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林氏大廈彷彿是一隻隱藏在黑暗中吃人的怪物,而進去的張塵不過是它嘴裡的一隻小蟲子。
不知爲什麼,此時的林氏大廈裡面漆黑一片,竟然連應急的照明燈都沒有。張塵只能摸着黑走,好在人都是有適應黑暗環境的能力,約摸過了十幾分鍾張塵便適應了下來。
雖然也還是黑漆漆的,但至少也大概能看得清楚事物的輪廓。大廳裡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張塵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大樓裡迴盪。
溫度也從剛進來的時候便降了下來,一股股陰寒的風拼命地往身體裡鑽。就這會的功夫,張塵的手寒毛全都豎了起來,嘴脣竟也凍得發紫,渾身上下冰冷一片,手腳竟漸漸地變得麻木起來。
張塵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倒吸了一口冷氣,暗道:“竟然這麼陰寒,這得多大的怨念才佈置得出來?這些人當真是不死不休麼?這些人跟林氏集團的人到底有什麼仇怨,至於這麼拼命。”
張塵看了看樓梯,剛邁出的一隻猶豫了一會又收了回來。他現在也變得害怕了,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幾次死裡逃生已經漸漸地把他的膽氣磨滅了。
而現在他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打過照面的只有一個老頭子,而巫妖族也是從他嘴裡說出來。而且那老頭的身體尚不明確,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不可信。
而且看他前面的言行有很大的矛盾,在林子裡更是差點把張塵和楊大春致於死地,直到現在大春都還沒有醒來。雖然不知道這老頭是什麼身份,但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這人是敵非友。
張塵一想到他就怒火中燒,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
事情的起源是在這林氏大廈,說明他們一直在這裡進行着某種活動,而最終目標必然也會是在這裡。張塵能想到最壞的可能便是這些人制造墜樓事件,引發令人恐懼的言論,達到人心惶惶的目的,到時再經有心人的挑撥,整棟大廈就成了一棟鬼樓。
這樣自然就沒人敢來這裡了,這林氏大廈自然而然就空變成一棟空樓,這的主人便不得不忍痛低價出售。那些便趁機接收,從而達到他們的目的。
這一棟樓包括外面的花壇廣場,至少有一萬平方以上,而這棟樓又修得奢華大氣,張塵大概數了數,不下於四十層。而建築面積也小不了,就一面牆的長度走過去也要七八分種。
這樣的一棟樓價值多少張塵不得而知,但他知道這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是個天文數字。
至於更深遠的目的,張塵就想不到了。
此行兇險,卻勢在必行。遠的且不去說他,單單明天就會有很多人來這上班,萬一那些啓動這些裝置,到時說不定就會成爲人間地獄,那種場面張塵只想想便覺得渾身不寒而慄。
張塵楞了一會便把腳踩在了樓梯的臺階上,定了定神看着螺旋狀的樓梯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向上去去,從底下向望去,這螺旋狀的樓梯像一口深井,看得人直眼暈。
張塵慢慢地摸到那林氏集團辦公的那一層,推開了大門進到了裡面。
這裡依舊是漆黑一片,但出奇的是這裡的溫度卻比下面暖和一點點。但這騙不了他,反而更增加了他心裡的疑惑。
他這次上來有三個目的,一是把那老頭揪出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二是毀了那個關公像。三是把埋在其他地方的陰寒的東西找出來毀掉。
走廊裡也靜悄悄的,儘管張塵穿着的是軟底的平板鞋,但卻能聽到‘咔咔’磨地的聲音,甚至連他自己的呼吸都都能聽個一清二楚。
此刻在那些櫃檯底下,陰暗的角落,在張塵的眼裡都好像隱藏着無數的怪物,流着口水,就等着張塵自投羅網,然後啃得連皮都不剩。
這時候辦公室裡平地起風,放在辦公桌的紙張‘嘩啦啦’地響了起來,張塵猛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些紙張不停地翻動着 。
他慢慢地摸到了那老頭原先出現的那個雜物間,門沒上鎖,輕輕一推‘嘎吱’一聲便開了,裡面只有一些清潔用的工具,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的東西。
那天張塵一推開門便撲面而來的寒氣也沒有出現,看來已經被他們拿走了。張塵不禁一陣失望,眉頭更是皺了起來。
張塵又順着走廊走到了那天看到關公像的地方。遠遠地便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輪廓,神臺裡有一個紅色的物體。張塵走近一看,正是那天看到的那尊關公像。
只不過那尊像比他前天看到的還要紅了很多,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一雙單鳳眼更是透着詭異的寒芒,彷彿隨時就會有什麼東西奪眶而出。
張塵隨手抄起旁邊的一根棍子,便朝關公像砸去。卻不料就在棍子剛挨近關公像之時,一團紅芒但從裡面冒了出來,竟堪堪抵住了棍子的力道。那雙血紅的眼睛變得更加的妖豔了。
張塵僵持了一會,不見有絲毫的用處,便把木棍丟在了一旁,抄起血煞匕首就往關公像的額頭刺去。
陡然間,從關公的額頭正中間處裂開一條寸許長的縫隙,一團黑影便從裡面冒了出來,這黑影甫一出來便幻化成一隻全身漆黑的貓,一瞬間的功夫它便避開了張塵的匕首,張開大口便朝張塵手腕處咬了過來。
這突然的變故把張塵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猛然一驚,手猛地往後一收,堪堪避過了被咬斷的命運。
驚魂未定之際,卻看見那隻貓攸地一下便飛了回去,此刻正穩穩地趴在關公的頭頂上,正用一雙陰冷的雙眼定定地盯着張塵。直把他盯出了一身的寒毛。
張塵嚇得全身發抖,卻見那隻貓張開了口,口吐人言幽幽地道:“年輕人,不該你碰的事情不要碰,小心丟了性命。”
張塵強忍着恐懼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跟這麼的人過不去?”
