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義正坐在執行堂裡,和幾位手下喝茶聊天,談最近誰誰的手氣不錯,推骨牌總是他能贏;誰誰又到哪裡喝花了,那裡的妹子最正點。
說着說着,莫高義就納悶了,論出身,論在福祿派發展,他哪一樣不是高出那些賭徒一等,但是每一次他的賭運卻爲何那麼差?不但賠光了自己這麼多年的積蓄,敗了家裡的好多修煉資源,還欠下了一屁股債,這其中包括在黑龍峽與易傾城賭輸的二十八萬兩銀子。
雖說二十八萬兩銀子,也只不過是幾粒中品靈藥而已,但是對於嗜賭成性的莫高義來說,同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聽說會誠和葉問天要來拜訪思過院的葉峰,莫高義早就盤算了狠撈一筆。
正喝茶了聊天時,莫高義的虛空裡,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殺了,會誠!”
“殺會誠?這樣,我被查出來,不就玩完了嗎?”莫高義用意念與虛空裡的聲音對話。
“只要你按着我的意思去做,保證沒人查得出來。事成之後,我還會賞你二十顆珍品靈藥。”
“十粒珍品靈藥?我幹、我幹……那我該怎麼做啊?”
“你出門往左,我在山腳下的樹林裡等你,到時我會教你怎麼做的。”
莫高義在與虛空裡的聲音對話時,整個人定定地座着,目光呆滯,像是有心事一樣。
於是,他的一名手下問道:“大師兄,你在想什麼啊?不會是又在想易公主了吧?我聽說,她跟你的情敵十天門好了呢!”
莫高義回過神來後,臉涮地紅了起來,說:“哪壺不開,提哪壺,滾、滾、滾,愛上哪上哪去,老子心情不好,想自己呆一會。”
平時,莫高義和手下談關於易傾城的事情時,隨便他們怎麼開玩笑,他都不會生氣。這一次,他莫明地就發火了,令在場的人都爲之打了寒顫起來,都灰溜溜地出門。
待其他人都出門後,莫高義便匆匆趕到樹林中,去會見在他虛空中說話的人。
這是一處最接近執行堂的一片樹林,樹密,無路,因此到林子來的人非常少。
在樹林中的一塊大石頭旁,站着一位蒙面的老者揹着莫高義來的方向。
莫高義走進樹林,看到老者後,心裡之一怔。雖然未能看清對方的模樣,但是他可以肯定這位不正是上次在太平城的賭館裡偶遇的老者嗎?
當時,老者很大方,不但借錢給他賭博,還助他贏了一大筆錢。莫高義一高興,還請老者到酒館裡狂喝了一頓,並醉得一塌糊塗。
自那以後,莫高義的虛空裡,就時不時都出那位老者的聲音,問他一些福祿派的事情。儘管有些福祿派的一些機密,莫高義想保密,然而老者再一次開口,他又控制不住自己而脫口而出了。
莫高義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爲已觸犯了福祿派的例律,弄不好就會掉腦袋的。他苦惱過,悔恨過,他甚至懷疑自己患了什麼病,到處投醫問藥,但是始終查不出病因。
不過,令莫高義高興的是,他每一次泄秘,對方都會給他一粒下品靈藥作爲回報,令他繼續有本錢賭博,因此他便慢慢地就樂於爲對方服務。
這一次的任務不一樣,殺人,而且是在福祿山上殺一位長老級的大人物,憑他的能力根本辦不到,萬一被發現了,就連神仙也都救不了他了。
“長老,你的膽子怎麼這麼大,竟敢跑到福祿山上來了,這萬一被人發現了,還了得?”莫高義走過去驚恐地說道。
“呵呵,怕什麼?你不是告訴我,易德民有事外出嗎?這福祿山上,還有第二個人能逮住老子嗎?”蒙面老者道。
“長老好身手!這殺會誠長老可不是一般的事啊!這萬一失手了,那還不是要了小人的命了?”
“這一次任務事關重大,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事成之後,我有重賞。”
聽到重賞二字,莫高義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陰笑着說:“有多少啊?”
“二十粒珍品靈藥!”蒙面老者舉起兩個手指說。
“二十粒?行、行、行,我幹,我幹!”在重賞面前,莫高義鋌而走險,便爽快地答應了。
“哼,明確告訴你吧!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敢,因爲你的意識已不再屬於你個人的了。”蒙面老者笑道。
“怎麼?你說什麼?你莫非給我服了喚魂散?你是鬼……鬼族的長老?”聽了對方的話後,莫高義突然猜到了自己中的是什麼毒後,雙腳一軟,便癱在地上。
“呵呵,你早就是鬼族的人了,快快起來,去執行我交給你的任務吧!”蒙面老者轉過身來說話。
莫高義藥力發作,瘦小的身板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行了個禮,乖乖地說:“是,主人!小人願意聽從主人的吩咐。”
蒙面老者走過來耳語幾句後,莫高義嘴角微微上翹,便走出了樹林。
莫高義走後,蒙面老者取下了蒙在臉上的黑布,露出了一臉的陰笑。此人並非別人,而是鬼族煉血堂的堂主白血刃。
一年前,易德民聽說,愛女易傾城在滅靈谷一帶受重傷後,便派莫高義前往調查。白血刃得到信息後,便到賭場給莫高認設局,並趁他不注意,在他的酒裡下了喚魂散。
莫高義從小樹林回來後,獨自回到執堂飲茶。
不久,藍衣男子便領着會誠和葉問天走了進來。
“呵呵,原還是十兄弟啊?不,應當是葉問天兄弟!久違,久違了!還有會長老,來來來,坐坐,請上座。”莫高義迎上來,非常熱情地說道。
作爲執行堂的大弟子——莫高義,早就瞭解到這一年來,發生在葉問天身上的事情。
一路上,葉問天還一直在思考,面對與自己有過節且刻薄的莫高義,將如何說服他,讓自己與爹爹見上一面,如今對方一改反常的態度,反倒讓他感到不自在。
“莫兄客氣、客氣!”葉問天笑道。
“莫老弟,請請!”會誠一手提着禮品,一手指着屋內的茶几也很友好地說道。
彼此寒喧幾句後,莫高義坐下,說:“易掌門讓小人在恭候兩位。不知兩位今日來,有何貴幹啊?”
