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三兒山兒起衝突…柳暗花明又一村
滾橫爬順（第二部：四十四）
話說三兒他們，剛剛公社書記都說二寶說的好。山兒拉他來飯店吃飯，他真鬧不明白是自己錯了，還是山兒錯了。猶猶豫豫跟着山兒進了飯店。他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來。
飯店的地方不大，三間房子。一頭是辦公室、倉庫，中間是飯廳，擺着幾張人來人往磨的明亮的方桌子，方桌子下面放着幾條條凳。土夯的地面雖然掃的乾乾淨淨，但人多吃飯的地方成了黑青顏色。
另一面是廚房，從買飯的窗口看進去，裡面支着一塊擀麪條的大板子、放着幾口大缸、一缸的面、一缸的水、放着一個上面粘着一片片面的合面大盆子、一個火爐，火爐邊放着一筐子炸好的麻糖。時不時會有走親串友的來買麻糖。
後來老黃進來，幾句不切當的話，勾起了三兒的脾氣，站起來要賭氣走。老黃才知道自己說的話嚴重。馬上也跟着站了起來，伸手拉着三兒的胳膊說：
“老哥哥！不！老叔啊！慌得我也不知道喊你啥好了，我不知深淺說了幾句，你這一走不是打我的臉嗎？張主任哎！快點換肉絲熗鍋面，今天我請客給老叔陪不是！”張主任從裡面出來說：
“你早點說，現在都準備出來了，改日再吃吧！”老黃不行說：
“你這是什麼破飯店，叫你多掙錢你都不掙。我今天非要吃肉絲熗鍋面！”
這張主任是從縣裡派來的，要是其他人早和他吵了起來。可今天碰見的幾個人，大小在這個公社也是個頭面人物，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要和自己作對，自己日子也不好過。就過去和師傅商議，準備給他們換飯。三兒也覺得就這樣走了，確實好像有點怪罪老黃的意思就說：
“老弟呀！我也不是衝着你來的，哪能怪你呢！也不能讓你破費！”
三兒話雖這麼說，但他身上沒有裝錢和糧票。也不敢說自己掏錢請吃飯，弄得現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山兒這時候在一傍說：
“張主任別再換飯了，人家師傅又是切菜又是擀麪的，好不容易準備出來，你又要換。熗鍋面面條比湯麪麪條多，還得再動擀杖。再鼓搗會兒，會誤了下午咱聽會呢。”
老黃也知道，而且肉絲熗鍋面比湯麪貴一倍，自己身上的錢還不知道夠不夠三碗麪錢呢，見三兒留了下來，也不再堅持換飯。師傅在廚房等着剛打開的火上來，給他們做飯。山兒對三兒說：
“老叔唉！你真是冤枉你老侄子！二寶說的那些東西，是學校裡的老師給他準備的。我這點道行，也不會給他編成那個水平來。二寶在學校講用出了名，我們才把他找過來充充村裡的門面。爲什麼我沒讓他們在咱們村裡講用，也知道那些東西是胡說八道。也免得家裡人你聽到動怒發火，誰知道還是讓你聽到了。”老黃在一傍說：
“感情這孩子，說的那些是胡編亂造的！我也說誰家的孩子成這樣子，大人怎麼不管教呢？看來老叔也是個實誠人，也在爲這些生氣呢。不過話說回來，這比你真的有這樣一個兒子要好的多，那樣就不知氣死你幾回。”三兒說：
“老弟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樣長久下去不是辦法。回去我就把他的一條腿打折，讓他出不了家門。”山兒忙勸道：
“你那脾氣又來了！毛主席教導我們說‘有時候好事可以變成壞事，有時候壞事也能變成好事’。通過這一回全縣的巡迴講用，各公社的尖子縣裡要統一按排工作。公社已經把二寶和紅梅的名字報了上去。你要把二寶的腿打折了，誤了這件事情你後悔一輩子去吧！”老黃問：
“有這樣好事，你聽誰說的？”山兒說：
“剛剛在臺上，聽王書記說的。別忘了他還是縣委副書記呢，在我們公社只是兼任書記。聽說他最近就要回縣裡去，要高升了，不是當縣長就是當書記。”老黃一拍大腿說：
“怪不得我急得攔老叔，你在哪裡穩坐釣魚臺。你山兒就是有眼光，要早知道有這等好事，我也從村裡培養兩個出來。這可是提着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老叔剛
才還對咱們發脾氣呢。不行今天老叔得請客，你山兒！這樣好事不早說，誰讓你把肉絲熗鍋面換掉來。”
在村裡誰家裡要有個吃公家飯的，那可是比過去中個秀才還高興事情，風吹不着日曬不着，每月還拿着工資，吃的面也比在家吃的多的多。三兒知道山兒鬼心肝眼特別多就問道：
“你不是在騙我吧？就二寶說的那些鬼話，會說出這樣的好事來，我有點不相信？”山兒說：
“你回去就去問咱村支記，他也知道這件事情，要是哄你我是烏龜王八蛋。”三兒看山兒不像說假話，心裡怎麼能不高興，對山兒的意見也一掃而光。忙說：
“那今天我請你們吃飯！今天的飯錢誰都不能取，我來掏！”
飯店裡的師傅在給三個人做飯，山兒和老黃、三兒扯起了閒話。說到了小紅梅身上。山兒說：
“那個丫頭，他們家裡還不知道她講用出了名呢，她爺爺比這個老叔還要厲害三分呢。不過他倒不會找我們幹部說什麼，會真的把那丫頭的腿打斷呢。”三兒說：
“感情你覺得我就不敢把二寶的腿打折？”山兒笑着從腳到頭看了他幾眼說：
“你不怕俺花兒嬸子，把你一腳踹到炕下來？”
三兒第一次在飯店吃飯，一大碗的湯麪，也沒吃出味道來。他覺得山兒剛纔說的不是在騙自己，既然請客就要讓大家吃飽，就又要了幾個麻糖，三碗煮麪的麪湯，催着山兒和老黃吃。他在一傍看着一個個大排叉麻糖咧着嘴笑，一個也沒有吃，讓老黃和山兒填進了肚裡，他肚裡早讓高興給撐飽了。
吃罷了飯，三兒沒有錢結賬，讓山兒先墊上。老黃在給張主任矯情說：
“我們就他兩個吃了兩碗湯麪，只能算兩碗的錢！”張主任說：
“你不也吃了一碗？”老黃說：
“我開始是不是要的肉絲熗鍋面？”張主任說：
“是啊。”老黃說：
“這不就是了，我那一碗湯麪是肉絲熗鍋面換的，不能算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