那隻渾身漆黑的貓懶懶地撓了撓頭道:“這個你不必知道,不關你的事就滾一邊去,識趣的還有幾年好活,要是不識趣,死期就在眼前。不要以爲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我要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得多。”
張塵嚥了咽口水道:“一隻畜*牲,口氣倒不少。但是這事我管定了,就此罷休我可以既往不究放你離去,要是再執迷不悟,不要怪我壞了你的金身,到時你連個藏身之地都沒有。”
那隻貓聽了張塵的話卻也不惱,依舊幽幽地說道:“既然談不攏,那麼我們不妨玩個遊戲,我有幾個手下,你要是能把它們都殺死的話,我便離開這地方,不再插手這裡的事情。你看如何?”
那貓話音剛落,四周便冒出幾團黑煙出來,黑煙一陣滾動,便變化成了幾隻黑貓。這些黑貓比尋常的貓大了十倍還不止,猛地看上去竟有幾分像老虎。這些黑貓此時正弓着身子,彷彿隨時都會向張塵抓來。
“那是我輸了呢,又會怎樣?”張塵回過頭去看了眼,那貓的貓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那冷漠的神情直看得張塵寒毛倒豎。張塵強裝鎮定盯着貓的眼睛問道。
“呵呵!輸了便會成爲死人一個,甚至連魂魄都會爲我所用,你沒有得選。怎麼樣?敢玩嗎?”黑貓擡起前爪掩着那尖銳的牙齒笑道。
張塵擰着眉頭想了想便道:“我可以陪你玩,但是我有一個要求,要是我贏了,你要把幕後搗鬼的人供出來。並且永遠不得插手這裡的事情。能做到嗎?”
“這個小事一樁,假如你贏了我,就算我不說,你自然也會知道答案。而我也會信承諾不再插手這裡的事情。但這前提是,你能留得住性命再說吧。哈欠!開始吧!我有些困了。”那貓趴在關公像的頭頂懶洋洋地道。前爪慢慢地一揮爪子竟半眯起眼睛來,像是真的很困的樣子。
但是張塵卻不敢對它有絲毫的輕視。就在剛纔他分明感覺到了那隻貓體內隱藏着巨大的力量,再加上它敏捷至極的速度,十個張塵也不會是它的對手,這纔是他答應陪它這樣的遊戲的原因。
本來這件事情到處都透着迷霧,他只是隱隱約約知道這跟巫妖族有關。但這時又冒出這隻異常強大的貓妖,剛剛捋出來的一點頭緒瞬間便被推翻了。
現在還被一隻畜*牲牽着鼻子走,張塵只覺得從來就沒有這麼窩囊過。但眼下別無他法,只能見機行事了。
“那便放馬過來吧,但有一點,假如你不守承諾,即使天涯海角也會追殺你到底。”張塵冷聲道。
“廢話真多。”黑貓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道。
張塵一陣氣急,卻見背後一陣風襲來。來不及多想,但側身一躲,只見一團黑影從眼前飛了過去。緊接着背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張塵往背後一摸,手上竟沾了不少的鮮血。
又是一團黑影襲來,這黑影迅捷無比,張塵剛剛反應過來,它已經到了面前。張塵一揮手中的血煞匕首,卻揮了個空,陡然手上傳來一陣刺痛,張塵一看便見手臂處出現了三個筷子般粗大的血痕,觸目驚心。
不等他反應過來,背部手腳其他地方也傳來陣陣劇痛。但這卻也激起了張塵的怒火。又是幾團黑影襲來,張塵也不躲不避,一伸手猛地朝其中一隻抓去。
那隻被張塵抓住的貓陡然幻化成一陣黑煙,輕易地便從他手裡飛了出去,又在不遠處幻化成一隻貓的模樣,那詭異的表情彷彿在嘲笑着張塵的無能。
而這時,從關公像那也傳來貓妖的哈欠聲,那聲音道:“沒意思,真是無能的廢物。”
張塵聽得心頭火起,卻又無可奈何。但他卻沒時間去看上一眼,那些貓已經揮舞着利爪向他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