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安靜!”零諾派長老袁開潤亮開嗓子喊道,大殿隨之安靜下來。
“如今天下的形勢大變,爲了天下蒼生,我們人族武者理應摒棄前嫌,精誠團結,本次大會,林城主、林掌門特別邀請了鬼族勢力參與,希望大家胸懷天下蒼生,不要再用有色眼光看他們。右邊,就是鬼族各方勢力的座位。”袁開潤說道。
話畢,大殿裡私下議論的聲音再次響起。
此時,有兩個宗門勢力的掌門人站了出來,其中一人拱手說道:“林掌門,諸位,六年前,商討討伐東際山的會議也是在這裡召開,我天宇宗二話不說,隨各大門派攻打東際山。如今,要讓我天宇宗和鬼族合作,對不起,恕天宇宗不奉陪了。”
“我通幽宗早就聽說,此次會聯合鬼族,討伐東際山,我本還不信。如今看來,這件事是真的了,也恕我通幽宗不奉陪了!”通幽宗的掌門人一甩袖子,冷聲說道。
話畢,兩人各帶着手下的弟子拂袖而去,令其他人瞠目結舌。
“哎、哎,你們別走啊!周氏王朝的律例都沒有反對人鬼來往,我們修武界難道還要用老眼光看待這些問題嗎?”袁開潤喊道。
“人各有志,罷了,不過是二等宗門而已。”林耀輝一臉的不悅。
正說話時,意飛揚帶領着各堂主以及一些有地位的長老走到零諾大殿。出席這種場合,意飛揚很講究禮儀,他腰別冰骨玄鐵刀,不怒自威的模樣,強大的氣場倒讓現場的議論聲小了幾分。
人族武者和鬼族武者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坐在一起,誰都沒有先開口,頓時,大殿的氣氛有些凝滯。人鬼對望着,易德民和意飛揚對望的目光顯得尤其怪異,令人難以分辨那目光中隱藏的是友善還是仇恨。
“哈哈,來了都是朋友!今天,我們摒棄前嫌,一起商討討伐東際山的良策吧!”林耀輝站起來說道。
“大家都知道,葉問天這小子,仗着身上有洪荒之力相助,近段時間爲害一方,殺害了數萬人,其中有人族武者,也有鬼族武者。葉問天爲了泄憤,在福祿山上就殺害了上千名福祿派的弟子,之後又在東際山殺害了數萬名上山討說法的人族武者和鬼族武者,這些都是鐵的事實。更可惡的是,葉問天還企圖謀反,殺害了三王子周永龍,如今已成爲通緝犯。此子,罪大惡極,他不死,不足以平民憤。”林耀輝說道。
“林城主說得對!”白血刃立刻起身說道。
“哎……我現在代表的是修武界的勢力,我們要解決的也是修武界的恩怨,與王朝無關,請叫林掌門。”林耀輝爲了樹立自己的江湖地位,便及時糾正白血刃。
“是,林掌門!你說的都是事實。葉問天殺害三王子的時候,我就在旁邊,親眼看到。在大王子周永浩率兵欲上東際山討說法的時候,我也在場,但是葉問天根本不講理,見人就殺。那天死在葉問天手裡的士兵,就有好幾千人。”
白血刃見識到葉問天的厲害。雖然他也想擁有洪荒之力,但是根據目前的情況來判斷,憑他自己或一方勢力的力量,根本就拿葉問天沒有辦法,因此白血刃也希望天下的所有勢力能聯合起來,先除掉葉問天,然後再做別的打算。
“易掌門,你也來說說,葉問天是怎麼殺害貴派弟子的?”林耀輝希望易德民也來說說,以製造討伐葉問天的輿論。
易德民在各門派的掌門人中,是最有威望的。他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全場頓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葉問天在我福祿山上,的確砍倒數百人,但是我派弟子清場後發現,除了十多人是罪有應得,死於葉問天手下之外,其他人都是被劍所傷昏迷而已。可見葉問天並不是罪大惡極之人,這一次討伐東際山,我福祿派反對。”易德民說道。
此話一出,無異於往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石子,人族武者和鬼族武者再次議論紛紛起來。
“你……你所說的話,可要負責任啊!”林耀輝氣得青筋暴漲,這明明就是在和他唱反調。
“易德民,今天的議題是討論如何討伐東際山,不是讓你來爲葉問天辯護的。”袁開潤對葉問天恨之入骨,聽到易德民這番言論後,便氣急敗壞地說道。
“哎喲,大家都聽清楚沒有?今天只能說討伐的事,不能說別的。”易德民笑道。
“易德民,你這個卑鄙小人,你連自己的妻子都殺,你沒有資格在這裡充當好人。”一直保持沉默的意飛揚冷眉一挑,手指着易德民罵道。
“你這個鬼東西,我人族之間的事情,你來湊什麼熱鬧?”易德民一改過去慈眉善目的形象,突然破口大罵起來。
兩人的衝突,頓時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不太適應。
“鬼東西也是你叫的?今天,我不替我妹妹教訓你,我這鬼也不做了。”意飛揚不由得暴怒,拔出冰骨玄鐵大刀便砍向易德民。
意飛揚沒有引用靈力,全憑自身之力,因此動作快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啊!”眼見冰骨玄鐵大刀就要砍到易德民的腦袋上,衆人都不約而同地驚呼起來。
“好狠啊!”易德民冷哼一聲,右手一揚,“錚”就在對方的刀距離腦門約五寸之處,青竹玄鐵劍立即橫空招架。
意飛揚一擊未得手,第二刀又立刻砍了過來。
“哎、哎、哎,怎麼就打起來了呢?快住手,住手!”袁開潤覺得易德民的話難聽,但他並不希望雙方在這個時候打起來,傷了和氣。
然而,易德民和意飛揚哪裡會聽袁開潤的話,雙方越打越激烈,並且雙雙開始引用靈力,以最強的手段攻擊對方的要害,打得難分難捨。
這是往死裡打的節奏啊?
