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的渾身冒汗,第一步就沒起到什麼作用,因爲她沒反應就不能說是邪祟上身,那接下來的黃表紙上我該寫什麼字呢?
想了半天干脆瞎貓碰死耗子硬着頭皮上吧,否則還能怎麼辦呢?想到這兒我提筆在黃表紙上正寫字,只覺手腕一緊,便被一隻手給握住了。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差點把我給嚇得魂飛魄散,扭頭望去,只見寧陵生面色凝重的站在我身邊,對我做着禁聲的手勢。
見到是他我就放心了,隨後寧陵生鬆開我的手指了指黃表紙,我心領神會,擱下沾着丹砂的毛筆,他走到貢香前將香火頭掐滅道:“王殿臣回去就和我說吃飯時覺着小雪的狀態不對,吃過飯就催着你兩走,他就是想看小雪到底要幹什麼。”
“王殿臣都看出問題來了?”我驚訝的道。
“當局者迷啊,王殿臣都覺得不對了,你卻沒有絲毫察覺,以後可千萬不能如此大意了。”
我面紅耳赤,無言以對。
想了一會兒寧陵生道:“她這個狀態可不是被髒東西上了身,應該是失神了。”
“她魂魄不穩了?”我道。
“失神和失魂可不一樣,後者是因爲某種突發情況導致精神和身體都出現了異狀,而失神的原因……”寧陵生想了想道:“按常理說是有人操控了她的精神力,相當於被人催眠了。”
“什麼?她被人催眠了?”我大吃一驚。
“被催眠的人乍看之下和正常人沒有區別,無論是吃飯睡覺都是按照正常的作息規律來,但最明顯的一個特徵就是對於外界的反應有些僵硬,看人、物時眼珠子不動,只動腦袋,否則如果她是被鬼魂上身,上門陰或是小鬼肯定就要出現了。”寧陵生解釋道。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想起來了,吃飯的時候我確實覺得她行爲有點彆扭,但具體哪兒不對勁也說不上來,現在想好像就是她的動作顯得硬邦邦的。”
寧陵生道:“咱們得當心了,她一個女孩子爲什麼會失神?我估摸着很有可能是衝咱們來的。”
“寧哥,能不能破了這道局?得讓她從椅子上起來啊。”我心急如焚道,就耽誤這會功夫姑娘臉上的血絲更加密集了。
“只有一個辦法能讓她起來,我用木槌捶她的伏兔穴,等她雙腿彈起離開地面時你就把搖椅往前推,失去支撐力量她人就會滑落在地。”說罷寧陵生取來兩把敲木魚的木槌在女孩的雙膝
處同時敲了一記。
我在搖椅後看到她雙腿離地,趕緊推動搖椅,噗通一聲雪驚秋滑落在地,她唉吆一聲,從地下坐了起來似乎有些茫然的四處看了看道:“我、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所謂玄門之法絕不是書裡、電視裡看的那樣神奇,其實絕大部分都是一些生活中的常識,只是所謂的“玄門中人”懂的活學活用而已。
我正要回答,寧陵生道:“小雪,你還記得睡着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嗎?”
“當然記得了,我接到你們的電話說要來接我吃法國大餐,然後我覺得有點疲勞,就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結果睜開眼就在這裡了。”雪驚秋一句話說的我後背陣陣發冷,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人有如此奇特的反應?
寧陵生嘴角撇了撇,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隨後將我拉倒屋外低聲問道:“你有沒有送她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寧哥,這些鬼氣森森的東西我會隨隨便便拿出去害人嗎?”
“那就真奇怪了,這姑娘如果是接了你的電話後失神的,按常理推斷這做局的人就得是你了。”
“我爲什麼要做這個局?我能幹這喪良心的事情嗎?”我急了,說話時的嗓門頓時提高。
“你彆着急,先聽我解釋,失神這種手段只有當被施者見到施者本人或是聽到聲音後纔會進入失神狀態,而且即便是這次緩過來,只要你兩分開超過半天時間如果再次見面或是打電話又會重新循環一次,除非破了這個局,否則小雪這輩子恐怕是再也不能和你相見了。”
“寧哥,我真是冤枉,就我這點本事你也知道,哪懂讓人失神的方法,催眠術就更不明白了,而且我出去做事都是你最後收尾,我經手的東西你們也不都知道嗎?”
“到不一定是明擺着的詭物,你有沒有送她什麼老物件?這種東西很有可能就是詭物,仔細想想?”
在寧陵生的引導下,我忽然想起雪驚秋的爺爺送給我兩的玉環,於是道:“我肯定是沒有送她老物件,不過她的爺爺倒是給了我一塊古玉。”
寧陵生臉色立刻就變了道:“拿出來我看看。”
於是我將玉環掏出來遞給他,他翻來覆去的看。
玉環我也把玩過多次,並不是玉而是翡翠所制,其表面泛着明顯的褐色,屬於翡翠中的黃翡翠,從顏色上分類並不是翡翠中的上貨,不過寧陵生並不是看翡翠的成色品種,他將東西
還給我道:“老人送這東西的時候有沒有說它的來歷?”
“有啊,他說這對翡翠環曾經是九耳玉杯上的器物,但後來將……”
不等我話說完寧陵生道:“去他爺爺家,我要看那盞玉杯的器形。”
雖然時間已近不早了,但這件事非同小可,於是我讓雪驚秋聯繫了她爺爺後便前往他的宅邸。
老爺子名字很有氣魄,叫雪蒼龍,他住在郊外的高檔別墅區,我們在一棟三層的歐式別墅前停了車子後有傭人帶我們進了屋子,隨後我們去了雪蒼龍那豪華寬闊的書房。
雖然杯子已經被打碎了,但殘體還在,而且收藏古董的人都有編冊,他們會將自己買來的古董拍照放入編冊裡,想過癮的時候一般都是拿冊子出來看,沒幾個人會把價值極高的古董整日捧在手裡玩的。
雪蒼龍翻到其中一頁道:“這就是九耳玉杯。”
只見黑色背景中那盞玉杯在高清照相機的拍攝下真實的呼之欲出,每一處細節都看的清清楚楚。
器形高十釐米,直徑二十四釐米,圓柱形的玉杯壁上浮雕着九顆栩栩如生的狐狸腦袋,而翡翠環則叼在每隻狐狸的嘴巴,是一件用工非常精巧奇特的翡翠器物。
寧陵生卻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他指着照片上的九耳玉杯道:“秦邊,你看這盞玉杯是不是更加類似於一把玉盞?”
“是啊,從器形特點來看很難說這是一個杯子,用這東西裝水確實不方便。”我道。
又仔細看了很長時間寧陵生道:“論古董器物的知識我肯定是不如雪老先生,但是這樣東西我肯定比你懂。”
“哦,願聞其詳,這個杯子我買的時候花了近十萬,你說我有沒有被人坑,雖然說已經打爛了,但我還是覺得好奇。”雪蒼龍道。
“絕對值這個價,即便是碎片都不止十萬。”聽了寧陵生的話雪蒼龍哈哈一笑,內心的喜悅之情瞬間到達極點。
他之所以會這麼高興不是因爲價值,像他這樣的富翁對於錢已經沒有多少概念了,他之所高興是因爲器物的真實性證明了他的眼力沒問題,不過寧陵生似乎並沒有打算讓他沉迷於喜悅中接着又道:“這個價值我是指特定的買主而言,如果是普通的古董玩家,你手上這個九耳玉杯根本值不了十萬塊。”
雪蒼龍剛剛頂起來的一股氣頓時又泄了,他頗爲沮喪的道:“別和我客氣,你就實話實說,這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