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絲一夜睡不着,希兒自從維絲跑到她房裡對她說了那番話之後,也睡不着了,在牀上輾轉反側了一夜,直到凌晨四五點才睡着了一下。到了早上八點左右,月姨來敲門請起牀了,早餐已經準備好。
希兒換衣梳洗完了之後到樓下飯廳裡去,維絲已經坐在那裡了,她今天換了另外一套衣服,還是旗袍,只不過由昨天的大紅色變成了深藍色,銀色鑲邊的領子,鈕釦是藍色的。
因爲昨晚說過那番話,所以現在希兒見了維絲,倒有點不自在起來,臉上想笑笑的,卻有點僵。俊瑞和俊煜也在餐桌前坐下,大家開始吃早餐。
俊瑞想着維絲是英國人,本來想預備一桌英國早餐的,可又想到維絲熱愛中國文化,於是還是準備了中國式的早餐,各種熱騰騰的包子、餃子、麪條,一鍋鮮甜的雞粥,新鮮的豆漿和油條也有。維絲看着一桌子中式早餐,很禮貌地向俊煜俊瑞道謝,俊瑞覺得經過一天,維絲的態度明顯冷淡拘束了不少。
維絲很少說話,希兒也不大開口,俊煜當然不會有什麼話要和俊瑞說的,所以氣氛很沉悶。吃過早餐,希兒要回電視臺上班,俊瑞是每天都開車送希兒上班的,所以希兒就悶悶地跟着俊煜走了。
餐桌上只剩下俊煜和維絲,俊煜看了看手錶,還有一點時間,他並不急着要走,就拿來一份英文晨報來看。維絲放下手裡的筷子,停在了吃早餐,拿起餐巾紙清潔嘴角,然後呆呆地看着俊煜。
俊煜雖然眼睛看着
報紙,也能感覺到她在盯着自己看,於是他放下了報紙,禮貌地問道:“維絲,您有什麼事嗎?”
維絲說道:“我沒事,我就看看你,看看你有什麼變化了。”
俊煜感到奇怪,又好笑,就笑道:“您昨天才見過我,纔不過一天的時間,我能有什麼變化呢?”
維絲說道:“不是的,不止一天了,算起來也有二十三年了啊。”
俊煜吃了一驚,他先是沒有反應過來,看着維絲的眼神,想着維絲是英國人,不禁心一震,呆住了。
維絲說道:“俊煜,您忘了我了嗎?我可沒有忘記你啊,我當年離開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很小的孩子呢。”
俊煜又是一驚,直直地看着她問道:“您是誰?您爲什麼這樣說?”
維絲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是你的阿姨啊,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你的親生母親,我就是你親生母親的妹妹,在你三歲之前,我在你家裡和你一起住的。”
俊煜這才猛然大悟,原來維絲竟然是他的親姨。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可是你不是希兒的阿姨嗎?你怎麼會是我的阿姨呢?”
維絲說道:“我的確是你的親姨,希兒也是我的親侄女。”說完看了一眼俊煜的臉上,俊煜的臉色竟變得有點蒼白了。
她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望着外面,又說道:“你的親生母親在你三歲的時候,跟你父親離婚了,然後就離開了你家裡。其實她是不想和你父親離
婚的,是你父親移情別戀,愛上了一個叫蔡淑芬的中國女子,狠心地逼她離婚的。離婚後,她還有去找過你父親林江,不止一次的。在你父親娶了蔡淑芬,有了第二個兒子之後,她還跑去找過他一次。那次她很久很久都沒有回來,她回來不久就懷了孕,八個月之後就生下來希兒,她親口對我說的,希兒是她和林江生的。如果她沒有說謊的話,那麼希兒就是你的親妹妹。如果她沒有說謊的話,希兒就是俊瑞的同父異母的妹妹。不管怎麼說,他們是不應該再一起的,我們一定要阻止他們。”
俊煜聽了這番話,半晌說不出話,然後在窗前踱來踱去,低着頭沉思。突然他擡起頭來,望着維絲問道:“那麼現在我親生母親呢?她現在在哪裡?”
維絲黯然地答道:“俊煜,我知道你從三歲之後就一直在尋找你的母親,前幾年你回英國過新年,就專門請了私家偵探查你母親的下落。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母親,在生下希兒不久之後就得了抑鬱症,自殺死了。”
俊煜聽了又是許久的沉默。他很小的時候,就想着要尋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尋找了多年沒有結果,現在他纔得到母親已經去世多年的消息,他在心裡一時間不免感到很難過。
“俊煜,希兒和俊瑞真的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啊,他們真的不能在一起的,我們一定得阻止他們啊。”維絲現在最擔心的,卻是希兒和俊瑞這一段不倫戀。她憂心忡忡地看着俊煜,俊煜不說話,眼神裡卻透露出一種堅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