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鬼哭狼嚎”的程度盧家勝依舊是“穩坐釣魚臺”,他簡直就像是一個聾子,瞎子,外部世界的變化對於他根本沒有絲毫干擾,到了這份上我們的心態不知不覺中也有了變化,大家都有些憤怒。
寧陵生似乎也有點憤怒了,他的情緒一項是很少有波動的,但是當他連番累牘的施以法術對方卻毫無感覺時他心情似乎也有了點小變化,主要是因爲學成一身本事如果連一個普通的工人都搞不定,將來如何面對那些曾經拿他當“仙人”敬仰的“凡人”。
所以他決定使用“坊擡術”中的頂級手段“虧”。
這種手段造成的結果就是人體陰虛,到了晚上無論外界溫度有多高,人都會渾身發冷。
發冷看似普通的人體症狀,但這對人體是非常有害,冷會導致人的精神壓抑、情緒低落、而一般所說的“害怕”其實就是冷的感覺。
而人體之所以會發冷是因爲血液溫度的降低,“虧”針對的就是血液,如果連續兩天血液無法恢復正常值,人的身體就會發生虧空,到那時就會有一些盤踞在樓內的“老住戶入戶探望”,這些虛幻但卻存在意志的鬼魂對於陰虛、虧空的身體最爲敏感,所以如果盧家勝硬撐那麼他將要面對的狀況將會越來越嚴酷。
我擔心事態最終朝不可逆轉的方向發展,勸寧陵生道:“寧哥,實在不成這單買賣咱就不接了,何必非要爲難自己呢?”
“這不是錢的事兒。”寧陵生嘆了口氣道:“我需要證明自己所學成的這些手段是有用的,而非完全無用。說實話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狀況,對方不過是個普通人,但坊擡術也算是強力法術之一,對他居然不起作用,我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我擔心的是暗中有人再和咱們鬥法?”
“也不是沒有可能,既然王全法知道這雙鞋子的存在,肯定也有別人知道,我們來這兒保不齊也有另一波和我們一樣的人潛伏在暗處,哪個行業沒有明爭暗鬥的,寧哥,我看這次恐怕是真的遇到高手了。”
“如果真是有人從中作梗,這單生意我看就算了,咱們可不是江湖人,好勇鬥狠的事情可不是咱們做的。”寧陵生道。
聽他這麼說我的情緒也瞬間跌落谷底,這些年我們還是第一次吃人虧,看了除了放手也沒別的辦法了,中午我們帶着憤懣的心情去小飯店喝了頓悶酒,三個人都有些暈頭漲腦,回到賓館房間我
倒頭就睡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只覺得頭疼欲裂,嗓子眼乾的都冒了煙,我打算起來倒杯水喝。
可沒成想渾身崩的猶如石塊,連眼皮子都動不了一下,可是我的意識卻相當清楚,自己遭遇的狀況心裡清清楚楚,可就是無法動彈一絲一毫。
這是遇到鬼壓牀了,也就是夢魘,這種現象科學給出瞭解釋,說是人心理壓力過大導致暫時性行爲失常,和鬼怪邪物沒有絲毫關係。
寧陵生和我們說過這種現象,他說所謂的暫時性行爲失常就是句廢話,任何情況造成的手腳無法動彈都可以用這句話來解釋,夢魘在他來看就是體內陰氣積鬱到一定程度後產生的結果,至於說是不是真的和鬼魂有關倒也未必。
那種想說話說不出來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不過很快我就再次睡着了。
這次再醒過來夢魘的狀態已經消失,我趕緊起來去衛生間喝水,可是走到洗漱池邊看到自己的臉我頓時愣住了,很快一股涼意從脊椎骨迅速蔓延,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只見我鼻子、嘴巴全是乾涸的血漬。
