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孩子生在尿盆裡…衣胞怎麼也不掉
滾橫爬順（第三部：三）
虎兒娘正在廚房和嬸子，東扯西掛的說話，聽見街門響了一下，看見院子裡有人進來喊道：
“娘！快點給我涼一碗水，渴死我了！”
老七老伴從廚房出來看到是大兒子回來就說：“俺的兒呀！怎麼這麼晚了纔回來，你就不會早點動身，得這麼大的黑？”
老大說;“我頭一天還想着，起個五更，結果睡過頭了，回來得了黑，反正回一趟家，不是起五更就是得黑的，都一樣。”
他娘又問他：“晌午飯在路上吃來沒有？光渴嗎！也餓壞了吧？”
老大說：“晌午飯我在一戶人家討了一碗水，吃了三個饅頭，還有一個沒吃呢，現在不怎麼餓，就是渴的厲害！”接着他又問“我媳婦怎麼樣了，算着就在這幾天呢？”
他娘說：“你回來的正是時候，東溝的老太太以來了，在屋裡給你媳婦準備着呢。”
老大聽說自己沒有誤了，放下心來。和母親說了句話，又到堂屋裡問了父親個安。出來後，見母親舉着一個碗把裡面的水，往另一個碗裡徐徐倒着，在給他倒涼開水。
他說：“水不冒煙差不多了，一路上緊走慢走的嗓子直冒煙。”
他娘說：“我再給你倒涼一次，可別讓水再燙着你。”她說着用嘴不住的吹着，往另一個碗裡倒着涼水。
虎兒娘見老大回來，也趕緊給他煮麪條，他沒有等着吃飯，也不顧的肚裡的飢餓。聽見媳婦在屋裡大聲哼哼，一路上走了十幾個小時的老大，沒顧的累喝了一碗水，馬上就要進屋看媳婦去。
他娘喊他道：“兒呀！你走南闖北的，最好不要去看你媳婦生孩子，血光之災的，看後免得給你帶來什麼七災八難。”
老大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了，你還信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封建迷信。”
老大進的屋來，見
媳婦正到了關鍵的時候。上身的一身丹青色的掩襟布衫穿着，下身脫得精光。身下鋪着的褥子雙着疊回去，上半身躺在褥子上，下半身在炕上鋪着的席子上，席子上又鋪了一條油布單有二尺長，多半個炕那麼寬。
老大看見媳婦在那條油單上圈着的兩條腿，丈母孃母跪在她的身旁，在用手拿着一條被單蓋着她的隱私處。媳婦嘴裡咬了一條手巾，害怕她咬着舌頭。就這樣也擋不住她的“哼哼歪歪”。
東坡的狗兒娘坐在前炕上，等着她骨盆打開生孩子出來。
媳婦看見了丈夫回來，兩隻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說：“你可回來了，再不回來就會見不到我！快把我疼死過去了，俺可是再也不敢了呀！”
老大看着媳婦的受罪樣子，也不覺眼裡掉出淚來說：“怎麼不把褥子撐開，下半身躺在那麼涼的油布單上。可別涼壞了身子。”
狗兒娘說：“大少爺呀！你媳婦算不錯了，躺在炕上生孩子，很多人這時候是蹲在炕旮旯裡，把孩子生在尿盆裡，害怕弄髒了炕上的鋪蓋呢！”
老大說：“那不是舊社會嗎！現在是新社會了，很多婦女這種病那種病的，都是這時候不注意引起的。”
老大說着從媳婦上身下，掏出那半截褥子來撐開，剛要去褥子下面取油單，鋪在褥子上。只見媳婦大叫了一聲，一個黑頭頂，從人生的通道里鑽了出來。老大再也不敢取油單了，看着那個不大的孔裡，被一個黑頭撐成了碗口那麼大小。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只有聽接生婆的話，跟着她喊：
“用勁！用勁！再用勁！”
老大媳婦渾身像撒了架一樣，一點力氣都不會使出來，那個黑頭頂好像掐在了碗口的邊緣，再也不肯往外出一步。
她娘在說她：“閨女呀！叫你多吃幾口飯吧？你不吃！這可咋辦呀！咋辦呀！……”丈母孃在一聲一聲的亂。
老大在一旁說：“廚房還給我煮着麪條呢，我去給
她端來，讓她現在就吃幾口？”
狗兒娘說：“這都啥時候了，她還會有心思吃飯？你兩個不要再添亂了，這才一芝麻的時間呢，還有那半天、多半天都出不來呢！你們越慌亂她越放不開，可着勁的讓她受罪吧！”
接生的狗兒娘一句話，兩個人也不敢再亂說什麼了，老大站在炕外邊，丈母孃坐在炕裡邊，這邊老大握着媳婦的一隻手，那邊母親在握着女兒的另一隻手。
媳婦兒往裡邊扭頭看見母親，往外邊斜臉瞅見了丈夫。越瞅丈夫心裡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埋怨丈夫。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受這個罪呢？張口吐出毛巾，咬住了丈夫的胳膊。老大疼的鑽心，也不敢啃聲，裝出了大丈夫的樣子，索性處心仗義的讓她咬去。
也不知是不是丈夫給了她力量，那個黑頭出來了。外邊的老七老伴，和虎兒娘聽見了屋裡亂亂，也進屋來看，一個小小房間也進不去那麼多的人，她兩個站在外間。老七老伴看見了，媳婦身子下的褥子上沒鋪油布單，沾着一片片血跡，心疼的不得了，喊兒子趕快疊起褥子來。
老大賭氣的說：“這都到了什麼時候，一條褥子多少錢的東西，你也要心疼！”
說話不急一個小的生命，降落在了那條鋪在炕上的褥子上。奇快的是這個孩子是，爬着出生的。
狗兒娘驚訝道：“我接生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爬着出來的孩子。也不知道這孩子以後要做什麼精呢？”
不管是爬着、躺着，生出來就是勝利。狗兒娘忙了起來，把新生兒的臍帶一剪子絞段。抱起孩子來，一家人都等着看是男是女。等到看到是個女孩，老七老伴趕緊去告訴老七去了。
這時候拿着臍帶一頭的老大說：“怎麼她的衣胞一直掉不下來？”這時候大家纔想起來新生兒的衣胞還沒有掉下來。
狗兒娘說：“老大啊！把臍帶纏在指頭上，千萬不要鬆手，一鬆手臍帶回去，你媳婦到小命就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