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凡凡的居家之食卻被營造爲其味無窮的玉盤珍饈,其中的緣故與大材小用的廚師有關,非凡的食物自然出自非凡人之手。
姜大海極好美食,於是便用薪水翻倍的形式將華帝大飯店的掌勺大廚變成了自己的御用大廚,華帝大飯店的老闆爲此事還暗下記恨了他很長一段時間。
吃完美味可口的饕鬄大餐,“魔域之香”又悄悄把餐車凌空移回到原來的位置崾。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傭人上來查看,見飯菜俱都被吃了個精光,腹笑着把餐車拿下樓去,若不是怕小姐再發脾氣,她的歌聲立刻就飛出喉嚨躪。
到了中午時分,姜敏感到腹中飢餓鬧響,這纔想起要吃東西。
可待她開門一看,門前空空如也,下人口中所謂的餐車根本就毫無蹤影!
千金大小姐氣呼呼地快步衝下半層樓,她連個人影都還沒見着就一句接一句地破口對空大罵:
“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混帳東西!不是說吃的放在門口嗎?在哪呢?嗯……”
“現在給我做飯……快點!我馬上就要吃!”
“你們這些好吃懶做沒用的東西!還不滾上來來收拾花瓶……一羣呆傻的廢物!”
傭人們哪敢回上一句半句,你再有理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咽。聽得甩門聲一響,知是小姐回屋了,兩個中年女傭趕緊小跑着上樓去清掃髒物。
大廚剛到房間躺下休息,頭才挨枕就聽到了小姐的叫罵聲,他唉聲嘆氣地立馬起來重新做。
樓下暫時閒着的傭人們竊竊私語:
“她是不是瘋了?剛纔明明吃了好多,卻說沒吃。”
“小姐今天一直都神經有問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唉……真是難伺候。”
“就是,她昨晚半夜三更都在外面呆着,天都快亮了才偷偷摸摸回來。嗯……一定有問題,怕是惹出了什麼事,別是被某個男人給……嘿嘿……”
“噓……小點聲……”
“……”
大廚緊急備好飯菜叫小姐下來吃,待姜敏下樓之後,“妖精”隨即進入到她的房間。
千金小姐的閨房又叫孟贏溪開眼了,“嗬……皇宮寢室啊!”
描金雕花的臥室傢俱、帶有流蘇的美麗檯燈、閃着絲綢般光澤的帷幔、被單……在這樣貴族氣息十足的臥室裡,恐怕連夢境都會變得如童話般美妙。
真是:座上珠璣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
“妖精”就此呆在千金閨房不走了,一直等到人回來。
姜敏身上的香水用得重,孟贏溪就站在距離她還不到兩米的地方,她都沒察覺身邊出現了另一種格外好聞的氣味。
千金大小姐心煩意亂地在房間裡渡來渡去,口裡吧嗒地念叨:
“這個李佩瑤到底死哪去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到底算什麼?”
“她應該是沒死……不對不對,會不會是幻覺。”
“她爲什麼撞不死?”
“她簡直不是人!她就是個狐狸精變的……”
“我明明見她被撞飛了,不可能撞不死的呀!”
“她不是人……她絕不是人……”
“……”
一整個下午,姜敏都在念叨“李佩瑤”不是人,懸在臥室軟包牆一角的孟贏溪聽得極煩,即便捂起耳朵也無用,幾次差點想把她的嘴用腳堵上。
這香房真是弄得體貼,連牆壁都是軟包,就象沙發靠背一樣舒服,它因此也遭受了不少的粉拳發泄。
“魔域之香”看着姜敏在那自言自語想辦法,後來居然打電話求人弄假的醫院證明,她覺得這個女人很傻、很好笑,連這種不着邊際貽笑大方的謊話也拿得出手,就算編瞎話也好歹動一動腦子。
花香霸霸地心道:“呵呵,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見妖精不敬神。當你知道害怕的時候,說明離死期也不遠了!燒香吧……蛇蠍毒婦。”
終於熬到晚上,姜大海回來了,他一回家就慌忙上樓來看女兒。
“
哎呀……我的寶貝女兒,你怎麼連電話也不接?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我向你道歉……”
姜大海陪着小心上前去撫她的背,弱聲道:“敏敏,我聽下人們說,你一整天都呆在房裡,門外的花瓶也是被你砸的!到底出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和你爸說說……”
“出去!”
