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贏溪諦視會衆,知道他們有口無心者佔絕大多數,但即便是虛名,自己好歹也駕馭上了。
“好!現在我命令……北鐵馬放開肚子消滅這些美酒佳餚,解散!想吃哪桌就吃哪桌,呵呵……”
楊會長說吃,那就代表着飯菜酒水沒毒,於是大家打消了擔心中毒的疑慮。孟贏溪就近隨意坐下,李天正、潘芸萱、鄭鑫鵬自然尾隨,其他沒地位的普通會衆則處於自在方面的考慮散在遠處騸。
新會長颯爽的話口叫人精神爲之一振,北鐵馬會衆們拉開陣勢地湖吃海喝,人數雖然不多,但場面極是熱鬧。
四太太親自給三位主管掌酒,她本意是要給他們壓壓驚,但爲尊的爲下人服務卻把三人弄得越發慌亂了鉿。
“哎喲,會長,您趕快歇着!我們自己來,我們自己來……”
“你們都快坐下,咱們之間不要那麼客氣。”楊會長眼睛一拒,三人只好乖乖坐下,但卻是如坐鍼氈。
美酒汩汩一響,三位主管當真有些坐不住了,因爲四太太根本是把酒往碗裡倒,而非怡情小酌的酒杯。他們暗暗吃驚和惶恐:我的天!死定了……她這是要準備豪飲吶!
酒滿四碗後,只見四太太擡起一碗站起來,李、潘、鄭三人趕緊爭相效仿。
孟贏溪轉身高喊:“衆兄弟姐妹們,請擡起你們的酒杯。”
會衆聽聲一看,哎喲喂!楊會長她擡得可是酒碗,自己只舉個小酒杯就是極大的不尊,於是北鐵馬所有人不管酒量大小都急忙換盛酒的傢伙。
楊會長特意等衆人皆換好了酒具,這才繼續。
“從今日起,咱們北鐵馬就是鐵馬會的總部!在座的各位,你們從此刻起就是總部的人了!來……爲我們遠大的前程和美好的明天……幹了這一碗!”
“幹……!”
“哈哈哈哈……啪啦!”楊會長一飲而盡,音圓歡笑,然後率先很江湖氣地摔碎了酒碗。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手勢乾脆,瓷片飛濺。
所有人等都跟隨主子一起摔了碗,這氣勢直叫人血脈膨脹!楊會長的話與酒都提振人心,北鐵馬就是鐵馬會的總部,北鐵馬的人從此刻起就是總部的人,每個人的地位瞬間就被拔高一籌,每個人都幸福地、亢奮地代入到浮想聯翩中。
孟贏溪成功地踏出了第一步,所謂得人心者得天下,恩威並施是攬權的必要手段,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她這麼做,確實給這些人畫下了一個誘人的餡餅,使得自己的位置得到很好的鞏固,同時也能激發出他人爲自己賣命的動力。
“會長萬歲!”
有人突然冒出名頭巨大的恭維之聲,其他人隨即附和,一時間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叫喊此起彼伏。
楊會長實在受不了這般肉麻的話語,伸手一壓,示意結束,她回道:“謝謝兄弟姐妹們,不過以後千萬別這麼喊了,我可不想當烏龜王八蛋協會的會長。大家繼續開吃,吃不了的兜着走,可別浪費啊。”
會衆們沒想到身爲女人的主子會這麼幽默,他們笑得是那叫一個慘,從椅子上摔下來的人不乏其數,所有的緊張害怕烏雲都散盡了。
孟贏溪轉回頭來看着同樣笑爬桌上的李、潘、鄭三位管事,心想:下一步的計劃要如何開展自己並沒有上好的計策,還是聽聽這些人的意見再做打算比較穩妥。於是她收笑言道:“三位副會長,說一說接下來咱們具體該怎麼做?現在的局勢不太好辦,困難不小啊!你們一個一個來,潘芸萱你先來,誰要是膽敢糊弄我就罰酒三碗!”
