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對我道:“你立刻去把一千塊錢捐去天都廟,不要燒香,也不要許願,把錢丟進功德箱就走,記住了?”
“記住了。”
“這次千萬不能出差錯,否則沒人能保你。”
“寧哥,你放心吧,吃過一次虧了,我以後一定聽你話。”回去後取出那一千塊錢按寧陵生的叮囑把錢丟進天都廟的功德箱轉身就跑。
氣喘吁吁的回到旅館門口正好遇到王殿臣從裡出來,他笑眯眯道:“邊哥,我帶你去開開眼。”
“又怎麼了?”我警惕的道,李法末這件事雖然是我做得不對,但說到底是這小子勾過來的麻煩,所以我現在對他是一百個提防心。
“帶你去看小偷偷東西啊,這當然有意思了。”
“偷東西有啥好看的,我沒那個時間。”說罷我就要走。
“我可事先預告一聲,李法末的家裡除了有他媳婦,還有七十多歲丈人、丈母孃,這個賊是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偷出銅像,難道這還不夠吸引你的注意?”
“或許李法末家裡沒人呢?”
“我們已經問清楚了,那個銅像就放在他老爺子的房間牀底下,老頭前些天中風,一直臥牀,這東西可沒你想的那麼好偷。”
“是啊,難不成他就明搶了?”
“你要真好奇,就跟我一起過去,我有預感,這次肯定能大開眼界。”王殿臣得以洋洋的模樣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想親眼看看這小偷是“何方神聖”。
李法末家住在名爲“東風家園”的老式小區裡,這裡也是規劃局最早分配的福利住房,在小區的入口處我們見到了那位“賊”。
本來我以爲來人得是“楚留香”那種範兒的,畢竟是“萬軍叢中偷人錢包”這種事兒除了“盜帥”還有誰能爲之?
可是當我看到這哥們才知道他更像“陸小鳳”,當然相似度並不高,只有那撇八字鬍和陸小鳳差不多,五官則尖嘴猴腮有點像是化成人形但並不徹底的耗子精。
這人穿着一身藍綢褂子,腳上蹬着一雙元寶鞋,嘴裡咬着一根翡翠煙管,右手居然還提着一個蓋着黑布的鳥籠子,無名指上帶着一枚金光閃閃的大方戒,派頭和三四十年代上海灘的老流氓完全一模一樣。
“洛叔,我是寧總的表弟。”
“嗯,寧老闆現在生意還好?”
“還不錯,經常提起您,我們早就想見洛叔一面了,心裡都佩服你。”
“哦,你們佩服我?這不扯淡嗎,寧老闆
是有大本領的人,何必佩服我這個下三濫。”這人雖然身板子很小,比我都要矮一個頭,但自詡爲下三濫時那副表情充滿了霸氣,氣場之強大讓人感受的清清楚楚。
雖然我還不知道他究竟有怎樣的本領,但我知道這個人肯定不是凡角。
“寧老闆要的是一個銅雕像,在哪個房間?”王殿臣說了房間位置後洛叔道:“行了,你們可以走了,晚上八點以後來我這兒取東西。”
“別讓我們走啊叔,就想開開眼界纔過來的,您說呢?”王殿臣陪着笑臉道。
“好小子,把叔兒當耍猴的了?”洛叔笑道。
都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王殿臣一見面就往死裡捧他,洛叔也架不住擡,於是就同意了,他道:“成啊,今兒就讓你兩小子開開眼。”說罷他四下望了望道:“走,咱們去養會兒子精神,時候到了就辦正事兒。”說罷帶着我們進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小花園裡,坐下後他將鳥籠子放在身邊,隨即點了一支菸。
洛叔抽菸的方式很奇怪,他一口也不嘬,就讓煙緩緩的從開始燃燒到結束,而且煙的氣味很奇怪,有點類似於草藥的味道,聞得時間長了我腦子有點昏昏沉沉的。
而洛叔的鳥籠子始終沒有發出半點鳥叫聲,但時不時的會抖動兩下,這裡面是有活物的。
