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三天
冰凍的衣服硬邦邦的,但是阻隔不住他的心跳,更阻擋不住他身體裡傳輸出來的溫暖,明南風垂眸,寵溺的看着他。
“紫凌,你還活着,真好,剛纔我都絕望了。”
紫凌把頭貼在他的肩膀上,貪戀着他身體上的溫度,用力的摟緊他的脖子,哽咽着說:“我真的快死了,黃泉路上,我聽到有一個傻瓜在喊,要到陰間來陪伴我,我何德何能,讓一個無辜的人爲我自殺,爲了傻瓜不自殺,我就回來了。”
“嘿嘿。”明南風嬌憨而笑,緊緊的把紫凌抱在胸前,緊緊的,只想這樣相伴,只想這樣摟抱着,把她揉緊自己的身體中。
撼若可以,很想變成兩個泥人,打碎了重新揉捏,再造之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明南風眼睛溼潤的想着。
“紫凌。”他更緊的摟抱住紫凌。
“好冷,這樣才感覺到一點溫暖。”紫凌含糊的說了一句。
調明南風略微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紫凌凍得發僵的臉頰和雙手,連忙說:“不行,我們快離開這裡,這裡太冷了,時間久了會凍壞的。”
紫凌從明南風的懷裡出來,仰頭望着,看着他襤褸的樣子,燦爛的笑了。
離開明南風的懷抱,身體虛弱到了極點,頭昏目眩,紫凌再也堅持一住,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紫凌,你怎麼了?”明南風連忙低頭去拉她,低頭的一瞬間,身體也撲倒在地上。
原來,都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原來,尋找到對方,這是他們堅持站起來的最後毅力。
原來,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後,已經如泥。
又飢又餓,又冷又痛,好象身體已經和靈魂剝離開來,彷彿就要死去。
明南風的嘴角又開始淋漓鮮血,頻繁的動用元神,頻繁的失去內力,他的內臟功能已經降到了最低。
紫凌渾身虛軟着,無力的倚在他的懷裡。
伸手,想去擦拭他嘴角的血水,但是,手指僵硬,鑽心的痛楚撕扯着靈魂,半天也沒有擡起胳膊來。
“明南風,好冷,你怎麼樣了?”紫凌輕問一句。
“恩,別怕,有我。”明南風囈語一聲,再沒有了聲息,紫凌感覺他的身一沉,擡頭,看到明南風無力的低垂下來的頭。
“哦,你睡了,我也想睡。”紫凌倚靠着明南風,慢慢的閉上眼睛。
寒風凜冽,冰冷刺骨,茫茫的冰窟中,兩顆孤寂的靈魂尋覓着屬於自己的未來,在冰冷的洞內做着生與死的掙扎。
一切都處於混沌之中……
綿延的雪山白茫茫一片,偶見搖晃的枯枝帶着蕭條的冷意在風中嗚咽盤旋。
灰濛濛的天空,幾片灰色的雲彩在漂游。
鳳夜絕站在雪山山腰,凝目注視着遠方,一頭白髮隨風飄動,張揚出別樣的風韻與氣質。
心心念着一個熟悉的名字,紫凌,你還好嗎?詭異的帝陵,可能阻擋住你前進的步伐。
只有和我攜手,你纔有足夠的力量衝破一切的邪惡,順利走出那充滿危機的帝陵,和一個傻子在一起,你還有毅力走出來嗎?
紫凌,你知道嗎?我現在站在雪山之上,在我腳下,就是一堆白骨,那是戰爭遺留下來的痕跡,他們早就成了無家的靈魂,孤寂的飄蕩在輪迴路上,這座雪山,連接着四個國家,也見證了這個大陸上的紛爭與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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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腳一踢,一顆骷髏滾了出來,長長的牙齒帶着猙獰,鳳夜絕蹲了下去,望着那顆頭顱。
紫凌,你知道嗎?這座雪山埋葬的戰爭冤魂不下千萬,這麼多年來,頻繁的戰爭讓多少家庭離散,讓多少親人流離,讓多少冤魂遊蕩。
我只想,一統天下,再也沒有戰爭和紛亂,更沒有侵犯和掠奪。
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很愧疚,只希望你能懂得我的心。
拓拔纖塵走了過來,把一件銀色的裘皮披在鳳夜絕的身上,暖意頓時流遍全身。
鳳夜絕站了起來,打量一眼拓拔纖塵。
紅色的狐皮披風,把這個絕美的男人襯托得妖嬈飄逸,風華絕代,他用一種迷離的眼神望着鳳夜絕。
“絕,快報又來了,前方戰事更加吃緊,雲嶺郡的郡主請來的異士非常了得,可以驅逐山獸天鳥,我們的兵士死亡慘重。”
“恩,拓拔,兵士是我的手足,紫凌是我的心肺,失去手足,通徹心肺,失去心肺,我無法存活,找到她是我最大的心願,就讓我自私一次吧。”
“絕,我也惦記她,我也想親眼看着她平安,可是我怕遙遙無期啊!”
“遙遙無期?這樣吧,我們等待三天,三天若是不見,立刻返回。”鳳夜絕咬牙說道。
“好的,就三天。”
兩個人望向遠方,長長出了一口氣。
遠方,野鳥紛飛,雪霧瀰漫,隨着一聲清亮的喊聲:“駕!”一匹火紅的戰馬飛馳而來,戰馬上一抹紅色的身影格外耀眼奪目。
紅影的後面,一隊十幾個人的馬隊緊緊相隨着。
“咯咯,你們比不過我的。”銀鈴般的笑聲在雪山上空飄蕩,紅衣女子飛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