三個管事一聽,頓時傻眼互相扒拉,他們連升兩級直接榮升副會長了!這簡直是天大的喜事,何等的威風!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有些棘手,提議要是弄得不好,會長她稍微不滿意就得罰酒三碗!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今天這桌上的五糧液酒全是70度的精裝霸王醉,別說三碗了,再來兩碗就一骨碌倒地歇菜了。
潘芸萱冒着驚喜加畏懼的微汗思量了半天,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回答。
“會長,今天的陣勢您也看到了,他們東南西三個分會都有馬刀。*說過,槍桿子裡出政權,所以我的意見是……我們北鐵馬的首要任務是建立自己強大的馬刀,否則就憑我們幾個婦孺和文弱書生,拿什麼來管制其它幾個分會?”
關於這一點,孟贏溪自己早就想過了,但她還是裝作滿意地點點頭:“嗯……好意見!”
潘芸萱聽到自己獲得通過,大舒一口氣,暗自慶幸不用被罰三碗不過崗的猛酒了。
四太太結束一個,把頭微偏道:“鄭鑫鵬,該你了。”
鄭鑫鵬一激靈,趕緊回話:“會長,潘芸萱的建議聽上去雖然不錯,但實施起來卻不容易:首先,要建立馬刀就需要大量的經費,想要有人替咱們賣命,沒有錢是萬萬辦不到的,錢給少了都不行,可是咱們北鐵馬最缺的偏偏就是錢。這是其一,其次,就算有了馬刀也不一定打得過人家,東西兩個分會興許還能勉強應付,可是……”
“可是什麼?”孟贏溪見他猶豫,就帶話催促。
“可是南鐵馬的馬刀都有槍支,這就不好辦了!所以我認爲攻心爲上,咱們儘量去拉攏東西兩個分會,敵人少一個是一個。在四個分會中最不得人心的是南鐵馬,所以東西北三會聯合的可能性不是沒有。只要三會能聯合起來就不怕它南鐵馬,大家湊錢還怕沒自己的武裝呀?南鐵馬一旦能拿下,會長您要想當權就簡單多了。”
“嗯……意見還不錯!”四太太又點頭,她看向最後一人道:“李天正,說說你的看法。”
鄭鑫鵬長吁一氣,他也過關了,於是爽意地大口吃菜等着看熱鬧。
李天正摸了摸順滑的腦袋,嘿嘿壞笑。
“要我說啊……你們兩個說的都不對,俗話說擒賊先擒王,咱們第一個要拿下的應該是南鐵馬這塊硬骨頭,只要把它搞下,什麼錢啊,武裝啊都有了,其它幾個分會和財務總管金老還不都得乖乖聽話。”
孟贏溪本打算集思廣益,看看有沒有比自己更好的主意,結果這三人實在是不堪重用的泛泛之輩,說不出什麼能跳出自己思維的亮點來。不過,爲了顧全大局,她沒有責罰他們。
四太太把迷人的尖下巴往柔翹起的左手蘭花指上輕輕那麼一擔,笑道:“呵呵……很好,你們說的都是可行的辦法,都不用罰酒了!”
李、潘、鄭三人會心地大笑,他們都以爲自己都是出謀劃策的出色軍師——張良。
“但是……”
楊會長話音突然一轉,此三人頓時凍住了臉。
“我的計劃更好,你們……想不想聽聽?”
“想想想……還請會長教導。”三個腦殼點得很厲害,他們生怕美女會長的丹鳳眼中看不中用。
孟贏溪正色道:“大家心裡都很清楚,只要我楊璐一天不是真正的會長,你們就一天不是真正的副會長,咱們都只是徒有虛名。所以……我們要齊心協力、共同努力,只有這樣咱們能名至實歸。”
“是是是……會長說得是!”
楊會長壓低聲量道:“我的計劃是這樣,潘芸萱,因爲你是女人,所以最輕鬆的活就交給你了:你專門負責一個人——金老!給你三天時間,必須把他給我爭取過來,辦法自己去想。”
“啊……會長,這……這事恐怕很難辦到。”
潘芸萱大驚,這個任務明着看簡單,可金明傑這個老頭軟硬不吃是出了名的,況且自己與他沒什麼交情,要想打這個人的主意不亞於說服姚會長他主動辭職,簡直是難如上青天。
孟贏溪自己也知道不好辦,所以需要激發出下屬的鬥志,或者讓其沒有退路才行,於是她故作鄙夷地說道:“潘芸萱,你身爲副會長要是連這麼簡單的小事情都辦不好,那我只好另外找人了。”
“別別別……我幹,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