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接上回,獨孤陽明快速佈置好“迷局”後,才趕至山岰處。發出一聲似龍吟的輕吼聲,洞內的令狐旭正率先跑出來,另四人緊張而又緩慢的探出頭來。獨孤陽明一揮手,示意別問,趕緊離開。
六人快速穿過山道,鑽進了山道另一邊的山林中,腳步不敢多停留,連續奔跑一個時辰後,才選擇了一片安全的山體拐彎處休息。
獨孤陽明給每人一枚二品靈丹,又笑嘻嘻的從如意腰帶中掏出一百零六顆芙蓉靈晶,擺在五人面前。言道:“哎呀!人家大家閨秀,見把你們逼進山洞,十分過意不去。這不,讓我帶些靈晶來,以示歉意!”說完,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居正奇瞪着獨孤陽明,緩緩道:“你可別騙人了!我們聽的清楚,他們在離去時,有人吼了一句‘小姐有難’。陽明師兄,你是不是把人家的小姐給怎麼樣了?”
“哈哈!什麼怎麼樣,就是請她好好休息一會而已。”說着,給每人十五顆芙蓉靈晶,剩餘的收入囊中,又道:“今夜,我們就在此休息。在未離開越州前,可不能有絲毫放鬆。對了,他們是怎麼發現碧油金蛙的?不會又是誰得瑟了吧!”
經居正奇所述。原來,碧油金蛙雖是罕見的靈獸,但亦是絕大多數靈獸的獵物。一些世家大族在豢養靈獸時,都用碧油金蛙所分泌的蛙硅來飼養。蛙硅,屬六階靈食的主材,比同品階的靈草等更貴重難得。若用蛙硅養大的靈獸,對碧油金蛙有天生的感應能力,故而被哪少女的靈獸黛狐發現,也不足爲奇。
又經黃石等人所說。哪少女的靈狐發現異狀後,本也是彬彬有禮的相詢,誰知居正奇莫名其妙的率先跑進山林。獨孤陽明所見到的道法痕跡,是他們在追五人時,所施展的道法造成。也多虧了哪些人無意開殺戒,否則,絕難逃脫。
獨孤陽明聽後,沉默半晌,才問道:“居小頭,有沒有什麼辦法可隔絕金蛙的氣息。要是沒辦法,就丟掉。我們的命,比它的命重要的多,你說是不是?”
居正奇面帶難色,沉聲道:“我在獸堂的《靈獸錄》上看到過一種辦法,就是用最上品的獸籠了。其餘的,沒什麼好辦法。”
“他孃的,你說你帶個這東西出來,圖個什麼?”獨孤陽明怒罵幾句後,又道:“走一步看一步了!實在不行時,就丟掉。”
閭丘樂語也嘟嚷道:“今天,真是太險了。不過,有這十五顆芙蓉靈晶作爲報償,我覺得值了。”
六人便歇息便閒聊好一會後,分頭撿些枯柴乾枝,又用防蟲的粉末圍成一個圈,便是幾人的露宿之地了。
夜間,山風呼嘯,冷月高懸,大山深處傳來的陣陣咆哮聲,令人心緒有些動盪。這一夜卻也無事。
接下來的三天裡,六人始終不敢靠近大道走,只能穿梭于山道右邊的山林內。越往前走,山坡越陡,山嶽的巍峨之勢愈來愈明顯。
令六人奇怪的是,這一段路上,始終沒妖獸出沒。獨孤陽明聯想到金鬃豬時,心中疑惑更甚,忖道:“這可真是詭異了!該不會這附近,又有什麼特別嚇人的東西存在吧。”
此時,近酉時,一行人來至山澗淺淵處,居高臨下而視。澗兩邊的山壁約有丈餘,澗隙一眼望不到頭,似是極狹長。從左邊走,就十分靠近大道。對於六人來說,最好的選擇自然是從右邊低崖頂上走。
獨孤陽明用眼神徵求了閭丘樂語的意思,閭丘樂語摸了下自己的大光頭,道:“這附近,都察覺不出任何異狀,應該比較安全。我們可以從右邊走。”獨孤陽明稍一沉默後,道:“這條山澗太長,而我們的道行低微,若出意外,恐難應對。還是走山林安全些。”
令狐旭正亦言道:“按腳程,我們應該快接近歧舌山脈的核心外圍,爲什麼這附近都不見一個人影呢?”
