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仁看着陳明信離開後,獨自來到窗邊,陳明仁點燃了一支香菸,看着窗外的血色殘陽,內心莫名的疲倦與勞累,但是雙眸卻閃爍着堅定的目光,內心暗道:將軍,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讓四平這座堅城,堅守到援軍來臨,李天佑你就嘗一嘗昔日德軍的巷戰之苦吧!
果然如陳明仁所料,經歷了兩日的縱深戰鬥,此刻在昌圖城內的李天佑已經收到了一封猶如噩耗般的電文,萬毅將一縱一師的電文遞給李天佑,李天佑看着電文癱坐在椅子上,電文上寫着四個字:損失慘重!
李天佑嘴角流露出苦澀的笑容,如今終於攻破了四平城,但是卻遭到了四平城內國軍縱深巷戰的負隅頑抗,哪怕是自己一個營打一個街,一師還是發來了前方戰事的噩耗,萬毅不由得擔憂看向李天佑道。
“天佑,要不然撤軍吧,我真不願意看到我們再一嘗四平之戰的苦果了!”李天佑聽了萬毅的話,但是當看到二師和西滿縱隊發來的捷報,如今北滿一縱二師和西滿縱隊已經肅清了四條街的國軍了,於是李天佑雙眸閃爍着堅定的目光,重新振作起來,看向萬毅道。
“老哥,我不能到了現在前功盡棄,我一定要拿下四平城內的國軍核心守備區,打破他陳明仁的盾牌!”萬毅看着李天佑如此決絕的說道,內心默然,畢竟李天佑是三軍主帥,如今他戰意正濃,自己不能打擊他,於是萬毅看向李天佑道。
“那好吧,那你看是不是先把一師撤回來,畢竟已經損失慘重了!”
李天佑聽完了萬毅的話點點頭,而後讓萬毅命令二師、西滿縱隊,明日不要再理會城內那苟延殘喘的國軍,全面進攻國軍核心守備區,於是一縱一師因傷亡過大,撤出四平,而東北野戰軍一縱剩餘部隊與西滿縱隊於當日夜,向四平城內的國軍核心守備區發起了全面進攻。
而此刻國軍核心守備區內的辦公室內一片繁忙,在陣陣炮火之中,辦公人員都收拾着辦公室內的文件與軍事部署圖,而陳明仁也一臉苦澀的看着窗外那漫天的炮火,拖了這麼久,拖了四天,他李天佑還是誓不罷休,一定要突破核心守備區,這時陳明信來到陳明仁的身旁,雙眸閃爍着堅定的目光道。
“大哥,你一會兒就和他們一起離開吧,我留在這裡斷後,爲你們突破之路東市區爭取時間!”陳明仁聽着陳明信的話,搖了搖頭看向陳明信道。
“子云,要不是你當初勸告,怕是我們連後路也沒有,如今核心守備區的敗局已定,你還是一起和我走吧,已經託了四天了,再拖幾天我們的援軍就到了!”
陳明信看着大哥那關切的目光,內心十分的欣慰,能和大哥一切從軍數載,陪伴在大哥身邊自己已經知足了,他也知道核心守備區敗局已定,但是敗也有敗得不同,爲了能爲大哥多爭取點時間,拖到援軍來臨的那一刻,他一定要留在這裡指揮戰鬥,於是雙眸閃爍着堅決的目光看向陳明仁道。
“大哥,你趕緊走吧,再不走怕是你我就都不能走了,您放心,我不會丟了陳家的臉面,丟了您的臉面,我已經準備了一把槍,您只要記着爲我報仇,我也可以寬慰了!”
陳明仁聽着陳明信那果決的話語,不由得雙眸熱淚盈眶,有弟如此,夫復何求,陳明仁也不是婦人之人,於是在警衛的護送下離開了四平城內的國軍核心守備區,而陳明信目送陳明仁等人遠遠離開,而後雙眸閃爍着堅決的目光,高聲呼道。
“爲了黨國,爲了我們的堅守,爲了四平,兄弟們,給我殺,殺!殺!殺!殺!”
一時間肅穆的喊殺聲響徹整個國軍守備區的上空,而此刻剩餘的國軍也猶如一個有了領頭的巨龍,國軍的士兵都雙眸肅穆地與那衝殺而來的東北野戰軍廝殺在了一起,於是一場血鬥在這皎潔的月夜下,火光四射,槍聲陣陣地展開了!
