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年走在成片的杏花樹下,杏花瀟瀟落滿肩。這裡,正值清明時節,不時的聽到有人在哭泣,那是思念離去之人。
“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紫年徐徐說道。
瀟瀟杏花,人間四月,這時候,不遠處有牧童在牛背上唱着歌謠:牧童已老,杏花尤未落,天街小雨,溼了二三裡……
不知不覺,灰濛濛的空中真的撒着淒厲的小雨。想着想着,紫年已經走到那寫着前世今生的牌子前面。
古樸簡單,沒有客人,人們都在忙着拜祭故去的親人們。
店裡很安靜,陳設也很簡陋,都是一些殘缺的瓷器,木器等東西,最重要的是店裡沒有人。
紫年在門處站了片刻,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也許是誤入此間了吧。
“雨是長眠之人流連人間的眼淚,閃電是他們不生不滅的思念。”這時候一個滄桑的聲音從裡面傳過來,隨着腳步走出來的是一個已經看不出年紀的老人,他的臉頰之上只有重重疊疊的皺紋和雀斑,若是從前看到他如此衰老的模樣,紫年心裡畢竟吃驚一下,而此刻,紫年沒有,沒有喜好。
原來最大的成長就是失去,紫年忽然領悟到這個道理。
看到一切,都會波瀾不驚。
那老人也沒有因爲紫年的一頭白髮而用奇異的眼光看他。一生之中閱人無數,每個人都揹負自己獨有的故事。
老人坐下來,示意紫年也坐下來,紫年就在他對面,兩人隔着一張案几。
“在這裡可以找到前世今生麼?”紫年問。
只見老人搖搖頭:“這裡不能找到你的前世今生。但這裡可以讓你看到它們的樣子,如果你的緣分夠深,如果你的執念算得上執念……”
“年輕人,伸出你的手。”老人說道。
紫年緩緩將右手伸過去,老人握着它,同時掀開案几上白布一直蓋着的一面銅鏡,它已經模糊不清,隱約可以看到自己的模樣,尚未變形。
這時候老人將自己的手和紫年的手移入了一點,稍微碰上了銅鏡,一股力量從老人的手臂中傳出,一半去了紫年手臂之處,另一半去了銅鏡裡。
銅鏡開始綻放星星點點的光芒,鏡子裡面呈現一片灰濛濛的霧像。
隨後,紫年感覺自己彷彿走入了霧氣深處一樣,鳥瞰一切,哦,原來在飛翔,一隻雄鷹在山巒之間自由穿梭,它英氣逼人,雄姿颯爽。
頭頂一輪圓月照耀着雄鷹飛翔的黑夜,他似乎急着要去哪裡似的,追隨着月光,於黑夜之中,穿梭,穿梭,穿越羣峰之殿,雄鷹來到一座最高的山巒之上,在山巒的側面,有一株草,正在月光下生長着。
那是一種人間沒有的草,整個天下也就僅此一珠,它生於岩石,性情冷峻,吸收月光與岩石的精華得以形成。
雄鷹爲它製造了遮風擋雨的屏障,還不會阻擋它吸收月光的精華……
雄鷹來了,那珠很特別的草在月光下舞蹈。她很開心,能見到他。所有的舞蹈也只爲雄鷹而跳。它從未見過任何人,雄鷹是她眼中除了月光之外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