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覺得凌霄像個大傻瓜。
明明是這些村民打蘇紀，蘇紀才還手的，怎麼凌霄這個老頭子，言語裡像是蘇紀錯了呢？
“你的眼睛是瞎的嘛？”綿綿直接問凌霄，“是他們先打蘇紀的呀，你沒看到嗎？”
凌霄道人皺起眉頭：“我的意思是，他是妖怪，你看他輕輕一推，就差點把人害死。”
綿綿更無語了。
“那你這麼喜歡這些人，不想讓他們受傷，爲什麼你不接住他們保護他們呢？你嘴上說着不想讓人殺人，可是你根本沒有那樣做呀。你是不是故意的？”
凌霄沒想到，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紀，有一天竟然會被一個小奶娃教訓。偏偏他本來就是故意讓村民去打蘇紀的，這事兒他還真的不佔理。
“伶牙俐齒！”凌霄想到了怎麼回答綿綿，他說，“如果他不是妖怪，他就不會被村民攻擊。而因爲你保護一個妖怪，你也會被村民攻擊，被村民討厭。他們和你一樣都是人，而他卻是狐妖。”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是先天靈童，和妖怪走得太近沒有好處，反倒會被利用，我勸你回頭是岸。”
凌霄義正詞嚴。
周圍的民衆們聽出凌霄是站在他們那一邊的，更加激動了。那被推遠摔暈的人的家人，更是舉着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鋤頭，對着蘇紀的腦袋砸下去。
蘇紀徹底生氣了！他不敢相信剛纔還對他尊敬有加的人，現在竟然會突然恨不得讓他死。
殺人不是他想做的，他也是爲了救爹爹，救人才殺人。
但是，這些人好像根本不能理解他。
蘇紀仰天嘶吼，五條尾巴在身後不停搖晃，一直壓抑的妖力完全爆發開來，將周圍的普通人全部震飛。
臺子上，只剩下綿綿和凌霄還站在原地。
凌霄看蘇紀被刺激的差不多了，再次催動法寶葫蘆，這次想把蘇紀給直接抓起來。
綿綿聽見凌霄唸咒，猜到凌霄想幹什麼，揮動手裡的劍朝凌霄攻擊。她人雖然小小的，揮動寶劍時釋放的劍意卻不同凡響，讓凌霄都沒辦法念完咒語，只能匆匆躲開綿綿的攻擊。
“不愧是先天靈通！”凌霄眼睛一亮，“你若拜我爲師，未來如果人族遭受攻擊，你一定會是我人族的一大助力。”
他也祭出背後揹着的那把劍，一邊驅動劍去跟綿綿過招，一邊繼續催動葫蘆，想把蘇紀給收進葫蘆裡。
狐狸修煉，最厲害的有九條尾巴。蘇紀小小年紀已經是五尾狐了，天賦驚人。如果放任蘇紀這樣修煉下去，蘇紀遲早會跟妖族大軍一起進攻人族，到時候更多的人會死於非命。
凌霄想殺蘇紀，蘇紀也不是那麼好殺的。
他也跟綿綿一起反攻凌霄。
完全不僞裝的妖怪，齜牙咧嘴，好不可怕。周圍的民衆們被嚇得四散奔逃，再也不敢對蘇紀出手。
凌霄不想殺綿綿，面對綿綿的攻擊，束手束腳。相對地，蘇紀打他就能放開手腳，攻擊一次比一次厲害。
原本蘇紀還挺喜歡人族的，覺得人族一切都很有趣。
可剛纔那些人，卻忘記了之前誇他的話，反過來攻擊他，還攻擊了綿綿。
這讓蘇紀也覺得，妖怪和人和諧共處本身就是做不到的事情。妖怪和人，就該是敵人，永遠都不可能成爲朋友。
至於蘇綿綿……
蘇紀想到剛纔蘇綿綿保護他的姿態，暫時不想去想他和蘇綿綿之間的關係。
2對1的戰鬥，凌霄一下子就落入下風。蘇紀趁機帶着綿綿，飛快地飛到城鎮外。
他在一棵樹下變回小男孩的樣子，靠在樹上捂着受傷的肚子，盯着綿綿看。
綿綿被蘇紀看得心裡有點不太舒服，她蹲下身，看了看蘇紀的傷口，轉身到附近採了些傷藥，嚼碎了敷在蘇紀的傷口上。
蘇紀垂眸盯着綿綿：“我們不能再和人族一起了。”
綿綿歪着頭看蘇紀：“我知道呀。”
她不覺得住在人族的城市裡很好，因爲裡面又沒有爹孃。沒有爹孃在，她住在哪裡都是沒有爹孃的小孩。
想着這些時，綿綿的表情非常真誠：“所以我們快點去你家吧，好嗎？”
確定綿綿真的一點都沒有不開心，蘇紀放出了聯繫黑凌的法術。
沒一會兒，黑凌就出現在他們身邊，笑着說：“小王爺，您找屬下有什麼事？”
蘇紀就說：“剛纔城裡有個道士，看破了我們的僞裝，我們趁機逃跑了。現在你帶我們一起回妖界吧。”
黑凌一聽有道士追殺，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竟然有道士這麼不知死活，不如屬下帶人去把他殺了。”
他言語裡全是對道士的厭惡。
蘇紀看了綿綿一眼，想了想：“算了，如今妖族還在休養生息，我看那道士很關心妖族和人族的關係，說不定背後還有別的勢力，我們還是低調點好。”
這番話非常爲妖族打算，黑凌笑眯眯的：“小王爺能這麼說，黑凌很高興。走吧，我這就帶你們回去。”
綿綿看着主僕兩人說話，聽到說要去妖族了，開心地笑了起來。
只要去了妖族，她就可以復活爹孃啦！
其實蘇紀在城裡玩的時候，她心裡很着急，但她又不敢催，只能悄悄着急。現在終於要去蘇紀家裡，她肯定可以很快復活爹孃啦！
一想到可以再和爹孃見面，綿綿恨不得飛到妖族。
然後，她就真的……眨眨眼睛，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也不知道黑凌是怎麼做的，反正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一個超級氣派的地方。
“蘇紀，這就是你家嗎？”
蘇紀點頭說是。
之前第一次到碧霞觀，綿綿就覺得碧霞觀的建築物很帥氣。現在到了蘇紀的家，綿綿才知道人住的地方真的有很多不一樣。
蘇紀家裡的房子，瓦片兒都能發光，更別提那漂亮的青磚牆和硃紅色鑲花的柱子了。
綿綿好奇地左看右看，情不自禁的跑了兩步，耳邊忽然傳來厲聲呵斥：“哪裡來的凡人小孩，怎敢在王爺府邸裡四處亂走？”
這聲音嚇得綿綿縮着肩膀，一下子躲到蘇紀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