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朱錦謠剛剛離開大樹,幾根樹枝就因爲負荷超重而折斷,七八個大漢應聲掉落水中。
此時,樹下早已聚集了十多隻黑鱷,它們對着樹張着大嘴,虎視眈眈地看着樹上的鬼族弟子,有一些則圍着樹打轉,在水裡若隱若現,場面令人毛骨悚然。
看到有鬼族弟子落水,黑鱷興奮起來,有幾名弟子在半空中,就被飛身而起的黑鱷一口咬成兩半;有的弟子掉入水中後,拼命掙扎,但很快就被黑鱷拖入水中。瞬間,水面上泛起黑色的血水,腥臭的味道瀰漫在空中。
樹上剩下的弟子看到這驚悚的一幕,嚇得渾身顫抖,一個個緊緊抱着樹梢,驚恐地向水面張望,以防黑鱷飛身上樹吃人。
在這水域,黑鱷就是水中蛟龍,是水中王者,但是露出水面後,它行動遲緩的特性,令它的攻擊性減弱,因此聰明的黑鱷一般不會主動衝出水面攻擊人。但是,若有人落水,在還未掉入水中時,黑鱷也會衝出水面搶食,作爲覓食的一種樂趣。
很快,來不及上樹在水中掙扎的,以及上了樹又掉落水中的弟子,一個一個成爲黑鱷的盤中餐,水面又恢復了平靜。
此時,十幾棵大樹上已經爬了上百人。在水攻之下,鬼族的伏兵已損失過半。
但是,殺戮卻沒有停止。
黑鱷血紅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樹上的鬼族弟子,眼裡對食物的慾望讓一個個貴族弟子膽戰心驚,就等他們一個不小心掉下來,這些黑鱷就會蜂擁而上,將這些弟子啃食乾淨。
“走開!走開!”
有些弟子的情緒即將崩潰,他們緊張地折斷樹枝往樹下丟,企圖驅趕那些可惡的黑鱷。
雙方僵持着,僅半袋煙的工夫,大部分的黑鱷便潛入水中不見蹤影。
逃到樹上的弟子們,這下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可是,很快他們就意識到,放鬆警惕是錯誤的。殘暴的黑鱷不會輕意地放走本應屬於它們的食物。
“咚!咚!咚!”
水下突然傳來猶如伐木的聲音。
躲在樹上的鬼族弟子明顯感覺到樹身一顫,他們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幾乎每棵大樹都隨着這聲音猛顫起來,而且幅度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來響亮。
“不好,這些畜牲開始衝擊大樹了,怎麼辦?”
鬼族弟子們鬼哭狼嚎,絕望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啊!”
又有幾名弟子被巨大的衝擊力甩下大樹,掉入水中,被飢餓的黑鱷一口吞掉。
“這樣坐以待斃不行,我們必須想辦法,趕緊飛到山上去。”
有些比較冷靜的弟子,穩住心神,提醒同門道。
可是,從這裡飛上山,談何容易?
距離最近的高山至少也有五百米,加上山高數千米,沒有靈泉境修爲的武者,幾乎是不可能飛到山頂的。不過,凡武第九境以上的武者飛到峭壁上,再慢慢爬到山頂應當不成問題。
好在從黑水河到懸崖峭壁下,都還有三三兩兩的大樹冒頂,其他修爲低下的弟子,可以將這些大樹作爲跳板,助力飛到懸崖峭壁上。
眼見數十棵藏人的大樹即將被黑鱷擊倒,鬼族弟子們紛紛逃離大樹,飛向懸崖。然而,還有一些修爲低下的弟子,看着懸崖心裡發憷,抱有僥倖心理,不願離開。
在一眨眼的工夫,那些大樹就被黑鱷接二連三地擊倒,樹上的弟子們也難逃一死。
聽到身後傳來的慘叫聲,逃向懸崖的鬼族弟子們不忍回頭,加快了逃亡的腳步。
一時間,懸崖峭壁上便趴了八九十名鬼族弟子。
江炳昆和十天門等人放眼望去,懸崖邊上就像趴着一些巨型蝙蝠一般,場面異常慘烈。
數千米高的懸崖峭壁寸草不生,光滑如鏡,修爲低下的鬼族弟子想要爬到山頂,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十天門看到僅有二三十人可以藉助靈兵插入石壁,借力住上爬,其他人則由於體力不支,而紛紛掉入水中,被黑鱷吃掉。
“江長老,十某請命出擊,將那些殘餘的鬼族妖孽清除乾淨!”
