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隨遇而安吧,也許在一個地方生活,一直生活,直到我想離開,也許會周遊人間,一切尚未可知。”紫年回答。
母親點了點頭。如果在這裡不能讓他尋到真正的釋然的自我,去人間,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人間足夠廣博,足夠大,也會遇到很多事情,不似這裡這般寂寞,而他本來自人間……
“你們呢?”紫年問。
“年兒,有一件事,你一直都還不知道,其實你出生的時候還有一個人,那是你的孿生弟弟,你們一起來到世上。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沒能留在紫郡。這幾日來,我連續做一個夢,夢到他的模樣和你一模一樣,夢到他對我笑……雖然我已經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但是夢境如此清晰,恐怕他要回來了。”雪天說道。
紫年聽後,確實錯愕,這件事出乎預料,的確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他驚愕的看着雪天和紫光塵。
“不是玩笑?”紫年問。
雪天這紫光塵都鄭重其事的搖了搖頭,這是真的,但兩個人眉宇之間,似乎藏着一些沉重的東西。
“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紫年問。
“因爲……因爲你現在長大了,成熟了,有些事你該知道了。”雪天說。其實雪天心裡想的並不是這樣,此時此刻並不是告訴年兒的最佳時機,只是若有一件大事讓他知道,則會在一定時間內分散他的悲傷,至少可以承載一部分,減輕他的痛苦,這是雪天此刻說出來的目的,母親永遠以她的方式體恤她的孩子們。
“他因爲什麼原因,爲什麼沒在紫郡生長?”年兒問。
“這個,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吧。都是沉重的東西。”雪天嘆了口氣。
“只是這些年我從未聽你提起過,有些突然。”紫年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每個人都有它的秘密,有些秘密是要藏在心底的……”雪天說,“秘密裡包括那些無奈,那些沒有人知道的痛楚,還有很多東西……這就是秘密的含義吧,也是心事。雖然藏在心裡,不曾表露,卻從來沒有忘記過。”
紫年感嘆母親將天大的秘密竟然藏的如此滴水不漏,如果是自己恐怕很難做到了。這一點,他佩服母親的堅韌,他也知道,自己必然繼承了母親的堅韌。
失去兒子,失去丈夫,母親依然憑着自己的信念和信心活下去。這是多麼不容易,何況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是紫年最爲震撼的部分。再問其他,母親和父親什麼都不肯說了,紫年也察覺不出蛛絲馬跡,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很沉重的事,才讓兩人多年閉口不提。
紫年不覺得啞然失笑,父母竟然瞞着自己藏着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啊……呵呵呵……
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確實分散了年兒的一些注意力。
此事翻過之後,年兒在裂帛城又住了幾日,母親做了不少年兒喜歡吃的菜餚,可對年兒來說,現在吃什麼都一樣,因爲落月不再身邊,青衣素食,五穀雜糧,山珍海味,玉盤珍饈,是沒有任何差別的,吃到嘴裡都是一種味道,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