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竟然還有個祭壇?”連忙遁着聲音跑過去,出了門口往東跑了幾十米後便來到一塊空地,空地的中間正堆砌着一個四四方方的高臺。
高臺中間還座落着一塊巨大的石頭,四個角上各立着一個稍少些的石頭。石頭上面都落滿了枯葉和泥土,一顆顆小草在上面頑強地生長着。
楊大春和宋玉軒兩人的前面立着一塊近兩米高的方形石碑,看上去造型很是古樸。
石碑上面的泥土和葉子被兩人扒拉了下來,此刻正站在前面仔細地看着上面的碑文。
“有什麼發現?”張塵在一角循着臺階跑了上去,氣喘吁吁地問道。走近一看,只風石碑上面刻滿了歪歪扭扭的圖案。每一個圖案都像是鳥的各種形狀,或是府衝,或是上揚,或是平飛,或是聳立,數不勝數。
“上面刻着很多文字,看不出來寫的是什麼,彎彎曲曲的跟鬼畫符一樣。”楊大春說道。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張塵回頭一看,只見莫千柔和阮良一前一後向他們走來。
“是我們這少數民族的文字,叫鳳形文。是鳳凰族所特有的文字。現在這個族已經消失了,想不到在這裡竟然還能看到。”莫千柔說道。
“那你看看上面畫的是什麼東西,我們看老半天了,一個字也認不得。這根本就不像是文字,倒像是畫的鳥。”楊大春回過頭來對她說道。
幾人給莫千柔讓開了一條道,莫千柔上到石碑前仔細看了起來。邊看邊說道:“鳳凰族以鳳凰爲圖騰,他們相信人死後會跟鳳凰一樣浴火重生,所以他們都實行的是火葬。文字也像鳥一樣,但實際上是按鳳凰的形狀來寫的,稱爲鳳形文。
但是對於那時候流行土葬的風氣來說是很另類的,也不知是因爲這種奇異的習俗還是要避開戰禍,後來整個族人都失蹤了,一直就沒有出現過了,想不到在這裡看到了。”
過了好大一會,莫千柔這才停了下來,託着下巴沉默不語。
“上面寫的是什麼?”楊大春看她久久不語便擰着眉頭問道。
“我也認不全,但前後的句子連起來能猜出來個大概。這應該是說,他們的祭師推算出在現在的這個地方是鳳凰的巢穴,本着對鳳凰的敬仰,所有舉族搬遷到了這裡,在這裡定居下來。
後來也果真見到了鳳凰,並且和他們相處了幾百年,再後來鳳凰涅槃,卻沒有重生。後來族人們便照着那隻鳳凰的模樣雕成像擺在祭壇上日夜參拜。”莫千柔託着下巴說道。
“後來呢?”
“後來,後來沒有了。”
“什麼後來沒有了?”
“碑文上就寫那麼多。”莫千柔雙手一攤,很無奈地說道。
“有沒有透露出些什麼?”楊大春急聲問道。
莫千柔搖了搖頭,看向了身後一方巨石。
這巨石很顯眼,剛上來張塵就看到了。但上面落滿了灰塵和枯葉,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此刻再一看,果然和鳳凰的造型有幾分相像。鳳頭正朝着石碑方向高高聳起,彷彿是凝視着遠方。巨大的身體站立在地上,尾巴出奇的長,一直垂到地上。
“雖然這裡什麼也沒有,但能看一看這上古神物,也不枉此行。”莫千柔看着這尊石像,眼睛裡像寶石一般的閃閃發光。
張塵也有些激動,雖然只是一個塑像,但畢竟是在這蠻荒之地,說不定真有鳳凰的魂魄居住在裡面呢。這洞族人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就爲了供奉這鳳凰。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上古神獸,張塵的手心裡都冒出了熱汗。
“扒開來看看,這可是鳳凰真身。”楊大春傻笑道。
“可是,我們大家都受了傷,萬一,萬一再出點什麼事情。”宋玉軒沉聲說道。
“深入寶山哪有空手回的道理。來都來了,不看上一眼,也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再來,到時後悔都來不及了。”楊大春抄起工兵鏟便往石像走去。
宋玉軒嘆了嘆氣,也拿着鏟子往石像走去,一下一下地扒拉着上面的灰土和腐葉。
張塵看了雙眼無神呆坐在一旁的阮良,心裡暗歎一聲也往石像走去。
這座祭壇起碼有三十米長寬,上面落滿了厚厚一層葉子,幾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上面的腐葉清走。
待全部完工時,整個祭壇的真實面目才展現在他們面前。
果然如碑文上寫的一樣,中間那個巨大的石塊竟然是一個鳳凰的雕像,線條精美細緻,完整整潔,看上去彷彿要活過來一般。
一隻鳥頭朝着石碑的方向高高仰起,一雙眼睛彷彿能洞穿無數空間,直到空間的盡頭。冷漠的眼神裡透着對天地衆生的睥睨。
