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康雲再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日漸西垂,彼時,大家都各自在屋內。
寧康雲是親自來到了古樓月的房前。
開門之後見是寧康雲古樓月也不多說,轉身出門,與寧康雲一起往外面走去。
此時,柴浩溫、柴寧、齊叔三人已經是在屋內等在他了。
柴浩溫換了一身得體的儒衫,而柴寧卻是一襲淡黃色碎花裙,齊叔卻依舊是老打扮,眯着雙眼像是未曾睡醒一般。
“久等了!”古樓月抱拳道歉道。
“沒事,我們也是剛到。”柴浩溫此時說話都變得謙謙有禮了,較之從前更甚。
古樓月一笑,看着寧康雲說道:“那麼煩請寧弟帶路了。”
“各位,請跟我來吧!”
寧康雲說完已經在前面帶路,古樓月和柴浩溫並排走着,隨便聊了些不痛不癢的話題;沒過多久便來到了六易劍閣的大門前。
六易劍閣四個烙金的大字置於大門前,古樓月幾人剛到門前還未來得及欣賞着六易劍閣,赫連鋒便已經帶着弟子迎了出來。
看着赫連鋒迎了上來,古樓月幾人連忙也上前。
“胡公子、柴公子,赫連在這幾日閣內有些事情抽不開身所以值得讓康雲去接各位,還望各位勿怪。”
赫連鋒的態度說的很誠懇,若是不瞭解他的人恐怕此時已經被他這舉動感動地涕泗橫流了。
柴浩溫的表情未見有多少的變化,只是對着赫連鋒輕輕一笑:“赫連閣主嚴重了,此番叨擾,已屬不該!”
“誒,柴公子哪裡話,我一直久仰令尊;每每想到當年令尊用那柄飛雪刀闖下的赫赫威名,我便是想一睹這飛雪刀主的面容,可惜啊,確實沒能抽出時間,不過那日所見柴公子的飛雪刀,我心甚慰啊,這飛雪刀果真厲害!”
聽着赫連閣主如此的恭維,柴浩溫不置可否,看了看身邊未發一言的古樓月說道:“可胡公子那神乎其技的劍法也是令人神怡啊!”
古樓月聞言搖了搖頭,對着赫連閣主說道:“晚輩的劍法淺薄,怕是難登大雅之堂了。”
“胡公子自謙了,你那劍法雖然我聞所未聞,可不難看出那劍法的不俗;何況,胡公子所學甚廣,其他門派的劍法也是信手拈來啊。”
“在下所學駁雜,在多不在精,閣主見笑了。”古樓月依舊謙虛地說道。
赫連鋒爽朗一笑,卻是伸手一請:“好了,各位還是進劍閣內在說吧!”
“也對,閣主請!”柴浩溫也恭敬道。
柴浩溫好歹是江南柴家的大公子,喜行不露於色還是可以做到的;赫連鋒也沒察覺有什麼不對,殊不知對方早已經將他的底細看得一清二楚。
進了正門,才知道這劍閣是佔地多大;偌大的場地之中竟全是劍閣弟子,來來往往,習武的習武,對招的対招。
看見此景,古樓月的心裡不由得沉重了不少。
他還是有些低估了劍閣的實力,眼前這場景已經不亞於一個武林的一流門派了;短短几年的時間便發展到如此地步,如果背後沒有什麼強大的門派所支持的話,是怎麼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古樓月對那神秘的上雲閣越加的好奇,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門派?
古樓月和柴浩溫落後與赫連鋒一大步,赫連鋒在前面帶路,不斷有弟子對他打着招呼,而他也在不斷的迴應着。
古樓月悄悄湊到了柴浩溫的身邊,說道:“柴兄,六易劍閣較之柴家怎麼樣?”
柴浩溫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怕是與我柴家也差不了多少了,這樣一個門派究竟是怎麼樣發展的,竟然可以如此迅速的發展起來!”
柴浩溫的心裡也是震驚,眼前的景象卻是超越了他的想象,看了看古樓月,爲他此行的又是擔心了不少。
行了幾柱香的時間,劍閣弟子卻是越來越少了,家丁和丫鬟的數量卻是增加了不少。
古樓月看着那些路過的家丁,也看出那些人的實力比外面那些劍閣弟子的實力還要強上不少。
行了一段距離,古樓月明顯感到這裡的防禦居然比外面還要強上不少,看來這赫連鋒的確很謹慎啊。
這裡似乎便是赫連鋒修建在劍閣後面,與劍閣連在一起的府邸了。
此府邸卻是靠山而建,古樓月眺望而去,卻是看見一塊花園修建在了山腳之下,一條不大的河流慢慢的流下匯入了花園中那廣闊的湖泊中,而湖泊的水也匯入了城外的河流。
看這府邸的建設,古樓月便可以猜到耗費了不少的巨資,可劍閣哪裡來的這麼多錢了,或許這也是那上雲閣背後支持的吧!
想到這一點,古樓月似乎猜到了什麼!
這麼說來,或許抓捕那些武林高手逼迫他們寫下自己招式的主意怕也是這上雲閣在背後指使的,只是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正在思索着的古樓月突然被赫連鋒的問話打斷了,只聽赫連鋒數道:
“胡公子、柴公子,今日的宴席我便設在那後花園的湖泊之上,請吧!”