十天門想借助神鷹飛過去,將那些正在往上爬的鬼族妖孽一一清除。
江炳昆皺着眉頭打量了十天門一眼,心裡暗自腹誹:我都不敢說自己飛那麼遠的距離去斬殺敵人,而你小子僅有凡武第四境的修爲,憑什麼口出狂言?恐怕你還飛不出百米,就會掉入水中,做黑鱷的盤中餐了。
“就憑你?你是覺得黑鱷還不夠食物吃嗎?”
“你不吹牛會死啊?江長老尚不敢輕言飛過去殺敵,你逞什麼能?”
莫高義對十天門的話嗤之以鼻,他覺得十天門明明沒有能力飛過去殺敵,卻依然口出狂言,好在易傾城面前顯擺。這種人,他最看不慣了。
易傾城微笑着說:“江長老,在場的其他人可能不行,但是十大哥一定有這個能力。莫高義,你若不信,我們就來打個賭如何?”
雖然莫高義暗中揣測十天門這小子修煉了一些邪門攻法,以至於他們幾個聯手都未能制服他,但是,這種飛出幾里路程去斬殺鬼族妖孽的事……連江長老也未必敢去,那小子若是真去了,還不是送死?
好,就讓這小子去送死,一了百了。
莫高義對十天門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將其除之後快。
“你還真以爲這個修爲僅到凡武第四境的小子能飛到黑龍峽裡殺敵啊?打死我都不信。你說賭什麼?”莫高義冷笑一聲說。
“依我看,什麼靈丹妙藥啊,十大哥都用不着,那就賭銀子吧!如果十大哥斬殺一名鬼族妖孽,一萬兩銀子,兩人兩萬,以此類推,如何?贏來的銀子就歸十大哥所有。”
“成交!”
莫家家財萬貫,要銀子沒有問題,貴重丹藥倒是稀缺得緊。
更何況,莫高義篤定十天門贏不了這個賭局。
易傾城覺得,具有超能力的十天門早已達到高深莫測的地步,根本就無需再借助丹藥提高修爲,現在他最缺乏的就是銀子了。而且,如果莫高義輸了銀子,還能如實兌現。假如輸了丹藥,他還不一定能作主呢!
莫高義反問:“要是這小子輸了,那怎麼辦?”
易傾城笑着說:“如果他輸了,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好!公主記住你說的話,江長老在場作證,到時你可不能反悔。”
“好!對了,江長老作證的話,也不能白作。如果十大哥贏了,江長老可拿到一萬兩銀子作爲見證費。”
易傾城覺得十天門既然主動請纓,就一定有自己的辦法,更何況有他那隻神鷹在,飛個十萬八千里也不成問題啊!事情成與不成,關鍵就要看江炳昆是否答應這個賭局,因此易傾城許下一萬兩銀子,作爲他的見證費。
“公主,這樣打賭不好吧?”
十天門有些汗顏,覺得殺敵乃是人族分內之事,不應該作爲賭注,也不應讓莫高義下血本。
“易公主是我們福祿山的金枝玉葉,說過的話哪能當兒戲?你小子是怕了吧?沒有真本事,就跪在地上認個錯,這事就算了!”
莫高義得意地笑了,趾高氣揚地說。
曼小青也覺得十天門這一次是勝券在握,這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於是她輕輕地拉了拉莫高義的衣角問:“莫師兄,我也想加一點賭注行嗎?”
莫高義看了看曼小青,心裡更加得意,這個時候,這丫頭還能與自己站在一邊,於是便點了點頭說:“行!小丫頭挺機靈的,這時候支持莫師兄還不算晚。說,你下多少賭注?”
“十……”
“十萬兩?”
“不是啦!是十兩,不不不,五兩銀子得了。”
曼小青本想下十兩銀子,但是萬一十天門輸了,那不白白輸了十兩了嗎?她心一橫,便改爲五兩。
“好,五兩就五兩。跟師哥站在一邊,肯定不會錯的。”
“不,不是,我押十大哥贏!”
曼小青怯生生地說。
“死丫頭,你嫌錢多了是不是?”
莫高義臉上頓時晴轉陰,狠狠地瞪了曼小青一眼。
昨天,江炳昆因爲十天門在易德民面前有失顏面,對他多少有些怨氣,而且十天門並非福祿派弟子,如果他賭輸了,被鬼族妖孽殺死或者是掉入水中成爲黑鱷的盤中餐,都是他自找的。因此,江炳昆默許了這個賭局。
“你們要賭什麼我不管,但是老夫提醒一句,辦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逞能。”江炳昆說。
“是!”
十天門拱手作揖,然後雙腳一蹬,便騰空而起。
“唳——”不遠處的神鷹心領神會,仰天叫了一聲便就地起飛,同時體型在空中迅速變大,飛至十天門的腳下。十天門便騎着神鷹,向鬼族妖孽的方向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