身上的羽毛也被刻畫得栩栩如生,每一條線條行雲流水般順暢優美。正如他們所著的鳳形文一般幽美,讓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長長的尾巴後端直往地上拖去,盡顯神獸的華麗和聖潔。
衆人一時間竟看呆了。想不到這荒山野嶺竟有一處栩栩如生的雕像,簡直和真的一模一樣。
“《論語緯》日:“鳳有六象九苞。”六象者,頭象天,目象日,背象月,翼象風,足象地,尾象緯。”不知什麼時候阮良竟來到鳳凰雕像邊上,雙手撫*摸着鳳凰巨大的石身喃喃自語道。
“你還知道這個?”楊大春挪揶道。
阮良似乎沒聽出來楊大春諷刺的語氣,仍舊道:“九苞者,口包命,心合度,耳聰達,舌詘伸色光彩,朱距銳鉤,音激揚,腹文戶。行鳴日歸嬉,止鳴日郎都,食惟梧桐竹實。故子欲居九夷,從鳳嬉。物飛而生子。”
楊大春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卻被張塵攔住了。
“你還知道些什麼?”張塵沉聲問道。
“有道是鳳凰不落無寶地,況且這裡還是它涅槃的地方,一定有很了不得的東西。”阮良眼睛放光,摩娑着鳳凰身上的石紋道。
“現在說這話還早得很,我倒是覺得挺邪門的。那些村民死得很是蹊蹺,看他們的動作好像死得很突然,像是瞬間死亡,沒等他們應該過來就死了。試問天地間有哪種力量能讓所有人連發覺的時間都沒有就死了。”張塵道。
“千柔,你對這片地方最熟,有聽說過什麼傳說嗎?”張塵朝莫千柔問道。莫千柔自小生活在這十萬大山裡,對這裡的東西再熟悉不過了。
莫千柔自從在這長大,而十萬大山裡最是神秘,必定傳說着一些不爲常人所知的傳說。
單從她能認得出這種鳥一樣的文字就可見一斑。
可惜的是,莫千柔對這個卻也知之甚少,搖了搖頭道:“這個種族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失蹤了,我們知道的也不過是長輩口耳相傳的一點傳說。就算是剛纔那碑文也是半看半猜的。”
正當所有人都要失望之時,卻聽莫千柔話鋒一轉:“不過,倒是聽說過這個族裡的人出現過那麼一個人。
這人很是神奇,天生就會鳥語,生有異香,每天身邊羣鳥聚集,還能號令羣鳥,被族人奉了大祭司。也就是她發現了鳳凰的蹤跡。所以才舉族隨她搬遷。”
幾人聽得暗自驚奇,世間竟有這樣的奇人。
這得是多大的信任才能隨她舉族搬遷,一個族一般都是幾千上萬號人,當真是比皇帝的權力還要大了。
“可惜被帶進坑了,一族人就這麼死了。不過好歹死得也不算痛苦。”張塵嘆了口氣。
“不能隨便就下判斷,畢竟誰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莫千柔說道。
張塵一邊聽着莫千柔的話一邊觀察起這座巨大的鳳凰像來。
塑像渾身上下透着一股神秘感,吸引着張塵的目光。流暢的身形,優美的線紋,無一不在吸引着他。只是卻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到底是哪裡的問題卻說不上來。
張塵又從頭看了一遍。鳳凰呈傲立狀,一雙炯炯有神的石眼看着遠方,翅膀收着,拖着長長的尾巴。
“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楊大春笑道。
“這鳳凰有些怪異,到底哪裡問題卻說不上來。”張塵搖了搖頭道。
“能有什麼怪異,不過是一尊雕像罷了。看你的眼睛都快要鑽到它身體裡去了。”楊大春挪揶道。
“你剛纔說什麼,什麼眼睛,什麼身體!”張塵猛地一驚,連忙抓着楊大春的衣服急聲問道。
“沒說什麼,就說了句雕像而已,看你一驚一乍的。”楊大春撓了撓頭不明所以。
“不是,後一句,我就快想到了。”張塵急忙閉上了眼睛仔細地回想着楊大春剛纔說的話,努力地想要抓住那一點靈光。
“說你眼睛快要鑽進它身體裡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楊大春看着張塵道。
“對了,對了,就是眼睛,眼睛有問題。”張塵興奮得語無倫次,自顧自地說道。
“什麼眼睛有問題?你說清楚點。”楊大春連忙問道。
其他幾人也連忙跑了過來,全部都盯着他,企圖從他臉上看出個所以臉來。
但是張塵卻沒有要給他們解釋的意思,快步跑到鳳凰像的前頭,盯着鳳凰的眼睛看了好大一會,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我明白了,我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勁了,就是它。”張塵指着鳳凰身上其中一個地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