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想到可能是楊秀兒這妹子的惡作劇,剛剛就看到她往後面溜,估計就是來報復他的。誰叫他昨晚把人摔狠了。
“秀兒,秀兒,這會你可不能胡鬧啊,人嚇人是會嚇壞人的。”張塵僵着臉,強笑道。
楊秀兒從另外一邊冒了出來,歪着頭看向他,說道:“我沒有捉弄你啊,你看,我不是在這的嗎。”
兩人的對話被其他聽見了,頓時都停了下來,拿着手電往張塵這邊照來,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莫千柔指着張塵的肩膀顫聲道:“你的肩膀上有東西。”
張塵心裡一驚,當下顧不上這許多,連忙反手一抓,把那冰涼的東西往地上一摔,頓時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張塵往地上一看,卻是一截人的手臂骨,從手掌到肘後長長一截。
“他孃的,真特麼嚇死我了。”張塵心裡狂跳不止,轉念一想卻覺得不對勁。
從入口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人的骸骨,那這截骨頭從哪裡來的,又怎麼上到自己肩膀上去的。
而且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真特麼的邪門了。
張塵問道:“你們有看到這玩意從哪裡來的嗎?”
幾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搖了搖頭,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張塵不死心,又拿着手電往四周照去,就連拱頂也看了一遍,但詭異的是,根本沒有看到其他的骸骨,也沒有看到相對應的印子。
彷彿這東西是憑空出現。憑空飛到張塵肩膀上,讓張塵心裡發毛。
“算了,找不到就不想了,我們現在在不知道什麼年代的墓裡,有些不合情理也是平常的。”莫千柔在旁邊輕聲勸道。
張塵腦子胡思亂想着,終究沒想明白,只能繼續往前走去。
幾人又繼續走了一段,地面越走越是凹凸不平,不止是地面,就連牆壁也是一樣。到處都是不規則的石塊。
整條甬道就像是鑿在一塊巨石裡面,還能看見人工雕鑿的痕跡。
只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都走了一個小時了,竟然還沒走到盡頭。
整條甬道除了地面不平之外,彎道也是極多,基本是十步一小彎,二三十步一大彎。彷彿走在迷宮裡。
“不對勁,這甬道也太長了。都走了快兩個小時了,竟然還沒走到盡頭。我們是不是遭遇鬼打牆了。”莫千柔忽然停了下來。
“這說不定,畢竟古代的墓穴一般都建得很大,稍大一些的都有軍隊和平民一起建造,一般都有幾萬到幾十萬的人力,鑿得長些也是正常的。”張塵說道。
“還是不對勁,難道你們不覺得我們一直在轉圈子嗎?雖然左右方向的都有,但很明顯,左轉的彎比右轉的彎多了很多。”莫千柔依舊搖了搖頭。
“有可能這不是鬼打牆,而是一種古代大墓經常用到的一種手段,懸魂梯。”何寧用手電照着地面坑窪的石頭沉聲道。
“懸魂梯?”張塵暗吃一驚,想起了在苗疆那個將軍墓裡遇見的回魂道。
只不過那個將軍墓裡的地面都是很平整,牆壁上刻滿了壁畫。而這個什麼都沒有,只有這些坑坑窪窪的石頭。
“你是說,這些不平的石頭不是因爲人力不足才做得粗糙,而是故意做成這個樣子,好迷惑我們。這也是這懸魂梯設計的一環。”張塵暗吃一驚。
張塵倒聽說過這個說法。說是在墓裡建造一條圓圈形的甬道。進去的人順着臺階一直往上走,但實際上卻是一條平行的道。不知道的人就會一直走,最後累死在裡面。
這是一種很有效果的防盜機關。除非地殼運動,山體崩塌,否則能一直運轉下去。當然,也排除有人從外面暴力挖山。但這顯然靠幾個盜墓賊的是做不到的。
至於一些弩箭機關什麼的,會隨着時間的變遷和水汽的侵蝕折斷,從而失去作用。
“不對啊,有科學家做過這個實驗,證明這是不可行的。如果是這樣,那每一級臺階必須向前傾斜纔有可能做得到。而且,人走在上面必然發現不對勁。根本起不到迷惑的作用。”楊秀兒擰着眉頭說道。
“有可能的。這種甬道要有幾個必備因素。剛纔也說了,凹凸不平的石階,每級石階向前有一向的傾斜度,數量足夠多的彎道。但你們還說漏了一樣,那就是這黑暗的環境。”何寧頓了頓又說道。
