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嗞……”
……
“呼——呼——,test,test,喂喂?通了沒……你確定?……好的。”
……
“叮咚!起牀嘍!歡迎收聽調頻fm……那什麼,現在是凌晨三點半,我是於燁,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穿乏其身……的於,火華……”
“嗞……一邊去!噗……好了,我說到哪兒了?哦,火華燁,這個時候把大家叫醒,是因爲我無上齋、普渡寺、真元觀和天虹門的人追了幾十條……過道,他們要抓我的目的相信大家都能猜到,在這裡我就不多說了。
我冒着生命危險來把大家叫醒並不是想讓大家幫我,而是在逃跑的過程中,我發現這幾個門派的目標不僅是我,還有你們!現在你們都打開燈了吧?有很多人是不是發現房間的地板上有些蒙面的黑衣人呢?沒錯,他們就是這幾大門派的門人,偷偷潛進你們的房間,想偷東西,順便劫個色什麼的,都被我打暈或殺死了,屋子裡沒躺着黑衣人的房間就比較危險了,大家趕快檢查一下隨身物品,再互相檢查一下雛菊有恙否,我能幫的……就這麼多了!“
聲音傳到了遊輪的每一個角落,滿血是血、衣服破爛的於燁鬆開話筒上的按鈕將整個話筒扯下來扔在地上踩爛,艦橋裡躺着三個人,都沒有死,只是暈了過去。
如果要讓這艘船回不去,殺人還不如破壞艦橋裡的各類儀器。
“偷財、劫色”的黑衣人自然是他放到那些船艙裡的,臨時做出的決定。就是爲了玩這麼一手,否則根本沒必要費那個力氣,既然已經猜到無上齋會給他潑髒水,不如他先來潑一次,反正那些黑衣人中有和尚、有道士。總不能說成是他帶來的人。
船艙裡已經亂成了一團,當廣播響起時,曹陽喆唯一來得及下達的命令是:所有人立即把黑衣脫掉。
接着,無上齋的弟子就去安撫從船艙裡衝出來、面帶驚駭表情的人了,可於燁也把他們列爲偷財劫色的人,還排在第一。安撫工作可不好做,一些地方甚至還起了衝突。
而在甲板上,慈緣和尚和昆陽子已經一左一右來到了艦橋兩側的門外,昆陽子一臉平靜,慈緣則笑得十分真誠,伸手敲了敲門上的玻璃。
於燁嘆了口氣。摸出一支菸點上,慈緣和昆陽子果然沒有急着進來,但也沒有離開,在外面看着。
…………
剛纔從船艙裡上來時發現,慈緣和昆陽子就等在樓梯前方,二人身邊躺着天虹門掌門風自在的屍體,昆陽子腰間掛着的正是昨天下午天虹門拍到的古劍“攬星”。
作爲隱門第一劍派的掌門。風自在的實力自然不會低,於燁沒和他接觸過,不知道具體有多厲害,想來應該是天級的,說不定已經是天極中期,要將他殺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於燁自己無法做到。
風自在很可能是慈緣和昆陽子聯手殺掉的,也可能不是,他們只是找到了屍體,撿起了寶劍。於燁還來不及細想,慈緣和尚的大手已經抓向了於燁的手臂。
那是有技巧的抓,並非真是因爲關心於燁手臂上的傷,蒲扇大的巴掌抓過來,速度不快。但明顯留有後手,無論於燁是藏臂還是後退都會引出新的變化,站在一旁的昆陽子雖沒有出手,但兩隻手藏在寬大的袖口裡,誰知道在準備什麼。
因此,於燁沒有退,反而將手送了過去,像是要伸給慈緣幫忙醫治。
拇指的指尖幾乎就要沾到手臂上流淌着的血了,慈緣和尚伸手速度陡然加快,於燁也使出臨雲步來到了二人身後十米外的甲板上。
神識一直沒有收起來,但在使用臨雲步瞬移的過程中,於燁是什麼也看不到的,這是身形重新出現,纔看到身後的昆陽子正在做收劍的動作。
在於燁使出臨雲步的那一瞬間,昆陽子同時出劍,在空中劃了一下,如果於燁的瞬移並不是縮地成寸,而是以極高的速度移動,那麼他很可能被這一劍直接劈成兩半,甚至是自己撞到劍鋒上去,昆陽子的這一招是試探,但何嘗沒有懷着殺人之心。
出劍極快,收劍極快,昆陽子的身法也極快,收起攬星之後,他立即轉身向於燁追來,速度自然比不上曹陽喆的師父,但單是追趕的話,他比臨雲步慢不了多少。
慈緣和尚也在後面追,鑑於於燁可以穿牆這個特點,繞到另一邊甲板去堵是件很愚蠢的事,哪怕追不上,只要不讓於燁離開自己的視線就好。
甲板上沒有人,這次逃跑沒有在引擎室那麼驚險,於燁甚至還能治療一下手臂上的傷口,順便思考下一步計劃,可惜繞着甲板跑了兩圈之後,新的情況又出現了。
