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傻子

他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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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再次落在明南風的臉上,剛纔還是碎星般審深澈的眼眸黯然下來,他伸手舉動起自己手中的笛子,反覆的端詳着。

不時擡眸看一眼紫凌,他的目光是呆滯的。

心臟揪緊,紫凌感覺胸口窒息着。

這樣的眼神,絕對不屬於正常人,可是她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轉身問牢頭:“請問一下,他這是怎麼了?”

“哦。”牢頭有些不屑的看了明南風一眼:“他是傻子呀!天性弱智,他的母親是輝日國最受寵的妃子,生他的時候流血而死,因爲疼愛他的母后,輝日國的皇帝對他格外疼惜,當成掌上明珠.在衆多的皇子中,他最得皇上的喜愛,沒有想到,長大以後卻是一個心智不全的人,但是他們國家的皇上對他的疼愛沒有變,那年大戰,輝日大敗,他就被戰神王爺帶回了耀日,關進這地牢裡,一晃已經多年了。”

已經多年?

紫凌越發的疑惑不解。

望向他手中的玉笛,明明是玉棺裡的清風,怎麼憑空就變成了癡傻的明南風?

“牢頭,他一直這個樣子嗎?沒有過什麼異樣和不同?他沒有走出過地牢嗎?”

“對的,他一直這個樣子,每天,除了吃睡之外,總是對着玉笛發呆,不說話也不笑,也從來沒有走出過地牢。”

“哦。”紫凌點頭。

她把目光又轉向明南風,滿眼的困惑。

略微沉吟一下,紫凌輕聲說道:醉夢百年爲誰癡,此情綿綿幾人知?

低頭擺弄玉笛的明南風驀然擡眸,用一種特殊的眼神望着紫凌。

紫凌迴應着他,低聲哼唱起來:“對酒當歌夜/千里嬋娟月/花若沒有愛意/蝶與誰纏綿/好風吹夢遠/碧水映長天/蝶若不懂春心/花向誰繾綣/蝶戀花蝶戀花/想解雲的情坐在雨中聽/此生永不渝他生長相憶/笑爲誰穿紗哭爲誰削髮/生爲誰開花死爲誰蝶化/此生永不渝他生長相憶。。。。”

這首歌曲,她曾經唱給清風聽過。

現在,經歷了生死悲情之後,紫凌唱起來更增加了一種滄桑的意韻。

這次,明南風的雙眼中閃過驚喜,他慢慢的站起身來,雙眼直直的盯着紫凌,一步一步走到向她。

他聽明白了歌曲!

紫凌興奮起來,不禁呼喚出聲:“清風!明南風!”

明南風走到紫凌的面前,在柵欄前站住,久久的凝望着紫凌的臉,他的右手慢

慢的擡起,落在了紫凌的臉上,一點點的撫摩着她的臉頰。

近距離的觀看,他雙眉間的那點硃砂痣格外的鮮紅,爲整個人增添了一種遺世之美。

“你真的是清風,對嗎?”

紫凌越加的興奮,雙眼閃動着快樂的光芒。

“真沒有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你,而且是鮮活的你。”

高大的明南風,低頭俯視着紫凌,溫熱的大手在紫凌的臉上游走,一寸一寸的撫摩着她的肌膚,明南風的嘴角蠕動一下,終於沒有發出聲音。

“你說什麼?”紫凌歪頭問他。

明南風嘴角又蠕動一下,喉結也隨着動了一下,紫凌還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紫凌搖頭:“清風。。。。明南風,我聽不清楚你說什麼。”

明南風有些着急,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由於急噪,雙頰出現了紅暈,再用力的張嘴,終於擠出了兩個字:“姐姐。”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咬字也含糊不清。

但是,紫凌聽清楚了,他在叫她姐姐。

很親切的稱呼,好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眼前浮現出小獵豹的身影,前世,那個頑皮的孩子,總是跟在她的身後叫她姐姐。

現在,這個不知道是清風還是明南風的男人,也在呼喚她姐姐。

彷彿回到了前世,重新感受那段殺手的時光,紫凌開心的笑了:“明南風,弟弟。”

皓齒明眸,紫凌笑得很燦爛。

好久沒有如此舒心的笑了。

明南風好象受到了紫凌的情緒感染,也歪頭笑了起來,又暗啞的喊了一聲:“姐姐。”

“恩,弟弟,弟弟。”紫凌一連聲的回答着,如果可以,她願意做他的姐姐,就如前世做小獵豹的姐姐,雖然僅僅有三天的生命了,在這三天裡,她願意給這個可憐的明南風一點溫暖。

明南風笑了起來,他的笑癡癡的,酣酣傻傻的。

“咦,真是奇怪了,這麼多年,他就從來沒有說過話,也沒有笑過,這個傻子看到你,好象頭腦開竅了。”牢頭感覺新奇,低聲自語起來。

“他纔不傻,是大智若愚,一旦開竅,勝似任何人。”紫凌連忙辯解。

明南風笑得越發的絢目,額頭硃砂閃爍着精亮的光彩,把手中的玉笛舉到紫凌的嘴邊,嘴脣動了一下,暗啞着嗓音說出三個字:“姐姐,吹。”

紫凌點點頭,把笛子接了過來,放在嘴邊凝神吹奏起來:“青玉案上墨/婉約詞裡歌/抒不盡遺失的春花秋月/御街旁萬家燈火/回首處闌珊冥滅/木蘭花間蝶/琵琶弦中樂。。。。一千年的等待/一千年佛前虔誠地朝拜/一千年未曾放棄的愛/在此時我終於看到你的存在。。。。”

悠揚的笛子聲婉約綿長,紫凌的眼裡滾出了淚花,明南風伸手,擦着她腮邊的淚水。

“哼,好一個纏綿悱惻的場面!真感人!”一聲冷喝打斷了紫凌的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