畢竟人鬼之間的積怨太深,其他門派的掌門人都看不下去,紛紛表示要出頭,幫易德民一把。但是易德民並不領情,說:“這是我們個人的恩怨,其他人不要插手。”
白血刃等鬼族武者也想上前助鬼王意飛揚一把,但也被意飛揚呵斥住,不允許他們插手。
兩人均是當今世上排名前十位的高手,雙方打鬥起來的威力亦非常強大,震得零諾大殿搖搖晃晃,參會人員都也震得東倒西歪,一些小物品當場就被震碎,整個大殿亂成了一鍋粥。
林耀輝看着兩人打得難捨難分,氣得拉長了臉,一屁股坐回座位上。他認爲,這一人一鬼就是在故意搗亂,但苦於沒有把柄,而沒有出聲。
突然,“轟”的一聲,兩人同時將零諾大殿撞開了一個大洞,繼而飛到空中繼續打鬥。
兩人衝上房頂的一瞬間,先前趴在屋頂上窺探零諾大殿裡動靜的一人影,隨即身影一閃,便躲到旁邊的一棵大樹上。大樹枝葉茂盛,肉眼很難發現枝葉中間竟然還藏着一個人。
有這般身手的武者,爲何不參與林耀輝組織召開的大會,而趴在屋頂上偷窺呢?其實,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會所針對的葉問天。
“唉呀,這兩人怎麼搞的?這會還怎麼開嘛?”大殿裡的人見狀不由得窩了一肚子火,卻無處發泄,個個都衝出了大殿。
易德民和意飛揚越打越激烈,不知不覺已朝着太平城北面的上空漂移,而且越漂越遠,以至於站在零諾大殿前的練武場觀望的衆人,都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這會不開了,我們過去看看,鬼王到底怎麼樣了?”一直不出聲的喚魂仙大叫起來。
“對、對、對!說好了摒棄前嫌的,會還沒開就打起來了,還開個屁。”有人附和道。
於是,鬼族的大部分武者都涌出了零諾派的大門,朝着北邊奔去。
白血刃想攔都攔不住,只好對着林耀輝搖搖頭,說:“我也沒辦法,後會有期。”
話畢,白血刃絕塵而去。
人族武者不甘落後,也追了出去。
“哼,這叫什麼事嘛?依我看,這易德民就是來搗亂的,這筆賬,我始終得跟他算。”林耀輝指着北邊的天空罵罵咧咧,然後拂袖,走進零諾大殿。
袁開潤屁顛屁顛地跟着進去,說:“這一次大會,我們就不應當邀請易德民。葉問天是他的未來女婿,他自然會護犢子了。”
“呃……你爲何不早說?”林耀輝用責備的口吻說道。
“他們還沒拜堂,而且葉問天也的確殺了福祿派的弟子了,我以爲易德民會恨他……”
“蠢才!”林耀輝罵道。
易德民和意飛揚朝北邊漂移的同時,葉問天躲開了衆人的視線,也悄悄跟在其後。
一人一鬼一路打一路漂,始終難分伯仲。最後,兩人打到太平城北面的一處荒山野嶺,竟然停了下來,不打了。
兩人對視一番,竟然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兩人打架是假,故意拆散這一次聯盟大會纔是真。
“易德民,你這戲演得挺像啊!”意飛揚笑道。
“彼此,彼此!”易德民收劍,拱手道。
“你說,問天這孩子知道自己擁有洪荒之力後,會不會用它爲非作歹,魚肉百姓呢?”意飛揚道。
“憑我這幾年,對這孩子的觀察,我想他應該不會。如果他有一天敢利用洪荒之力來爲禍人間,那麼我易德民豁出這條命,也要和他拼命!”易德民斬釘截鐵地說。
“到時候也算我一個,用你的喚魂鈴和我的吞天壺聯手,我就不信降不了他!”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對了,我妹妹可好?”意飛揚問道。
“她在福祿山挺好,現在身子骨養得好好的。葉峰已將她身上‘奪命幽魂訣’的毒性,全部排除了。”易德民笑道。
原來,易德民殺意碧霞是假,將她帶回自己身邊,爲她療傷,除掉她身上的“奪命幽魂訣”毒素纔是真。
其實,易德民和意飛揚從動手的那一刻開始,葉問天就懷疑他們是在演戲,爲了證明自己的推斷,因此他一路跟蹤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