，車裡倒是收拾的乾乾淨淨，他一件東西一件東西的遞給兒子，兒子一件一件的塞到後排的座位底下，最後一個包裹實在塞不進去。書林隨手放在座位上對父親說：
“看看明天車裡坐幾個人吧，要是四個人去，明天在路上你就得在懷裡抱着這個包裹，誰讓俺娘讓拿這麼多東西呢。”
這時候書林看到司機搖不
開車也過來幫忙，兩個人輪流搖着，累得滿頭是汗，汽車就是“突突”不起來。老七老伴抱着紅梅也站在一邊看稀罕，大家多數是第一次見汽車，圍着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開有人對老七說：
“俺家早先養的那個驢餓了時，怎麼打它都不待動。它是不是也餓了？看看它吃什麼東西，回家給它弄點吃的來。”
老七老伴喊兒子說：“書林！問問那個同志，它吃草還是吃糧食？我去家裡給它拿去。”
書林對母親說“這汽車那會吃那些東西，它吃的是油！”
老七老伴說：“俺的娘呀！它要吃油？那麼珍貴的東西，咱家裡那來那麼多的油讓它吃呢？有個半斤四兩的油還不夠它嗓牙縫呢！我這趕緊回家取去，用不用我再到鄰居家借點來？”
兒子說她道：“你就別添亂了，它吃得不是咱家裡炒菜的油！”
有人說：“它從縣城來，走了這麼遠的路一定是渴了，快去給它端碗水來，叫它喝點水說不上就好了。”
書林也隨着問：“是不是該給它添水了呢？”
司機摸了一下水箱滾燙，打開蓋子說：“哎呀！我明明來時添的慢慢的，怎麼就剩下半箱了，趕緊去提一桶水來加上，咱再試一試。”
一個挨着馬路住着的人，聽說汽車要喝水就說：“你們等着，我回家給它拿去。”
一會兒功夫，他提了一桶水來，司機提着順着水箱的口倒了進去，擰上蓋子又重新搖起汽車來，有幾個年青人見他搖不起來，也過來幫着搖了幾次，那輛破車像那老了的牲口一樣，臥着那裡就是不肯起來走路。
書林問司機道，“這到明天就要拉着書記去省裡，到了半路上要這個樣子，你可怎麼辦呢？”
司機說：“跑遠路是師傅和我一塊去，他可有經驗了，一看就知道是那裡的毛病，稍微一鼓搗就好。”
書林問：“聽人說過呢，他在部隊裡就開車，從
東北一直開到南方去。”
“他還在冰冰上開過汽車呢，也給首長開過小車，讓他當官他不當，回家來探親怎麼也不走了，後來部隊還來抓他回去，要是擱上其他人早就坐牢了，到部隊首長也沒怎麼樣他，也拗不過他就讓他轉業了。”
書林聽着來了興趣跟着過去問：“有人說他路過的汽車他聽着那聲音，就知道那車哪裡快壞了，哪裡該修理，是不是真的？”
“可是呢，上次我們去省裡，省長的車開着開着就壞了，急的那司機滿頭大汗的修不好，他過去三下五除二的馬上就修好了，省長看着非要他留在省裡，他光笑不答應，連咱縣書記都說他傻呢。”
書林說：“就是呢，他怎麼那麼不開竅呢？”
“我也說他啦，怎麼就打不過這個顛倒來，在大城市怎麼也比咱這裡好呢，你知道他怎麼說？”
“他說什麼來？”
“他說，我去那麼遠的地方，老婆也不讓跟着去，一年才能回家一次，那還不如我在部隊不回來呢。”
司機說着掀開汽車的前蓋子，看了看也不敢動手，又從新蓋住說“看來只有一個辦法，讓大家給推起來了，不過在這樣窄的路上可不行，咱們推着它到路邊的那個麥場上去，推着跑幾圈估摸着就好了。”
司機說着坐在了駕駛室裡，一幫人在後面推着，到了打麥場上，轉着推了幾個圈，累得推車的一干人等，滿頭都是白毛大汗，那小汽也像做了精似的，“咯噔！咯噔！”了幾下就自己走了起來，大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休息。
老七和兒子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坐到了車裡，小汽車一溜煙的往前跑着，老伴抱着紅梅追了多遠，囑咐紅梅和爺爺說話。
坐車就是比走着快，二三十里的路程，沒有多大會兒就到了縣城裡。中午飯在兒子的家裡，簡單的吃了幾口從食堂打來的飯，下午書林要去上班，老七在縣城裡的街上轉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