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擊持續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古胤祺看着對方城牆上一片火海,非常高興,對部下吹噓道:“等下你們登上城頭就會聞到烤肉的香味了。”等到火焰逐漸小下去了,他披上他的黑色大氅,騎上大馬,拔出軍刀,做出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下令道:“全線出擊,騎兵隊弓箭掩護,步兵隊全體出擊。衝啊!打垮他們!”
蔣雲輝心中大急。多數情況下,作戰的時候忌諱這種一窩蜂衝上去的打法。不僅很容易混亂,形成自己人之間的互相擁擠踩踏;而且也容易被對方集中殺傷。
即使衝擊面很開闊,形勢有利於集團衝鋒,有經驗的指揮官也會留有戰略預備隊,隨時準備應付突**況。他於是對古胤祺叫道:“殿下!元帥殿下!留點兒預備隊吧!不要都衝上去啊!”
古胤祺罵道:“昨天就是因爲你的膽小懦弱無能,使我們付出了那麼大的損失卻沒能前進一步。現在敵人已經在苟延殘喘,正是展現我軍軍威的時候,我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並不採納蔣雲輝的意見,執意發動號稱史上最猛烈的一擊。
無數軍人發出整天動地的怒吼聲,其聲勢直衝雲霄。接着,近十萬人擁擠在一起,像大海的浪潮一般瘋狂地衝向了明陽堡那看似可憐的城牆。
他們很快就發生了互相之間的踩踏**,一些在衝鋒中被擠到在地的士兵,連呼救都來不及就被身後擠上來的無數只腳給活活踩死了。騎兵和步兵互相間也發生了擁擠和衝撞,場面一片混亂。
趙輝聲嘶力竭地招呼士兵們回到城牆上組織防守。
看到城頭上已經搭起了無數的雲梯、飛爪和撓鉤,士兵們紛紛將早已準備好的滾木、礌石、箭矢,甚至是一桶桶燒得滾熱的油或稀飯丟下城牆去。
城牆下頓時成了人間地獄。北聯盟的士兵們人擠着人,即使看到城頭上有東西丟下來,他們也無法躲避。整個一條城牆下面到處都是慘烈的呼叫聲,令人不忍卒聞。
第一場進攻竟然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就被打垮了。退下來的士兵們驚恐萬狀,像沒頭蒼蠅一般地亂竄。
古胤祺聲嘶力竭地吼叫着,禁止撤退,後來甚至派出他的親兵們隊上前充作督戰隊,砍殺退下來的士兵,好不容易纔制止了混亂的場面。
在遠處高山上觀察這一切的洛銘不禁啞然失笑,對身邊的將領們說道:“這指揮官肯定不是昨天的那個人嘛!要是照這樣子打下去,咱們這支戰略預備隊都不必出動了,光靠趙輝和全中翰他們就足夠了。”
第一次衝鋒就這麼利索地敗了下來,古胤祺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見了那場面一時間目瞪口呆,雙腿發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哆哆嗦嗦地問向丁振中道:“蔣將軍,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蔣雲輝好言勸慰了他一番,命人將其扶回後方休息,自己則接過了指揮大權,重新整頓組織軍隊。他對投石機的表現比較失望,命令後勤部隊將投石機全部拖走。隨後,他下令將步兵集中在中間,騎兵跟在步兵的後方,有條不紊地列隊向護城堡防線發動起第二次進攻來。
這次進攻就比第一次像樣多了。士兵們在戰鼓聲的激勵下,秩序井然地逐步接近城牆。雙方很快展開了弓弩對射狀態。
北聯盟的軍隊人數上比青龍國的守軍多得多,再加上他們平時就訓練有素,很快就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在箭雨的有效掩護下,重裝步兵們開始組織登城。
該到全中翰表演的時候了。在他的指揮下,麒麟虎賁軍的士兵們井然有序地來到關內的城牆下列隊,隨着一個又一個的口令聲,整齊劃一地彎弓搭箭,對關外的敵軍開始實施齊射。
他們中的絕大部分,是在經過了極爲嚴苛的訓練後,由於跟不上要求而被從青龍飛虎隊的訓練營中被淘汰出來的。他們儘管難以達到飛虎隊那種超變態的要求,但是相對於許多普通的士兵而言,他們還是要強悍很多。
再加上他們使用的弓是非常特殊的弓,是經由柳四郎和頡穆爾兩位大師的研究,用百鍊而出的精鋼冷凝成型,配以熟犀牛皮特製而成的複合弓,其強勁程度使一般普通部隊的士兵根本拉不開。這種弓被取名爲“勝利號角”,其射距能夠達到五百米,是麒麟虎賁軍的專用武器。
麒麟虎賁軍的齊射產生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北聯盟攻城部隊爲了攀爬城牆方便,都沒有穿上厚重的盔甲,結果損失相當大。幾輪齊射下來,數不清的中箭者鬼哭狼嚎,慘叫不絕,大軍不得不退了下來。
蔣雲輝莫名所以,下令組織第三次攻擊。這次他們小心翼翼地接近城牆,打算在距離大約二百五十米,能發揮他們弓弩最大作用的地段上,不惜代價地用箭矢進行壓制。
但是令人倍感奇怪的是,他們在三百米的距離上就遭到了對方的猛烈打擊。富有經驗的蔣雲輝發現,對方箭雨的密集程度絕對超過了兩萬人的規模,他滿腹狐疑,心想對方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而且這弓箭的射距也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考慮再三,他下令組織第四次攻擊。儘管第二天的攻擊從一開始就很不順利,而且傷亡很大,但是他不敢擅自作出停止進攻的決定。第四次攻擊他下令所有人穿上重甲,謹慎地接近城牆。
這次他們不急於爬城牆,而是充分利用自己這邊人數衆多的優勢,不惜代價地使用弓弩進行長時間壓制。但是奇怪的是,這次對方沒有使用弓箭進行反擊。
原來,趙輝料到對方必有這一招。早早就跟全中翰交換了意見,麒麟虎賁軍後退到距離城牆四百米處待命,而城牆上的守軍大部則躲了起來,避開對方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