“人在黑暗中視野受限,無法全方位察看地形。即使拿着手電也不例外。除非把甬道里全部都裝上電燈或者火把。但,顯然這是不現實的。”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人在黑暗中的環境難免會害怕。特別是墓裡這種到處充滿詭異的地方。這就會影響大腦的判斷。一些我們平時很容易發現的異常,在這種環境下往往發現不了。”
“具備了這幾個條件,懸魂梯就能起作用。”何寧最後作了個總結。
“我算是聽明白了,但我們怎麼判定它是不是一個懸魂梯。”楊秀兒接着問道。
張塵笑了笑,回答道:“很簡單,在路中間放一個障礙物,或者刻上一個明顯的記號。我們繼續往前走,如果還能看到這東西,那說明這就是懸魂梯。”他們當時在將軍墓裡時就是這麼幹的。
“如果看不見呢。”
“那就說明不是啊。我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往前走了。”
“哦,我明白了。”楊秀兒點了點頭道。
楊大春拿出工兵鏟在石頭上敲了幾下,卻只能敲下一小塊石頭。
這石頭呈黑褐色,邊上的菱角很尖,非常鋒利。
“看來做記號的辦法不太現實。哪怕把鏟子弄捲刃了也敲不下多少,根本不明顯,不注意很容易忽略過去。那麼長一條道,誰能一塊塊地看過去。”楊大春把手裡那塊敲下來的石頭,隨手丟在了一邊。
石頭落在地上發生幾聲脆響,彈了幾下便停了下來。
幾人商量了一會,決定在地上放上一個白色的塑料袋,安全起見,還在上面壓了剛纔丟掉的那塊石頭。
“好了,一會如果還能看見這塑料袋,那就真的中圈套了,如果不是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往前走了。”楊大春站起身來,對衆人說道。
“但願吧。”張塵心裡暗暗說道。剛纔那截白骨的事情在他心裡留下了很大的陰影。到現在都沒想明白那手臂骨是怎麼出現在他肩膀上的。
沒理由是他們這些人惡作劇弄的,如果不是那又是怎麼來的。
張塵往頭頂上看了看,頂上依舊是凹凸不平的石塊,不同的是,這上面有些拼接的痕跡。可是這也說明不了什麼。
衆人又走了兩個多小時,仍舊沒有走出這甬道。
這時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會。
把包裡的肉乾和壓縮餅乾拿了出來,就着冷水和成了麪糊。
在這墓道里沒有生火的條件,也只能這樣將就着吃了。
不知道是這墓道里冷,還是用冷水的原因。只覺得這麪糊有些冰涼冰涼的,吞進肚裡還有些難受。
所以張塵吃得很慢,有時乾脆在嘴裡含暖了才吞進肚裡。
“誰有經驗一些,這墓道是不是真的懸魂梯。都走了兩個多小時了,竟然還沒能走出去。”楊大春靠着牆壁,含着口麪糊,口齒不清地說道。
張塵看不慣他這毛病,罵道:“能把你東西嚥下去再說話嗎?”
楊大春看了他一眼,喉嚨滑動了幾下,又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
“按道理說,我們前後走了三個多小時,如果不是縣魂梯的話,再長的甬道也該走完了。就算是在古代人力充足,也不可能鑿那麼長的道。我們平常一個小時能走四五公里遠的路,三個小時,再不濟也應該有十五公里。這是多遠的距離,你們想過嗎?”張塵想了想,回答道。
“而且這甬道里都是用石頭鑿成。不管是從外面搬來的石頭,還是就地取材雕鑿而成。對於工藝並不發達的古代,鑿這麼十幾公里的一條道,是非常大的工程。也沒有這樣的必要。”
“所以我斷定,我們是真的碰上懸魂梯了。”張塵說道。
楊大春放下飯盒問道:“照你這麼說,如果這是一個圓圈,爲什麼我們還沒找到那個記號?”
張塵想了想,道:“有兩個可能,一是,我們還沒走到地方。”
“那另外一個可能呢。”楊秀兒湊過來,好奇地問道。
“這個可能極小,不說也罷。”張塵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強。
“其實我更好奇另外一個可能。”楊大春再次問道。
張塵想了想,把另外一個猜測也說了出來,雖然這個可能性更小一些:“另一個可能就是,有東西動了我們的記號,或者把它藏了起來。”
“可是,這裡就只有我們。難道還有其他人。我們怎麼沒看見。”楊秀兒猛地一驚,瞬間縮成了一團,身體在微微地顫抖着。
張塵沉默了一會,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滲人,但爲了安全起見,還是不得不說出來。剛纔那一截白骨絕對不是憑空變出來的。
“我可沒說,藏東西的是人。”張塵沉聲說道,其實這個猜測自己也覺得毛骨悚然。
“那會是什麼?”衆人心裡齊齊冒出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