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我也不說瞎話,這件事我聽說的和你說的確實出入比較大,我聽的哪個版本基本是你這位小兄弟仗着邪法恃強凌弱,欺辱了王林山,在這件事裡恃強凌弱還算是小事,但身負邪法這事兒可就不是小事了。”
“所以說必須請馬老當面對質才能把話說清楚。”說罷寧陵生走到我面前道:“秦邊,把你身上那一件魂器拿出來請馬老先生過目。”
寧陵生特意說了“那一件”三個字,我聽得很清楚,於是從衣服裡取出了素羅囊,但嶽冷杉送給我的醒魂香還是藏在我衣服裡面。
冬天的衣服本來就厚,老頭和我又有一段距離,所以看不見我脖頸帶着的項鍊,完美的障眼法,尤其是寧陵生主動要求,一點都不虧心,老頭壓根也想不到我身上另有乾坤。
“請老先生過目,這是素羅囊,做咱們這行的人都知道素羅囊是什麼器物,起到何種作用,這孩子從小就被魂器纏身,否則以他的年紀真是上學的時候,又怎會跟我深山老林的行走修廟?他可是最大的受害者。”
“哦,真沒想到這孩子小小年紀居然受了這麼大的磨難。”馬老滿臉惋惜的對我道,再也沒有興師問罪的態度。
我還能說啥,只能說寧陵生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馬老,就憑這一點您應該就能判定這整件事裡的是非曲折了,不是我們找麻煩,一來這孩子年輕熱血,雖然鬼魂不是人,但畢竟是一對無助老者,而來魂器本來就難以控制,那位先生在魂器邊大顯身手,自然會驚醒封印其中的鬼魂,他當然是要吃虧的。”
老頭只能是邊聽邊點頭的份,他還能說什麼?
隨後他緩緩起身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已經知道的很清楚了,王林山那邊我會去談,讓他不要在搞事了,總之這件事大家各退讓一步就這麼算了。”
“馬老的面子我們是必然要給的,您這麼說公平合理,我無話可說。”寧陵生把皮球徹底踢向了王林山那邊,他除了妥協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走。
寧陵生雖然話語不多,可一旦說起來那就是舌燦蓮花,全是他的道理。
什麼叫鐵嘴?這就叫鐵嘴。
馬老帶着滿腔的憤怒前來,回去時收穫了滿心的愧疚。
眼看着他離開路平道:“合着您請他來不是爲了噴泉的事兒?”
“當然不是,既然馬老不願意當面說穿,我又何必讓他爲難,請他來就是做一番說明,
有些事情必須得當面說才能說清楚。”寧陵生似乎不太願意和路平當面說話,說這番話時背對着他站在門口。
“寧先生真是一方高人,可是我這裡的事兒……”
“你放心吧,這件事不是什麼大事情,馬老不做是因爲有他的忌諱,而我沒有,所以稍安勿躁,合適的時間我肯定會做好這件事的。”
“謝謝寧先生了,我能問一下什麼時候開始嗎?”
寧陵生讓開了一條道冷冷道:“我說了合適的時間,路總應該是聽見了吧?”
“明白了,那就拜託幾位,我先去睡了,你幾位自便。”路平笑呵呵的離開了。
等他出門時,寧陵生立刻轉過身面朝屋裡,還是背對着他,隨後坐在椅子上。
“寧哥,真是難爲你了,和這種人虛以委蛇。”我笑道。
“本來確實是虛以委蛇,我知道他很擔心我會報復,所以今天來是爲了把話說清楚,沒想到路平和馬老有關係,就趁這機會把把事情說開了,省的以後麻煩,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
“寧哥,祝由師說白了不就是一羣跳大神的巫師嗎?咱們何必擔心這些人呢?”
“表面上看好像是這樣,但祝由師絕對不是光跳大神那麼簡單,首先祝由師是白巫師,從身份上就確定了他們必定是一羣受尊敬的人,不怕他本事大,就怕他地位高,所以傷害一名祝由師所遭受的譴責絕對比一名道士要多的多。”
“其次祝由師的人脈資源是非常可怕的,他們不僅和現實中的實權派有根深蒂固的交往,很多祝由師本身就是出自於道門,最大的兩個道門教派,正一和全真如今都有系統的培養門下弟子成爲祝由師,所以祝由師和天下道門有很深的瓜葛,所以這天下最不能惹的玄門中人就是祝由師,如今這件事能以這種方式了結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知道了,這麼說我還是惹了麻煩。”我有些氣餒的道。
“有些事情做的時候沒有退路的,只能事後彌補,所以這次你沒有錯。”說罷寧陵生揮了揮手道:“睡覺吧,我從來沒有熬過夜,今天真是破天荒了。”
散場之後我們各自回房一夜無語,我一覺睡到中午,當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在農田這片區域,更是陽光喜人,聞着空氣都讓人感覺很舒適。
出了房間就見路口整齊的停着三輛挖掘機,路平正在和挖掘機駕駛員聊天,王殿臣伸手不停在空中劃來劃去,饅頭就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下下的高高躍起,每一次跳躍都會超越他的指尖,足見彈跳力驚人。
饅頭的力量毋庸置疑,一般的猛獸,包括獅子老虎在它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問題在於鼠妖的強大不在於它的力量有多強悍,而是這隻成了精的妖怪有很深的法術攻擊能力。
一切的力量在法術面前都是“紙老虎”,一捅就破。
所以我認爲王殿臣訓練饅頭的方向是錯誤的,因爲它最終的敵人是鼠妖,而非野獸。
正替饅頭“着急”,就聽寧陵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道:“睡好了?”
“是的,睡迷糊了。”
“嗯。”寧陵生面朝這一處平坦的土地出神的凝望。
“寧哥,這地兒噴水的原因你肯定知道了對嗎?”
“是的,原因不復雜,既然不復雜爲什麼馬老退縮呢?看他的脾氣應該不是怕事之人?”
“他不是怕事,而是忌諱這件事,祝由師替人求吉避禍,所以最大的禁忌就是絕不能找麻煩,所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這都是天生怪相,按理說解決這種事情這應該是風水先生份內之責,但馬老卻不管不問,這說明他早就知道此地的玄機。”
“既然他知道此地的玄機不敢插手,我們貿然接了是不是有點太過於大膽了?”
“我讓馬老來這兒的目的其實有二,第一是當面了斷麻煩,第二就是看他敢不敢來,如果敢來則說明此地沒有什麼危險,他的忌諱只是因爲不敢破了本行的規矩,如果不敢來就說明事情比較嚴重了我是絕對不會貿然接手的。”
“明白了,就是因爲他昨晚來了,所以你答應替路平解決這個麻煩?”
“是的,因爲祝由師的規矩和我們本來就不同,所以他不能做的事情我可以做,如果我不答應路平,他遲早還是能找到做這件事的人,到時候萬一對當地狀況造成了破壞那就是作孽了。”
“明白了,咱們這是保護性挖掘對嗎?”
寧陵生笑了道:“你這個比喻很形象。”
說罷就聽路平道:“寧先生,已經到十二點了,能開始嗎?”
寧陵生點點頭,隨後走到昨晚噴泉之地道:“沿着此地順着周圍開挖,範圍不要超過一百平米,順着向下挖十米的深度然後停止用極其挖掘,改用人工。”
路平立刻讓人進場,先測量好範圍,插入了標示深度的標尺,只聽機器轟鳴聲,挖掘機開始挖掘泥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