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三、不用說我信任你
秋晚霽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看玉塵那張充滿怨毒的臉。她的冷漠徹底激怒了玉塵,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威脅道:“秋晚霽,不要仗着我喜歡你,就敢這樣對我,否則那代價是你付不起的。”
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憤怒,和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秋晚霽沒有再用語言激怒他,只是緊閉雙眼,不去看他。
玉塵的怒火因爲秋晚霽的沉默而稍稍削減,他開始去解縛着秋晚霽的繩索,很快秋晚霽身上的束縛完全被他除去,因爲綁得過久,秋晚霽的雙腿已經痠麻,無法承重,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地上倒去。
玉塵連忙伸手將她摟住,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不至於摔倒。本能的,秋晚霽抗拒着他的懷抱,用力地推拒着他。
玉塵的怒火,因爲她的推拒再次燃起,手臂上的力道加重,將秋晚霽禁錮在自己的臂彎中,不給她一點掙脫的機會,秋晚霽被他箍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心中又驚又怒,不由掙扎得更加厲害,玉塵被她弄得厭煩,索性擡手點了她的昏睡穴,秋晚霽的身子頓時軟了下來,無力地靠在了玉塵的懷裡。
雖然明知道這只是點穴的結果,但玉塵還是貪心地享受着這一刻難得的溫存。秋晚霽此時已經進入了昏睡的狀態,沒有任何的反應,玉塵乾脆將她攔腰抱起,迅速地離開了這裡。
等到桑子矜帶着飄香雪和水竹回來的時候,便發現秋晚霽已經被人救走了。
桑子矜驚駭地望着眼前的情景,心中無比的憤怒,地牢外是被人捏斷喉骨的看守,地牢內卻只剩下被解開的繩索,竟然有人能夠闖進恨天教的地牢,如此輕易地將人救走,桑子矜的心裡隱隱感到一種不安。
飄香雪在外面等了很久,也不見桑子矜帶人出來,心裡不免有些憂慮,正想要硬闖進去看個究竟,桑子矜卻在此時一臉頹然地走了出來。
“人呢?”望着孑然一身的桑子矜,飄香雪冷聲逼問道。
桑子矜擡眼看了飄香雪一眼,有些頹然地道:“被人救走了。”
聽到秋晚霽被人救走,飄香雪不但不開心,反而更加擔憂,他不知道,除了自己還有誰會知道秋晚霽被關在這裡,會來救她,那個人的動機到底是什麼?會不會是另一個陰謀的開始。
桑子矜見他沉思不語,以爲他是不相信自己,有些惱怒地道:“你以爲我在騙你?”
“除了我,還有誰知道她被你關在這裡?”飄香雪不理會他的質問,反問道。
桑子矜微微怔了怔,飄香雪的話,是相信了自己?他狐疑地看了眼飄香雪,思索道:“應該沒有,你以爲我會把這樣的事,大張旗鼓地宣傳出去嗎,然後讓我的敵人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麼?”
桑子矜的話,更加增加了飄香雪心中的憂慮,蹙眉道:“那麼恨天教的人,有哪些人知道這件事?”
桑子矜此時已經明白過來,也猜到了飄香雪在擔心什麼,想了想便邪魅一笑道:“其實,好像還有一個人知道。”
“誰?”飄香雪立即緊張地問道,星目中的焦灼泄露了他心底的擔憂。
桑子矜驗證了心中的猜測,認爲這是自己重新奪回主動權的最好時機,於是輕搖摺扇,故意慢條斯理地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好處?”飄香雪此時只想快點知道秋晚霽的下落,已經顧不得其他了,所以明知道桑子矜是故意在吊自己的胃口,也還是隻能進入他的圈套。
飄香雪的焦灼,讓桑子矜更是得意,嘲諷地笑道:“我要的好處,早已經告訴你了。”頓了頓,又陰冷地道:“幫我殺了厲無邪,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完好無缺的秋晚霽。”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說不定,這一切都只是你的故佈疑陣,事實上,秋晚霽根本就不曾在你手上。”飄香雪聲音冰冷地回敬道。
桑子矜神色一凜,旋即恢復了平靜,冷笑道:“是嗎?那你只好賭一賭了,賭你是不是該相信我。”
“你知道是誰掠走的秋晚霽?”飄香雪只能如他所言,賭一把,因爲眼下的情形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他不想再因爲自己的疏忽,而讓一個無辜的女孩再受他連累,所以明知是陷阱,他也要試着跳一跳。
他的詢問,讓桑子矜滿意地笑了,更加慢條斯理地道:“我當然知道,而且我還可以爲你把她救回來,只不過你要用厲無邪的人頭來交換。”
“好,我答應你。”飄香雪不再與他廢話,因爲他預感到,多耽誤一分鐘,秋晚霽就會多一層危險,冷冷道,“我現在就去魔城,你最好立刻去救秋晚霽,如果她有什麼不測,我會讓你爲她陪葬。”
冰冷嗜殺的語氣,讓聽到的人都心神一凜。
桑子矜尷尬地舔了舔脣,故意挑釁道:“你爲了別的女人不顧一切,就真的不怕你身邊的女人吃醋?”