“最好別碰見人!”獨孤陽明隨口回了句,照舊開道,先朝左邊走去,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涌入腦海,沉聲叮嚀道:
“將法器什麼的,都拿在手裡吧。這塊地方,我覺得有些隱隱的不安。”
落日昏光漸漸消失在山林內,大地顯得異常寧靜。從這兒吹過的山風,裹夾着一股奇怪的陰森氣息。六人向前走了十丈左右,選好憩息地,開始休整。
亥時初刻,閭丘樂語跟幽靈似的站起來,向前邊走去。上官滄海剛要問時,他做出一個“噓”的手勢,繼續躡手躡腳的向前走去。
“一百零八步!”居正奇輕聲數着頻數,看見閭丘樂語停下,毫無任何反應裡,低聲說道:“胖師兄好像被什麼釘住了似的。”
“抄傢伙,過去看看!”獨孤陽明輕吼一聲,率先朝那邊走去,走了數步,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令狐旭正,囑咐道:“小四,若有什麼危險,你一定要先走,我會替你們斷後的。”
五人快速來至閭丘樂語發呆的地方,向下一看,齊吼一聲:“這麼多死人!”五顆心怦怦只跳,互相能聽見緊張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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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眼前,是一片陷入山體的盆地。盆地地底呈橢圓,地面十分平整,盆地周圍皆是角度一致的斜坡。整個盆地內,光禿禿的,寸草不生。唯有盆地底的數十具屍體,靜靜的躺在那裡。
這些屍體,像是人靜靜的睡着了一般,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個個的面容栩栩如生,有兩個人還手握酒葫蘆,一臉笑意狀。看的人心裡只發慌。
獨孤陽明輕捅一指閭丘樂語,閭丘樂語回頭做出一個扭曲詭異的笑臉,獨孤陽明大吼道:“快退開!”呼喊時,祭出三寶如意珠,朝閭丘樂語罩去。
閭丘樂語尖聲笑道:“嘿嘿,三寶如意珠,恐怕不夠呀!”這一句話的每一個字,有着極長的回聲,迴盪在山林,迴盪在盆地內。
“這不是胖師弟的聲音!”“這是個女人的聲音呀!”
只見閭丘樂語一豎蘭花指,輕輕一彈,便將獨孤陽明彈開丈餘,開口道:“我終於可以藉助重陰之體出去了,還可以藉助純陽之體恢復道行。千年的幽禁時光,真是苦煞我也。往後,鴻蒙由我來主宰。”
說着,身子如鬼魅一般,猛的閃身在獨孤陽明身後。獨孤陽明如此反應迅捷的人,這一刻,卻不及其一點。閭丘樂語的雙手扣住獨孤陽明的雙肩,嘴漸漸朝脖頸處咬來。頓覺自己開闢出的丹田玉府內的靈力激盪,狂`泄而出。其雙手所扣的肩膀處,靈力開始四散;閭丘樂語的嘴所咬脖頸處,亦是靈力四散。
只一小會,獨孤陽明自己開闢出來的氣海玉府,已是空空如也。而閭丘樂語仍是狂吸不止,獨孤陽明一陣煩悶,內心一聲龍吟聲。就在這瞬間,印堂、膻中、另半邊丹田三處的靈力匯聚一處,經任脈衝出百會穴。
強大的靈力形成一道紫柱,將附近照亮。而在紫柱的映照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閭丘樂語的身上正揹着一位妖異美婦,雙眼發出陣陣幽光,貪婪的吸取獨孤陽明的純陽元力。
但這道紫柱升起的同時,獨孤陽明背上的一件物什卻也被驅動,激烈顫抖後,猛的脫背而起,進入紫光柱中。而這件物什正是獨孤陽明叫不上名字的那截鐵片。鐵片身上泛起一道金光,一道青光,齊齊照向閭丘樂語。
附在閭丘樂語身上的幽靈猛的一怔,趕緊放開獨孤陽明,緊張的看着這截鐵片。
須臾,一聲淒厲的怪嘯聲響起,幽靈尖聲呼嘯道:“鈍影劍?真乃天亡我也!”