看來是有問題的。想到這兒我趕緊詢問王殿臣和陳昇他們的身體狀況。
果然,除了陳昇還算正常外,王殿臣也和我一樣,先是夢魘,起來後發現口鼻處全是鮮血。
兩人隨後來到我的房間,我惱火至極的踢了牆面一腳道:“真拿我當豆腐了?我倒要看看這狗日的有什麼手段。”
而隨後得知了我們的身體狀態的寧陵生沉默半響道:“你們暫時別輕舉妄動,我這就過去。”
痞子過招叫鬥毆、練家子過招叫比武、而寧陵生和那個我們未曾謀面的攪局者過招則叫鬥法,和前兩者不同,鬥法的兩人根本無需見面,甚至都不需要知道對方是誰,就可以利用一些不可言術的玄門功法互相擠兌對方。
當然“擠兌”只是最初級的鬥法,歷史上最著名的“鬥法事件”發生在東漢時期,當時兩位著名的歷史名人“孫悟空和二郎神楊戩”武鬥、行功、鬥法全方位立體式的將玄門之術表現的淋漓盡致,當然凡人即便能力再強也不可能有鬥戰勝佛和清源妙道真君那樣通天徹地的本領,所以寧陵生所採用的戰術就是他最擅長的本事:符籙。
符籙是有三部分組成,黃表紙、字、圖形,整個下午寧陵生都在房間裡畫符。
符籙上的圖形叫法門圖,和字一樣都屬於法家語言的種類,所以我是看不懂的,而畫符必須要用硃砂和羊毫毛筆。
之所以必須要用羊毫筆是因爲山羊性情溫順,對於硃砂沒有影響,狼毫則不一樣,它的屬性與硃砂相生相剋,所以用狼毫筆畫出的符籙是不具備法力的,當然練習畫符時就必須要用狼毫筆,否則一旦練手的符籙起了效果,卻沒有收藏好很有可能導致嚴重的後果。
畫符後寧陵生裝了一碗清水擺在桌子上,從百寶囊中取出一個嬰兒手掌般大小的金龜放入水碗,又在水碗周圍點了三十六柱香,做完這一切便盤坐在牀上對我們道:“從現在開始直到午夜子時都不要和我說話。”閉上了眼睛。
這是寧陵生生平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行法事,之前他所使用的只是一些常用的小手段,這纔是真正的玄門之術。
在這之後我和王殿臣兩人總是感到一陣陣頭暈,想嘔吐,看來那個躲在暗中的對手並不打算讓我們日子好過,他是卯足了勁要坑我們。
一整天我兩都是昏昏沉沉的,捱到午夜子時,寧陵生找到了我兩道:“走吧,跟我去看看那裡的情況。”
回到南海小區,在盧家勝家樓下寧陵生道:“我用的手段叫花字符,作用是將邪術和法術打回釋放者本身,花字符效力極強,今天咱們就看一場大戲。”
說罷他取出兩張符籙,點燃後又像變戲法一般將那碗沉着金龜的清水端了出來,符籙成灰後落入水中,寧陵生用手指進去攪和了幾下,等紙灰沉入水中他對我們道:“一人喝半碗。”
終於能擺脫法術糾纏了。喝了摻和紙灰的清水後我愉快的想到。
“然後呢?咱們該怎麼做?”王殿臣道。
“你們在這中招就得在這等着,我估計用不了多久那個躲在幕後的人就要出來給你兩賠禮道歉了。”寧陵生頗爲自信。
“我要是見到這小子,非一腳踢在他屁股上不可。”我惱火的道。
然而等了很長時間並沒有等來“讓我們中招的人”,我們的症狀反而更加嚴重了,先是王殿臣開始嘔吐,接着我肚子裡也是一陣嘰裡咕嚕的響,之後胃裡的食物一陣陣往上翻涌,開始我還強忍,到後來實在忍不住張嘴就把肚裡的東西給噴了出來,可嘔吐之後情況也沒有好轉,我腦子一陣陣發矇,暈的反而更加厲害了,接着兩股鼻血噴涌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