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梁山一百單八將…二十八斤四十元
滾橫爬順（第二部：四十六）
李副書記讓通訊員去把山兒喊了過來，開座談會的人也都走了。偌大的會議室就剩下他們四個人，顯得有點空蕩蕩。李副書記對山兒說：
“王書記回不來了，縣裡的書記調到地委去，王書記現在是代理書記。縣裡的那麼大的攤子，他恐怕是沒有時間回來處理公社的工作了。”山兒說：
“那往後再喊你，就得去了那個副字。你可得好好請請我，我早就說過，王書記一走就是你爲主了。”李書記說：
“暫時還是代理書記，等以後轉了正，我一定先請你。”山兒指了指二寶和紅梅說：
“我們村裡的這兩個年青人，王書記可是親口答應安排他們工作的，他走了你就要負責。”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的。”三兒聽李書記這樣說，心裡想這下可完了，我剛剛還和三兒打保票呢，馬上急了就說：
“你要不管我可不依的，我們培養這樣兩個典型可是不易的，還擔驚受怕的。”李書記說：
“看你急的！我不管有人管的，王書記讓你明天帶他們到縣裡去。他們兩個可是王書記親手抓的典型，估摸着也是說這件事情。你到縣裡和王書記說，最好把他們留在咱們公社裡，那個通訊員結婚好幾年孩子都多大了。二寶能說會道，他來當通訊員最好不過。紅梅分配到婦聯去，我早算過，加上他們兩個，正好公社的幹部是一百單八位。”山兒聽後心裡高興，原來是這麼回事，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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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社裡就成了梁山的聚義廳，我們的紅梅該是顧大嫂呢，還是扈三娘？貴賤不當孫二孃，孫二孃是買人肉包子的。”
李書記看了看紅梅笑着說：
“你的比喻都不恰當，這麼聰明漂亮的姑娘，和她們三個那個都不像。就憑她毛主席語錄能全背誦下來，以後說不上能
出個女書記呢？”山兒喊紅梅道：
“紅梅！趕快過來李給書記叩頭謝恩，這可是金口玉言，比皇帝說了都管用。有李書記栽培你，前途無量呢。”
說歸說笑歸笑，聽了一天的會，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機關裡的早飯一般比農村早，七點多天才黑，五點來鍾他們就吃罷了飯。離家近的下班後回家吃飯，吃家裡的家常便飯，省下糧票和錢。到月底去糧店裡取糧食，拿回家去，家裡也能嚐到大米白麪。
二寶和紅梅中午的飯是王書記請的，晚上李書記也要請他們一頓。那時候幹部的糧食定量，都不是很多，一個月二十八斤。像李書記錢比一般幹部多點，一個月四十來元。公社一級幹部下鄉比較多，在老百姓家裡吃派飯。早起和晚上各取錢兩毛、二兩糧票，中午取錢兩毛、糧票二兩。
這種派飯是有規律的，一家一戶的挨着來，臨罷一遍再從頭開始。老百姓手裡的糧票多是這樣來的，把這些糧票暫起來，以備出遠門時用。那時候沒有糧票出門，到飯店裡吃飯，再多的錢也吃不到飯。也有一輩子不出門的人家，後來糧票作廢時家裡還有很多那時的糧票。
李書記家裡離這裡較遠，不能經常回家吃飯，也省不下糧票來。他輕易不會請人吃飯的，一個月請別人吃幾次飯，到後半月就只能喝西北風了。這一天他心裡高興，多年的副手熬成了正職，就像“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一樣，免不掉要興奮，一興奮就會破例。再說在基層年青的幹部裡，他和山兒比較說得來。
李書記一興奮要請山兒他們吃飯，擱上平時山兒絕不會吃他的請，知道他也不是怎麼富裕。今天的情況有點特殊，鬼精一般的山兒知道，今天不吃他一頓飯，他會生氣以爲自己升職你不高興。
李書記喊來通訊員，讓他去食堂把飯打到這裡來，通訊員走後，他對三兒說：
“咱們在這裡吃飯，去食堂裡吃飯別讓其
他人說閒話。”
一會兒通訊員把飯打了來，他們幾個人就在會議室裡吃了起來，一竹筐子饅頭有十來個，一盆子小米稀飯，一碟子蘿蔔鹹鹽醃的鹹菜。
四個人飯飽湯足後，還剩下一個饅頭，山兒說：
“這個饅頭我取走，讓兒子他娘也嚐嚐咱書記的賞。”山兒說着，也不等李書記答應，伸手拿來裝進了口袋裡。
李書記也勞累了一天，回屋做他的春秋大夢去了。山兒領着一男一女匆忙往家裡趕。他們村離公社沒有多遠，路上說了幾句閒話，就到了村口。臨別山兒對二寶說：
“李書記以前經常來我們村裡，你父親也認識。明天讓他提二斤雞蛋給李書記送去，讓他沖水喝。紅梅等你父親回來也得去看看，去時取什麼東西不用我說，官場上的人情來往他比我精通。”二寶說：
“山兒哥！你這不是要我父親犯錯誤嗎！幹什麼平白無故的給李書記送雞蛋？”山兒罵二寶道：
“你個小子知道什麼？王書記讓咱吃的饅頭，都是他自己掏的錢和糧票，咱憑什麼吃人家的。你兩個在公社裡也算排上了座次，不過都得他說了算。你兩個還不是黨員，先預備上也得他點頭。咱這樣做不叫什麼“糖衣炮彈”，畢竟咱先吃了人家的飯。”二寶說：
“啊！我知道了！不過山兒哥！我父親那裡最好你去說，我今天在臺下看他不高興的樣子，肯定是衝着我來的。”山兒“哈哈哈”笑了幾聲說：
“你也體會到你說到有點過頭了，害怕你父親和你了不過手。不過你放心回家去說，今天保證沒有事！他親眼見王書記誇你，他現在那可是縣太爺呢！”
山兒說完轉身要走，回過頭又對二寶和紅梅說：
“明天去縣裡可得帶乾糧，吃不吃咱準備着。”
二寶和紅梅答應着，山兒口袋裡裝一個饅頭和他們分手各回各自家裡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