話音剛落,獨孤陽明頭頂的那截鐵片,如流星般插向幽靈的天靈處。幽靈一聲悶哼,再也動彈不得。
鐵片上發出“滋滋”的響聲,像是吸吮一般。鐵片上的黑色污垢,亦漸漸褪去,每褪一點,便閃出鋥鋥星光。像是鑄劍師打磨劍器一樣。幽靈的軀體漸漸萎縮、消失。
而獨孤陽明頭上的紫色光柱,卻越來越粗,亦像是在吸收山林裡的天地之精,猶如百川歸海。
約末一刻鐘後,幽靈消失,閭丘樂語重重倒
在地上,鐵片再度升起,停立空中。紫色光柱也似到了期限,緩緩回到獨孤陽明的體內。
獨孤陽明原本如竹中空的玉府,瞬間被充實,靈力露珠猛烈撞擊下,徐徐融合,形成相比先前近十倍大小的靈力露珠。靈力露珠之間,似乎突破了一層暗障。印堂、膻中、另半邊丹田,除了靈力更加渾厚,靈渠粗了一倍外,卻也無其它感應。
黃石四人皆嘴張的跟蛤蟆似的,癡癡的看着二人,看着眼前瞬息萬變的景象,無一人反應過來,像是被攝走魂魄一樣。
“別傻站着了,快過來看看胖子,他怎麼樣了。”獨孤陽明怒吼了一聲,從如意腰帶中摸出一個淡紅色瓶子,倒出一枚靈丹服下,輕聲自語道:“鈍影劍?這是什麼玩意?”又思忖道:“奇怪了,我怎麼一下子進入凝元境中階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正思索不到半個時辰發生的事時,看見另四人仍無反應,心中一緊,心道:“你們不會也着了道吧。”想了想,朝四人慢慢走去,令狐旭正突然怪叫一聲,大聲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一叫,把獨孤陽明嚇的退了一步。
另三人卻被喚醒,個個揉着眼窩,粗重的喘着氣,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獨孤陽明快速走過去,給四人各一枚自己剛剛服食的靈丹,並說道:“快看看胖子,他可能不行了。”
四人奇怪的看了一眼獨孤陽明,齊向前一指,獨孤陽明順指望去,只見自己剛纔所站位置的空中,正懸掛着一柄神兵。這柄神兵泛着爍爍光芒,半截金芒,半截青芒。
獨孤陽明一撓頭,說道:“這是什麼東西?看形狀,我好像在那兒見過!”
四人齊聲“啊”的一聲,又齊聲問道:“你背上的東西,你不知道來歷?”
“什麼?”獨孤陽明驚訝的低嘯一聲,朝背上一摸,道:“難道真是那截爛鐵片?”驚訝之餘,稍一凝神,沉吟片刻後,右手向鐵片一招,鐵片像是感應到主人的召喚,平穩的落在獨孤陽明的手心裡。
“這就是鈍影劍?不會吧!”獨孤陽明自己也不相信這一事,用勁搖了搖腦袋,自語道:“這怎麼可能呢?”
“咳咳!”閭丘樂語咳嗽了幾聲,欲爬起來,卻無力爲繼,只得伏在地上。
居正奇道:“胖師兄還活着,快看看!”
四人先跑過去,扶起閭丘樂語,閭丘樂語弱聲道:“我在那裡?這是什麼地方?”
獨孤陽明給他服了一枚靈丹,哈哈大笑,猛掐了一把他的臉,大聲說道:“快醒醒,你媳婦走了。”
折騰好一會,閭丘樂語終於恢復了正常,五人輪番詢問下,他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居正奇與黃石還想貧嘴,獨孤陽明攔住二人,道:“現在可不是貧嘴的時候。先確定盆地內有沒有其它危險再說。看來,這條路不能再走了。”稍頓後,續道:“其實,從胖子抓住我開始以後的事,我不也不記得了。至於原因,我也不知道。”
六人來到盆地邊上,個個又是隻張口,說不出話來。因爲哪些屍體不見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盆地中心,只插着一柄黑光隱隱的劍。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下去看看!”獨孤陽明說時,先快速走了下去。
六人圍在劍周圍,黃石眼饞,先去拿劍,哼哧幾聲,硬是沒拿動。上官滄海、居正奇二人也依法取劍,仍是紋絲未動。
“這劍的主人,是閭丘師弟。剛纔的幽靈,應該就是守護這柄劍的劍靈,但因不知何原因,竟成了惡靈。”
居正奇聽獨孤陽明這麼一說,猛一拍手,道:“對啊!這件事情,在《元始妖典》的附錄裡有敘述。”
閭丘樂語緩緩走上前,輕輕拿起這柄劍。此時,衆人才看清,此劍的劍身是純藍色,長約一尺二寸八分,劍刃處精光閃動,顯得鋒利無匹。
閭丘樂語先是仰天長嘯,再轉回頭看着四人時,臉上又浮現出神秘的怪笑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