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玥身着華麗,清澈的眸子裡卻是透着滿滿的憂鬱,小腦袋側過來不去看臺下那妖豔的男子,卻是死死的盯着韓澈被關押的後山方向。
“現在,你應該在去往你夢想的地方了吧。”少女輕咬下脣,用微弱的聲音說着。
場上依舊歡騰,妖豔的男子衝着下面忠誠狂人的信徒揮手,微笑,且有着一絲別人看不到的猙獰。
天空的顏色,變成了灰暗的藍色。
今天是冬至日,如果放在七玄王朝,那是百姓們團圓祭祖的日子,一家人拿出最好最豐盛的將食物來讓祖先先吃,然後圍坐起來開開心心的吃着團圓飯。
可是,小玥就獨自站在那裡,有幾分單薄的倩影,似乎被寒風一刮便會倒下,天空灰濛濛的好像是要下雪了。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這灰濛濛的天空一樣,迷上了一層陰霾吧。
十指下意識的握緊,甚至嵌進了肉中,鮮血順着指尖流淌下來,她也不知道。
死亡這樣的字樣,或許放在任何地方,都會讓人感到恐懼,但是對她來說,卻是一種不知是否是終點的迷茫。
少女也曾經期待過,有一天她長大了,變得更強了,族人也不會遭到有熊部族的侵略了,那個時候,或許,她也能夠創造出一片只屬於自己的星空。將手緩緩打開,這麼一個平凡的動着,她卻做不到,十指就好像是被施了什麼詛咒一般,根本不會聽她的使喚。
“救我……”
小玥微弱的呼喊聲,或許只有她自己能夠聽到。
但是她不能喊出聲音,也許只有在深夜裡,一個人躲在一個沒人的角落裡,少女纔敢將這句話喊出來吧。她是聖女,靈狐族的聖女,保護族人這是她的使命,她沒有理由更沒有資格向別人求救,這就是她的理由。
恐懼,顫抖,傷痕累累的聲音,只能淹沒在這一片的狂歡之中。
“救我啊……誰來救救我啊……!”
終於,這絕不可能被人聽到的話語,忍不住從少女口中宣泄出來。
與此同時,部署在村落外圍的有熊族將軍熊烈,也已經將人手全部安排妥當,每處的出口都有士兵把守,整個村落被圍得水泄不通,就等着祭祀結束,他們便依照約定,進村將聖女帶着,祭獻給有熊族的先祖。
…………
“該怎麼做?”韓澈同衛隊長一行人蹲伏在草叢中,遠遠的望着幾個熊人士兵的巡邏。
“韓少俠,這裡是熊人把守最爲薄弱的地方,只有四頭熊人巡邏,你也看到了,這些熊人塊頭和力量都在我們之上,硬拼的話絕對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到了你一年前與兩頭熊人血拼的場景竟然不落下風,所以才找到你來解救聖女的。等一會,谷騰,穀雨你們二人去東邊吸引他們注意力。”衛隊長很是老練的安排着戰術和人員分配,說着便衝着兩名戰士一招手,兩名戰士馬上便將身子貼近了上去。“你們二人負責在此把守,我和韓少俠帶人進去。”
“是!”大夥的喊聲很是整齊,倒是讓韓澈大吃了一驚。
隊伍緩緩的潛行到離着熊人只有二十丈遠的地方,慢慢趴下等着動靜。
突然,前方一陣騷動,只聽到一頭熊人用十分粗獷的語氣吼道:“有敵人,跟我衝!”看來是谷騰和穀雨兩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二話不說,衛隊長身形入弓,第一個衝了出去,韓澈也不落下,緊隨其後的衝了出去,其他人也是如此,身形之快。
韓澈想着:“這也挺簡單的的麼。”
一行人正爲了順利潛入而興奮不已時,突然一頭熊人發現了異常,連忙大呼住前面追趕的熊人,韓澈臉上的喜悅之情頓時凝固了許久,半天發不出一聲來。
“怎麼辦?要衝進去麼?以我們的速度他們追不上。”
“不行,如果現在衝進去,熊人就有藉口發兵攻打我們村落了,必須先解決他們!”
韓澈衝着衛隊長點點頭,抽出長劍正要迎戰,卻被衛隊長一把攔下。“這裡的事我們來解決,你只管進去。”說罷,對着外面吹了一聲口哨,接應和引誘的四人皆是聽到了這聲哨子,裡面掉頭趕來。
韓澈低聲道:“我們一起動手,會更快一點。”
“不行,你剛纔和我們動手時,傷了元氣,此刻交給我們就行了,況且你方纔還沒休息夠吧,怎麼能在這個地方損失體力?”