會誠把禮品提到茶几上,往莫高義面前輕輕一堆,說:“莫老弟,這是老夫煉製的一些進補丹藥,不成敬意,請笑納!”
進補丹藥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可是上等禮品,但是在武者眼裡卻算不上值錢的東西。
莫高義瞥了一眼,假裝捧起茶杯喝茶,根本看不上眼,便冷冰冰地說:“福祿山上什麼珍貴藥材都有,會長老就不用客氣了,請拿回去吧!有事說事。”
“這……”會誠出門時,沒有帶錢,轉頭望了葉問天一眼,表現出一臉的尷尬。
葉問天也聽明白莫高義的意思,送常見的見面禮,對方根本不稀罕。
葉問天嘴角往上一翹,從衣袖裡取出一粒珍品靈藥一亮,假裝仔細瞅一瞅,說:“這東西在福祿山上,也是常見之物吧?”
莫高義眼睛瞪大,剛喝的一口熱差點沒把他噎住。
珍品靈藥?那可是足以令他還清好幾個月的賭債了呀!
“葉兄弟真是出手大方啊!”莫高義興高采烈地便伸手去抓。
“咦……”葉問天把手一收,令對方抓了個空。
“葉兄弟,這就不要開玩笑了吧?”莫高義嘻皮笑臉地道。
會誠看到葉問天的舉動,臉色大變,真擔心他這一舉動惹怒了莫高義,而令他們枉來福祿山一趟。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這本來是作爲你的見面禮的,但是你是否還記得?在黑龍峽大戰中,你還欠我二十多萬兩銀子呢!加一年多利息……”葉問天假裝掰着手指在算。
“哎呀呀……都快羞死人了,還真算啊?說事,說事。”莫高義願賭服輸,最害怕別說賴賬,便立刻拍了一把葉問天的手指,不好意思地道。
葉問天收起那粒珍品靈藥後,手一揚,朝莫高義扔去一粒下品靈藥,道:“今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最近修煉遇到一些難題,想向思過院的葉掌門討教討教,希望莫兄行個方便。那賭債嘛,就免了。”
免了賭債令莫高義笑得合不攏嘴,他再打開手掌,發現葉問還送他一粒下品靈藥,這更加興奮不已,連連點頭道:“行行行!去吧,去吧!”
其實,易德民早就有交待,如果會誠和葉問天想要見葉峰的話,不得爲難。如今,葉問天不但給他免了賭債,還送他一粒下品靈藥,他當然滿口答應了。
下品靈藥,是葉問天平時出門當零花錢用的。但是看到堂堂福祿派執行堂的大弟子,看到下品靈藥都兩眼發綠光後,他露出一絲鄙視的笑容後,便起身準備出門。
爲見父親一面,葉問天一出手就一粒下品靈藥,會誠還是覺得有點太揮霍了。可是,他又無法阻攔,只好搖搖頭也站起來,準備和葉問天一起去看望葉峰。
“哎,會長老別急啊!思過院有規定,每一次只能一個人探視,因此你留下來陪我喝兩杯吧!等葉兄弟回來了,你再去也不遲。”莫高義道。
會誠沒有辦法,只能讓葉問天一個人去了思過院。
葉問天從執行堂出來後,從小路,直奔福祿仙宮。
易德民身爲一派之主,但是他的生活一切從簡,沒請過侍女或讓弟子們專門服侍他,對福祿仙宮一切的內務處理,他都是女兒易傾城的丫環曼小青兼顧着。
福祿仙宮是福祿山上最大最豪華的宮殿,曼小青一個人處理的話,任務非常重,她常常叫上另一位侍女一起去幫忙。
自從十里坡大戰後,易傾城就再也沒有回福祿山了,作爲貼身丫環的曼小青幾乎沒什麼事幹,每天都無聊致極。爲了打發時間,曼小青有事沒事,就到福祿仙宮整理內務。碰到易德民閒着沒事時,曼小青就央求他快點把易傾城請回來,要不就讓她下山去找她。
易德民自然不能告訴她真實情況,只能說:“傾城,她和十天門有要事要做,你就安心地呆在山上,等她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