古樓月和柴浩溫望去,只見那湖泊上的確建造的有寬大的亭子;古樓月已經記不得這是自己第幾次在湖心亭上吃飯了,貌似別人請自己吃飯都是在那湖泊上,他着實不明白究竟爲何。
那亭子雖是與大家遙遙相望,可進亭子的路卻是在另一邊,古樓月正打算繞道過去時,赫連鋒又說道:
“今日聚集到這裡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或青年才俊,不如我們用輕功在這裡渡過去,如何?”
古樓月和柴浩溫相望一眼,點了點頭,可衆人卻不知道究竟誰先出手。
“這樣吧,既然這個主意是我提出來的,便讓我先過去吧!”赫連鋒說道。
衆人點了點頭,只見赫連鋒提身而去竟躍到半空,身影急速而下,在快要落到湖面之時,右腳輕輕一點身形再向前躍去,如此幾個借力便穩穩地落到了那湖泊中的亭子上,對着衆人招了招手。
柴浩溫見後飛雪刀輕輕一挽,雙手將其背於身後,直接對着湖面俯衝而去,正當衆人以爲柴浩溫的臉快要接觸到水面的時候,只見柴浩溫突然在空中翻身,背對湖面,飛雪刀出,一插入水劃出一道波痕,湖面泛起陣陣漣漪。
藉着飛雪刀柴浩溫直接劃到了對面,全身上下未沾染一點水滴。
“好、好!”此時無論是對面的赫連鋒還是這裡的衆人都不禁地鼓起掌來。
“胡兄,小弟先走一步了。”這時一旁的寧康雲突然對着古樓月說道。
說完,寧康雲飛身渡湖;寧康雲並沒有躍到水中而是躍到半空往對面而去,不過這段距離並不近;寧康雲在空中舊力已去,身形驟減,眼看要跌落湖面,柴寧一聲驚呼捂住眼睛不忍看,古樓月卻是滿含笑意。
如果寧康雲便只有這點水平恐怕也不會成爲赫連鋒的大弟子吧!
果然,快要落到湖面的寧康雲,突然出掌,驚起湖面一陣動盪他卻是藉着這一掌的威力躍到對面的亭子中。
此時,尚未過去的便只有古樓月、柴寧和齊叔了。
齊叔看了看身後的少主和小姐,嘴角裂開一笑,突然身影一下躍出;齊叔過湖面卻是像是在勻速地跑動一般,在湖面不斷地輕點,一步步,穩穩地向對面過去。
齊叔這一招看似簡單,在場的人卻是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他這般隨意;這般渡湖,不光是要強大的內力支持,更要不錯的輕功弟子,更何況齊叔沒在湖面踏出的沒一步,所造成的漣漪不大,這一點便是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的。
齊叔已經安全到了對面,這裡只剩下古樓月和柴寧了。
古樓月看了看柴寧,示意她先過去,柴寧卻是看着他搖了搖頭,咬着牙,似乎是在糾結着什麼?
而過了湖的柴浩溫此時才記起自己的妹妹還在對面,連忙驚呼道:“遭了!”
“怎麼了,柴公子?”赫連鋒看着他,眼裡很疑惑。
柴浩溫望着對面那身影說道:“我家小妹她輕功不好怕是過不來。”
“我倒是忽略了這一點,來人快去接柴小姐過來。”赫連鋒連忙吩咐守候在一旁的下人沿着道路過去接柴寧。
齊叔這是卻是開口說道:“我想不必了,胡公子不是在哪裡嘛,我想小姐會過來的。”
他這麼說,衆人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赫連鋒卻是有些疑惑了:“這個,柴小姐不介意嗎?”
“師傅……”寧康雲連忙上前跟他說了下午去接古樓月所見到的一幕,赫連鋒聽後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可看向古樓月的眼光卻是多了些猶豫;如果對方和柴家扯上了關係,那麼自己還能動他嗎?
看來是應該找護法商量一下了。
柴寧看着古樓月,嘴脣都快被咬破了,古樓月觀她的神情,再看了看湖面,一笑,卻是知道了什麼。
“寧妹,過來。”
“恩!”柴寧走到古樓月的身邊垂下了頭。
只見古樓月將手裡的鳴風劍緊緊一握,然後飛速的擲出;那鳴風劍竟緊緊貼着湖面飛速地掠過去。
柴寧還在疑惑古樓月做什麼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腰肢被誰緊緊一握,隨後便感到自己離地飛了去。
古樓月懷抱着柴寧,身影疾閃,下一刻已經穩穩站在了那前進的鳴風劍上,往亭子飛速而去。
快到亭子之時,古樓月突然身影往前一壓,身體飛上了亭子,而鳴風劍也是被這一壓翻身飛起往古樓月的背影飛去。
古樓月落地之後,反手一握,鳴風卻是剛好握在他的手中!
“好、好、好……”亭子中衆人卻是全部鼓起了掌來。
而剛剛纔脫離了古樓月懷抱的柴寧此時也是羞紅了臉,幸運的是此時大家都被古樓月的這一手吸引,並未注意到她,這讓她偷偷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