曹陽喆的師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於燁先前站來的樓梯口,正低頭看着風自在的屍體,這時聽到了動靜,向於燁看來。
於燁嚇得魂飛魄散,轉頭就向昆陽子和慈緣衝去,這二人帶來的壓力遠遠不如那個老頭。
昆陽子見於燁突然調頭也嚇了一跳,伸手按在了“攬星”的劍柄上,不過於燁衝到離他還有三四米的距離後又再度消失了。
顯然,他已經移進了位於一樓的大劇院,也就是現在的拍賣場中。
慈緣和昆陽子同時停下步子,沒有急着去找於燁,而是站在原地,一個對老人合什躬身,一個對老人抱拳俯首。
老人看了一眼進入大劇院的入口,又瞟了一眼慈緣和昆陽子,一語不發,轉身往樓下走去。
直到他消失在了樓梯口,慈緣和昆陽子才直起腰來,面無表情的對視了一眼,同時舉起了握着拳頭的右手,在空中晃了三下,一同砸下來,昆陽子伸出了食指中和指,慈緣仍握着拳頭不變。
昆陽子嘆了口氣,向大劇院的門跑去,慈緣則笑眯眯的轉身來到船頭,目光覆蓋了大劇院前方以及兩側的甲板,只要於燁不是從船尾出來,他就能立即發現。
大劇院裡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光線,對於燁來說黑暗倒不是問題,而是恐懼。
無論是老人守在外面,和尚道士進來捉他,還是和尚守在外面,老人進來殺他,目前的局面對於燁來說都極爲不利,實在不行他還有跳海的方法,無論是否能游回去,至少比在這裡被殺要好,只是在水裡沒辦法使用臨雲步,又不是張順那個級別的人物,萬一被追上了就只好填魚腹。
他並不知道老人在看到風自在的屍體後起了疑心,又下去了。
門突然被推開,透進來些許淡淡的月光,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從衣着打扮上來看正是昆陽子,於燁此時已經上到了二樓,正是他昨天呆過的玄字六號房,而昆陽子進來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於燁的眼睛。
黑暗中一雙發黃光的眼睛盯着自己,任誰第一次見到都會嚇一跳,昆陽子也沒有例外,但他的反應不可能像常人一樣立即退出去關好門或跳起來轉身跑,楞了兩秒鐘後,“叭……”點亮了一把手電筒。
於燁哭笑不得,本來期待着在黑暗中來一場廝殺的,藉着自己能看,別人看不到的優勢,說不定還能傷到其中的某人,現在看來,自己想得太美了。
不過……爲什麼只有昆陽子一個人進來?這種分組方式不科學啊!難道那老頭和慈緣關係比較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無論如何,呆在這裡是沒什麼意義的,昆陽子有手電筒,不如出去看一眼什麼情況,心裡有點底,總比莫名奇妙被老頭殺了好。
眼看昆陽子已經來到了樓梯口,於燁立即使出臨雲步,來到了劇院外面。
大概是爲了維持船體的平衡,大劇院的設計是舞臺在船的後方,座椅在前方,看戲拍賣時人是背朝船頭的,於燁此時身處劇院的後方、遊輪的前方,而且在二樓,因此移出去後,他出現在了離甲板三米多高的半空中,而站在船頭的慈緣離自己並不遠。
慈緣反應很快,立即以極快的速度衝過來,趁於燁落地之前向他抓來。
看到慈緣在這裡,於燁立即鬆了口氣,這說明那個老頭是在船尾舞臺位置,或是根本不在甲板上。
和尚伸手來抓,於燁避無可避,將真氣灌注在手臂上,雙掌同時拍向了慈緣的大手。
慈緣變招很快,立即改抓爲掌,同時另一隻手擡起來,與於燁來了次對掌。
二人的實力不是一個等級的,於燁差慈緣太遠,對掌後,他一口鮮血噴在慈緣臉上,同時雙臂上的雙傷裂開,擠出來好幾股血箭,同時身上的衣服被力量衝擊,變得破破爛爛,整個人也被巨大的力量推到了二層甲板上。
慈緣是可以躍到二層的,可他滿臉都被於燁噴出的血蓋住,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收手立即後躍,急忙用袖口去擦眼睛。
於燁摔在二層甲板上,略微治療了一下被震傷的內臟,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艦橋,威脅了值班的三名船員,這纔有了那一通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