韓澈微微一怔,正巧被說中了痛處,又回眼看着衛隊長,見他一臉勝利在握,交給我就行了的樣子,便是衝着衛隊長點點頭,一股腦兒衝進了村子。
衛隊長振了振神,將手中的彎刀入鞘,轉而取下背上的長矛,比起彎刀,他們更擅長的便是這鋒利無比的長矛,現在有是在野外,長矛的活動範圍更大,對付熊人這種大塊頭更是有效。
衛隊長衝着隊伍打了個手勢,大喊一聲:“兄弟們!上陣殺敵的時候到了!”
他們的隊伍是一個老隊伍,都是由身經百戰的老戰士和老獵人組成,每一個人都有着高超的武技和靈活的身手,更厲害的是他們有組織紀律,只要衛隊長一聲令下,只需手勢他們便能知道要幹什麼,要布什麼陣型。再加上衛隊長剛纔的那麼一聲吼叫,更是加大了戰士們的士氣,紛紛收起手中的彎刀,取下長矛應戰。
韓澈一路狂奔,雖然村子並不大,但是也足足跑了一刻多鐘,眼前的一切,都讓韓澈爲之感到震驚。
男女老少,全村的靈狐族人都聚集在一個偌大的廣場上,中央架起了一座高大的木臺,臺下很多穿法詭異的靈狐族人圍着巨大的火堆跳着好像是某種祭祀的舞蹈。
韓澈大口的喘着粗氣,站在人羣之中,並沒有什麼突兀的感覺,只不過是頭上少了兩對狐狸的耳朵罷了,現在他擔心的是小玥在哪?衛隊長他們怎麼樣了?
不過幸好,所有人都沉浸在狂歡之中,萬衆的目光似乎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一般,全部集中在了臺上一個妖豔男子身上,還不停的喊着天狐大人,天狐大人。這樣一來,倒是完全沒有人注意到了韓澈的存在。
韓澈好不容易將呼吸理順,對着萬衆矚目的對象一陣疑惑。“天狐大人?這不就是一句話害我蹲了一年大牢的老壞蛋麼?難道今天的事情都是他策劃的,看來不怎麼老啊?難道說……這貨是個老妖怪?”他一臉狐疑的盯着妖豔男子好久,由於站在人羣的最外圍,並不能看清他的相貌,只是隱約覺得很妖豔罷了,韓澈忍不住對着那個妖豔男子伸出了中指。
“偉大的狐族先祖啊!我,今天在這裡祈禱,請賜予我無窮的力量吧,今天,我就會獻上靈狐族的聖女,做爲祭品!”忽然,妖豔男子仰頭喊道。引起了在場的一片歡騰。
“什麼?”韓澈感到大爲吃驚,這些都是什麼人啊,明明是小玥不顧一切的要拯救他們,到頭來他們竟然將小玥當成是物品一樣對待,吧小玥的好意當成是理所當然。
“嘎嘎嘎”指骨被韓澈捏的嘎嘎直響,他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望着這個所謂天帝遺留下來的族類的邪惡嘴臉。
妖豔男子向着臺上邁了幾步,他本是一步一回頭,用以激起民衆一次又一次的高潮的,所以本不高的臺階他卻走了好久,他踱步道小玥的身邊,纖細如蔥的玉指輕輕釦住小玥的下顎,將其臉蛋稍稍的擡高了些。
小玥很是幽怨的低眼望着妖豔男子,不發出一絲聲音。
“哼哼,聖女,今天就履行你護衛全族的職責吧,以你的身體爲容器,將先祖的力量,奉獻給我,我們靈狐族纔不會受到外族的侵擾!”
妖豔男子一字一句的吐露着,說道了外族侵擾的時候還特意將語氣加重了許多。
小玥眯起眼看,望了望四周,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都是憧憬着天狐所說的這片未來。“也許,我根本就沒有未來,或者我的未來只不過就是族人的未來。”小玥思索着,表情變得溫和起來。
“怎麼樣!聽從我的話吧,聖女,你不要忘了你的職責。”天狐再一次說道,話語直逼這小玥透不過氣來。
說實話,對於族人的這份狂熱,小玥打心底是牴觸的,她有自己的夢想,卻要在這裡被她所憐憫的族人所扼殺,又有誰會大公無私到去死呢?說句老實話,小玥根本沒有做好爲了族人可以拋棄一切的決心。
“救我……救我啊……”內心的掙扎,小玥感覺到疲憊不堪,嘴角處蕩起一絲冷冷的笑意。“明知道,就算拼命呼喊,能夠救我的英雄也不會到來……”
“等等!”突然,人羣之中爆發出一陣喝聲,衆人驚訝,都繞着聲音的中心分散開,只留下中心單獨站在的少年,不是韓澈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