甩開身後的手後,姜敏仍是不依不饒,她惡狠狠地用白眼仁瞪向姜大海,“我不想看見你……快給我滾出去!”
吵吵中,姜敏的母親全美芬後腳進來了。
“敏敏,來……有什麼事和媽說……”她對丈夫使了使眼神,“大海,你出去!別在這礙手礙腳的。”
“唉……”姜大海自嘆着背身離去。
“嗚……嗚……”
“媽,我就是想和方見好,我就是想和他結婚。”
姜敏抱着母親撒嬌哭訴,“那個該死的狐狸精李佩瑤把我的丈夫搶沒了,我恨她!我恨死這狐狸精了……除了狐狸臉,我哪一點不如她了?她憑什麼霸佔本該屬於我的方見……”
“呵呵……就爲這點芝麻大的小事煩惱啊?”
“芝麻大的小事?!”
全美芬被女兒迅速推離,並遭了數次白眼。
千金小姐又是動口又是動手,“哼!這可是女兒的終身大事,你居然毫不上心,你還是親媽嗎……媽你也出去,快出去!”
“好好好,是大事,是我們姜家的頭等大事!這總行了吧?”
全美芬重新拉過女兒,遊刃有餘地哄道:“別傷心,媽媽幫你想辦法。”
“真的?!”
“當然,媽啥時候騙過你?嗯……”
“那好,拉鉤!”
“呵呵……拉鉤就拉鉤!不就是個披着警服的狐狸精嘛,簡單!我找人去教訓她,警察又怎麼樣?一樣收拾!你爸以前開賭場的時候又不是沒對付過警察。”
“媽你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看看,叫她遠離方見,最好是思想有多遠,人就滾多遠!”
“嗯,沒問題,媽保證能讓她滾得比思想還遠?”
“誒媽,你準備怎麼弄?說道說道……”
“那個李佩瑤沒啥稀奇的,不過就是長得比你漂亮一丁點嘛。”
“討厭!你也說她漂亮!”
姜敏聽不得逆言,性子頓時上來,她把臉歪去一邊,臭着。
“哎呀,你這個小醋罈子,聽媽把話說完嘛。”
全美芬那女兒的臉扳回來,“哼哼,手心白手背就黑,優點翻過來就是缺點,我只需叫人毀了她的容貌,那她還能憑什麼來吸引你的方見……用令瞎子也嘔吐的四大鬼臉之首麼?”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母女二人大笑不已。
姜敏的母親居然說出這麼狠毒的話來,看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妖精”聽得是火冒三十丈,【逆血爪】凌空探了又探,幾欲當場便將惡母惡女二人雙雙粉碎了事。
被母親好言安慰以後,姜敏似乎好受些,因爲母親也支持她教訓李佩瑤,這讓她覺得自己做得很對,而且是非常對,甚至應該得到大大的稱讚纔是。
“被邪毒侵襲的“魔域之香”隨惡母出了房間。
待全美芬走遠之後,隱匿的“妖精”推門進入到隔壁的空客房去睡覺。她是急於下手也不急下手,因爲推遲懲罰的時間也是懲罰,不知日期的等死其實也是一種對精神的極度摧殘。
焦躁了一整天的姜敏極端地累,她昨晚就沒睡,於是在母親走後不久就上了牀。這次,她頭剛一落枕便睡着了。
孟贏溪逐漸適應了自己的極端狀態,隱忍着好好睡了一覺,她和姜敏一樣,昨晚根本就沒閤眼。
世上誰人能做到帶着滿腔怒火去安然入眠……“妖精”能!她怪異的身體做到了!
“呃……”一個無人可見的懶腰,一聲無源可尋的哈欠,一句無所事事的閒話,“這牀真是很舒適!”
次日,天剛一矇矇亮,凌亂的被褥便自我整理如初,“魔域之香”起了牀。
天氣終於轉好,陽光照進了窗內,窗外的花園美景盡收眼底,三隻不長記性的阿根廷杜高犬又在花園草地上嬉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