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別動,頭向下一點,胳膊朝左一點,你別壓着我啊……手拿開啊……”女孩子不斷低頭對摟着自己的舞伴說道。周圍的人不由莞爾,只當是熱戀的情侶,男的在跳舞的時候趁機對女的毛手毛腳。卻不想真正被人毛手毛腳對待的卻是……
蕎桑表面上是和斯文小白臉跳舞,實際上目光卻一直緊緊鎖定孔剛的包房。都進去好一會了,究竟在做什麼?蕎桑鬱悶的一甩頭,卻冷不防和那張英俊的臉孔來了個貼面禮,頓時她如同觸電般的後退了兩步,在絢爛閃爍的燈光下面顯得尷尬萬分。
“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有意的!”
斯文小白臉露出一絲溫文淺笑,神經質的撣了撣並不存在的褶皺,目不斜視的問道:“小妹妹,你在看什麼?”
原本準備說話的蕎桑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他……他叫自己什麼來着?小妹妹!!?她,她哪裡小了?她恨恨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當然……她承認,某些地方,她確實不夠高聳,不夠圓潤,可……見鬼!她腦子裡都想了些什麼啊?正準備發飆卻聽見對方輕言細語的說了一句:“你一直關注的那個男人好像出來了!”
蕎桑頓時一凜,同時也有些無奈。老天,什麼叫她關注的那個男人啊……
孔剛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提着褲子,樣子格外狼狽。如果忽略他憤怒衝血的目光,那一定會是很可笑的一幕。只見他發瘋似的在人羣中尋找着,似乎已經發現有人跟蹤他似的,最後憤怒的將手機摔了出去。透過虛掩的房門,包房內,穿着暴露的坐檯小姐輕擁薄毯,惹人遐想……
蕎桑收回目光,專心的跳完一曲後,返回吧檯,要了一杯橙汁。酒吧老闆用看稀有動物的表情看了她一眼,然後面帶歉意的告訴她,他們酒吧不供應橙汁……
汗!蕎桑有點鬱郁的耷拉下腦袋。她向來是乖乖女,這種地方如果不是爲了查案,壓根她就不會進來。舔了舔發乾的嘴脣,她順了順有些凌亂的頭髮,卻意外的看到那個斯文小白臉坐到自己身邊。“老闆,給她一杯百利甜酒,加冰加奶油!”
酒保立刻滿臉堆笑的吹噓:“客人真有眼光,我們這裡是純正愛爾蘭奶油,配上優質的百利甜酒,絕對完美的組合!就像我們的臺柱雪芙小姐,不甜也不膩,所以最受客人青睞……”酒保‘嘿嘿’一聲,一臉猥瑣的笑。
“雪芙小姐!?”蕎桑好奇的挑了挑眉。
八卦地酒保立刻指了指對面包房說道:“可惜啊。你這會看不到人。喏——她在對面地包間裡!”順着他指地包間。蕎桑地目光越來越嚴肅——那個叫雪芙地女人正在孔剛地包房內!
看着身邊地女孩像一陣風似地離開。衛哲微微有些錯愕。這女孩子地心思要比案件難以理解得多。明明剛剛還一臉溫柔甜笑地少女。一下子如同換了個人似地。滿臉嚴肅甚至一言不發地離開……
看着放在旁邊地酒杯。咖啡色地酒上飄着心形奶油……雖然不知道女孩子要去什麼地方。但剛剛分別。衛哲卻有些期待下次地相遇了。
雪芙穿上那條性感地高開衩金色短裙。半遮半掩地裸露着酥胸。水蛇般扭動着纖腰。渾圓挺翹地臀部撩動着每一個男人地敏感神經。她似乎對自己地美貌和身材極爲自信。就連那脣角也毫不掩飾地露出放蕩不羈地笑容。而那種笑容卻偏偏如酒保形容——不甜不膩!有種令人無法抗拒地熟女氣息。
而在蕎桑眼中。高消費特殊服務性會所向來是藏污納垢地地方。這裡充斥着錢色交易。以權謀私。酒後亂性……她實在不認爲在這樣地地方會長出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地荷花。她走向雪芙。很快她倆便並排坐在吧檯地高腳椅上。蕎桑習慣性地輕叩着玻璃檯面。目光中帶着幾分冷凝地肅色。和周圍頹然買醉地人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有事嗎?”雪芙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蕎桑,聲音軟糯中透着一點點驕縱,真如酒保所說不甜不膩。“你也是個學生,我勸你別來這種地方!”她的聲音突然一肅,冷漠中帶着一點規勸。蕎桑不由微微一愕,她怎麼知道她現在是學生身份?
雪芙自嘲的笑了笑,似乎是在解釋又似乎是自言自語:“以前我也是個學生,那種感覺能透過嗅覺發現。那種青澀的處子幽香,最能挑逗男子的衝動……哈哈哈哈!嚇着你了吧?”
“……”
見蕎桑不說話,雪芙晃了晃手上的藍色火焰冰,待火焰快要燃盡的時候,快速擡起頭,一口飲盡杯中的液體。“你不適合這裡!回去吧!”她轉過身,依舊婀娜多姿的走向屬於她的舞臺。
“等一下!”蕎桑平靜的叫道“你認識聶卉嗎?我是她同學!”
“不認識!”雪芙的腳步微微一滯,但只一瞬間,她便又恢復那種嫵媚迷人的姿態,繼續用眼神勾引其他客人。
蕎桑攔在她前面,用誠懇的目光凝視着她道:“她是無辜的!”
雪芙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滿諷刺和麻木的冷笑,她一言不發的繼續向前走着……就在蕎桑以爲自己已經失敗的時候,化着濃妝的女子突然停下腳步,輕嘆了口氣道:“能讓看看她的照片嗎?”
看過照片後的雪芙嬌軀微顫,她的目光中飛快閃過一絲害怕,轉而,又變成一抹嘲諷:“果然是她!”
“你認識她?”蕎桑喜出望外。
雪芙嘆了口氣,扭着水蛇腰走了過來,用複雜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蕎桑。她似乎一直沉浸在某種思緒當中無法自拔,片刻後,她輕笑一聲,走到吧檯邊要了第二杯酒,然後掏出香菸熟練的點燃。雪芙如櫻的朱脣輕啓,吐出一口煙“我一直不知道,原來香檸的本名叫聶卉!她是我在這裡的姐妹!在這裡坐檯陪聊,甚至後來接客,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我們從進來那天開始,也都逐漸忘記自己本來的名字……”她撫摸光滑如玉的手,透着和年齡不相符的滄桑感……
“我想知道本月17號的晚上,聶卉,呃,也就是香檸她是不是來過忘憂閣,她身邊還有別人嗎?”
雪芙遲疑了片刻,但還是回答了蕎桑的問題:“嗯,雖然我那天在接客,但還是留意到了!她和孔老闆一起進來的,然後進了包間。後面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呃,只不過後來好像他們發生了一些爭執,香檸紅着眼睛離開了……你問時間?嗯,客人買了我兩個鍾,大概是快結束的時候,應該在晚上11點多吧……具體時間不記得了!”
當聽說香檸遇害的事情後,雪芙臉上頓時露出震驚的表情,繼而是沉思、驚恐最後變爲死寂,她麻木的轉過頭,眼中晶瑩一片,喃喃低語了一句:“事事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