到晚上六七點鐘,洛叔始終沒有再說一個字,就是一根接一根的抽他那兒氣味古怪的香菸。
他不說話我們也不敢貿然說話,這過程中我還睡了一會兒,天色黑盡後洛叔輕聲道:“天色不早,時間正好,一切就拜託你們了。”話音剛落就見蓋着黑布的籠子動了幾下。
隨後洛叔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物件撩開黑布後塞入鳥籠,隨後他站在板凳上將鳥籠遠遠丟出,隨後看也不看的坐在石椅上。
我和王殿臣正要伸長脖子“開眼界”洛叔道:“坐好吧,這事兒沒跑了。”
原來偷東西不是他本人動手,不過能訓練動物當小偷這本事也小不了,洛叔果然也是奇人。
“小夥子,我提前和你們打個招呼,待會兒不管你們看到什麼情況,千萬不要大驚小怪,還有對於我帶來的朋友要有足夠的尊重,千萬別給自己找麻煩。”
“您放心,我兩不是那個沒開過眼的白丁,這裡的規矩我兩很清楚。”王殿臣道。
“嗯,那就好。”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後就聽花園土地裡發出悉悉索索的響動,洛叔起身站到對面,我們也學着他挪動了位置。
很快一隻毛咕隆冬的小物倒退着從石椅底部進了花園,居然是一隻灰毛耗子。
我大吃一驚,因爲我從沒見過倒着走路的耗子。
在我很小的時候爺爺就說過動物和人最大的區別不是智商,不是親情觀念,這些東西其實動物都具備,只是沒有人強烈,兩者間最大的區別其實是動物不會後退。
無論是行爲上的還是思想上,動物都沒有倒退的可能,所以如果你見到一個動物倒着走路基本上就可以斷定這傢伙成精了。
難道這是一隻成精的耗子?
然而更加神奇的還在後面,當這隻老鼠身體完全進入石椅區時它又拖進來一隻灰毛耗子。
而另一隻耗子四腳朝天,小小的銅人像被它緊緊抱在肚腹上,兩隻耗子一個當“運輸工具”一個當“車老把式”配合有序的將小銅人從李法末家裡給偷了出來。
這可是真神了,要不是得了洛叔的提醒,我就要開口詢問這兩耗子爲什麼會如此神奇,難怪忍者神龜會拜耗子爲老師,道理就在它兩身上找到了。
洛叔卻微微嘆了口氣,隨後他蹲在地下“車老把式”一溜煙的上了他的肩頭,鑽進了他脖領裡,這讓我有點渾身發麻,但洛叔卻毫不介意。
而躺着的老鼠已經死了,連身體都僵硬了。
洛叔取出小銅人道:“這東西可夠邪性的。”說罷將銅人遞給我。
我有些猶豫,畢竟是在老鼠身上沾過的,不過爲了避免洛叔不痛快,我還是接過了銅人,而洛叔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紅色的絲巾,將已經僵硬的老鼠包裹在絲巾裡,鄭重其事的放入了口袋。
王殿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道:“洛叔,這是我大哥的一點心意,請您……”
“算了,我這邊有兄弟丟了一條性命,賣命錢我不能收,你和寧老闆說一聲,就說過幾天我去看他,有點事情要麻煩。”
“好,那就辛苦您了。”
互相客氣了幾句我們就分別離開,我道:“那兩隻耗子都被養成精了,可惜啊,死了一隻。”
“大哥和我說了,這老頭是盜門中相當牛逼的一個角色,賊祖宗啊,行走江湖可千萬不能得罪這種人。”
“道門中人和賊祖宗有什麼關係?”我不解的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盜門是賊的意思,不是道士,這纔是真正縱橫江湖的賊偷,馬路上掏人皮夾子的那些不過就是些下三濫的小毛賊,而這位洛叔是真正的大賊、飛盜。”王殿臣故作高深的對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