不等飄香雪回答,水竹冰冷的聲音已經回敬道:“我們沒有你那麼齷齪。”
桑子矜的臉頓時變了顏色,惡毒地望向水竹,眼裡跳動着火焰,這個女人,居然敢罵他齷齪,飄香雪如此,她不但不吃醋,還如此維護他,一股莫名的妒火,在他的心底熊熊燃燒,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對男女燒成灰燼。
飄香雪與水竹卻不理會他的憤怒,飄香雪攜着水竹,一邊往外走,一邊冷聲提醒道:“你必須儘快救出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最後一個字出口的時候,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桑子矜的視線之外。
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桑子矜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心裡惡毒地罵着:“飄香雪,你太自負了,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在我的腳下認錯。”在心裡發泄完了怒氣,他才轉身對身旁的手下吩咐道:“立即查找玉塵的下落,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救回秋晚霽。”
手下領了命,立即匆匆離去。桑子矜這才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飄香雪,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
“哥,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桑柔公主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側,怨聲怨氣地提醒道。
桑子矜不悅地掃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別忘了,你是堂堂的公主身份,不要整天只爲了一個男人跑來跑去。”
“你還不是一樣,你敢說你對那個水竹沒有任何心思?”桑柔公主不服氣地搶白道。
桑子矜的面色沉了沉,不屑地嘲諷道:“就算是我看上了她,也不會像你這樣喪失理智。”
桑柔公主立即不依不饒地逼問道:“這麼說,你是承認你看上那個女人了?”
“是又怎樣?”桑子矜狂狷地道,一臉的輕蔑。
桑柔公主沒想到他會如此直言不諱地承認,一時反倒不知該說什麼是好,愣怔的瞪了桑子矜半晌,才咬着牙惡狠狠地抱怨道:“我真是不明白,那個水竹有什麼好,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沒有半點風情,爲什麼你們一個個卻都對她趨之若鶩的?”
“至少,她不會滿世界地追着男人跑。”冷情而又刻毒的話語,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話一出口,不只是桑柔公主,就連桑子矜自己也愣住了,他不明白:爲什麼當聽到妹妹輕視水竹的時候,會如此氣憤,以至於口不擇言地說出了那句傷人的話,難道自己真的愛上了她?桑子矜努力地甩了甩頭,想要甩掉這個想法,因爲這個想法讓他很不爽。
桑柔公主愣怔當地,淚水很快地不受控制地涌出,望着桑子矜惡狠狠地哭訴道:“你,你爲了那個女人這樣對我?”
桑子矜被她哭嚎得心煩意亂,不耐地揮了揮手,搪塞道:“算了,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事成之後,我一定會將飄香雪留給你,你先下去吧,後面的計劃,我還要好好地想一想。”
桑柔公主知道桑子矜的脾氣,如果自己再鬧下去,惹他動了怒,吃虧的還是自己,於是收起了眼淚,恨聲道:“你最好能說到做到。”
桑子矜再次不耐地揮了揮手,桑柔公主憤然地跺了下腳,這才心有不甘地離開了。
桑子矜的臉色,在桑柔公主離開後,變得陰晴不定起來,腦海裡莫名地晃動着一個清逸絕俗的白色身影,竟然揮之不去,他的心情也因此煩躁起來,重重地一拳擊打在桌案上,桌案頓時可憐兮兮地碎裂開來,無視手上的疼痛,桑子矜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自語道:“飄香雪,無論如何,你必須死。”眼中的陰鷙,有如嗜血的撒旦。
飄香雪攜着水竹,離開了恨天教的分舵,飄香雪望着水竹,有些艱澀地想要開口解釋,卻被水竹的小手,輕輕地掩住了口,“什麼都不用說,我信任你。”水竹輕柔的一句低語,瞬間盪滌了飄香雪心中所有的陰霾,這一刻,愛的暖流在兩人的心底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