翌日,東北野戰軍西滿與北滿聯軍攻破了國民黨軍核心守備區,佔領了國民黨軍部,而核心守備區指揮官陳明信也在東北野戰軍聯軍來臨的那一刻,伴隨一聲槍響自盡而亡,一代良將自此煙消玉損,而此刻昌圖城內收到了東北野戰軍西滿與北滿聯軍的捷報的萬毅也喜出望外的來到了作戰指揮室內,看向李天佑高興地說道。
“天佑,看來一縱和西滿縱隊沒有讓我們失望,今日攻破了國民黨軍核心守備區,只是可惜他陳明仁在陳明信的拖延下,怕是如今已經逃到了路東市區,而陳明信也在我軍攻破守備區後自盡而亡了!”
李天佑聽完不由得雙眸閃爍着苦澀的目光,百戰之將至此煙消於世真是令人惋惜,可悲可嘆,但是也不負一個百戰之將的風骨,怕是自己是他,面對城破也不會俯首就擒,怕也會走這一步,想到這,李天佑又想到了陳明仁,不由得雙眸閃過一道寒芒,鐵血地看向萬毅道。
“老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對於陳明仁我們不能放鬆警惕,不僅要乘勝追擊,還要大軍壓境,如今我手中的西滿王牌也已經用出了,看來,也是時間打出南滿6縱這支王牌了!”萬毅聽完了李天佑的話,就明白他要徹底圍剿陳明仁,痛打落水狗,但是萬毅內心也隱隱有着一絲擔憂,畢竟這陳明仁可不是普通的落水狗,就在這時,李天佑的聲音在萬毅的耳邊響起。
“老哥,一會讓人給6縱17師發電,讓他們明日向四平的路東市區發動進攻!”萬毅聽完李天佑的話,只得讓副官給6縱17師發電了。
而此刻本溪城外的6縱指揮部,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人雙眸正閃爍着凝重的目光看着本溪發來的電文,內心暗歎,看來這廖耀湘的精英軍團果然名不虛傳,怕是今夜過後本溪就要失守了,就在這時,副官恭敬的來到中年人的身旁道。
“將軍,剛剛17師來電,明日他們要協同北滿一縱,進駐四平城作戰,如今北滿與西滿聯軍已經攻破了四平城內國軍核心守備區,而陳明仁也退之四平東路市區!”
中年人正是6縱司令洪學智,洪學智聽到副官的話不由得雙眸閃爍着凝重的目光,今日攻破了國軍核心守備區,但是卻讓陳明仁退之東路市區,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看來他李天佑要追了,今夜過後,本溪就破了,看來自己要趕緊回援掩護四平了,爭取再爲他李天佑爭取一些時間,於是洪學智正色的看向副官道。
“命令本溪守軍,守而退卻之,於明日退出本溪,轉移至四平一帶中長路山區,電告警衛連,我們今晚就離開,讓先頭部隊在三江口鄭家屯附近設立指揮部!”洪學智說完副官就恭敬地轉身離開了,而洪學智看着已有部署,雙眸也閃爍着戰意盎然的目光,能不能接四平之圍,就看這一手了!
而在昌圖的李天佑並不知道本溪已經被攻破了,於是在21日李天佑令南滿六縱隊十七師同一縱三師配合,從四平市南橋洞一帶突入路東市區,在兩路大軍的勢如破竹下攻破路東市區國民黨軍重要支撐點天主教堂外圍據點,同時,李天佑又令東北野戰軍西滿縱隊從天橋北側向康德火磨方向突擊。
而此刻在聲聲炮火的轟炸聲中,陳明仁在噪雜的電訊聲中滿目愁容,心力交瘁,自前天晚上撤離到這天主教堂,如今已經黃昏十分了,他陳明仁除了吃飯還沒有休息過,沒想到僅僅一天自己外圍的據點就又被攻破了,難道天要亡我陳明仁,就在這時,傳令副官神色慌張地來到陳明仁的身旁道。
“將軍,不好了,康德火磨方向出現了大批東北野戰軍,要突襲而來!”陳明仁看着副官那驚慌失措的表情,忍不住怒聲喝道。
“不就是追兵來了,慌什麼慌,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了成何體統,給我鎮定點!”
在陳明仁的虎目威逼下,副官雙眸的慌張散去,但是恐懼也映入雙眸,而陳明仁此刻在這危局之下卻是前所未有的鎮定與泰然自若,已經彰顯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就在這時,教堂內那一袋袋黃豆映入了陳明仁的雙眸,不由得眼前一亮。
“兵法有云,黃豆,奇也,撒豆成兵,看來天不亡我呀!”於是陳明仁看向身旁的副官道。
“着一部,將教堂內的黃豆全部灑在教堂外圍,並且埋伏康德火磨周圍的房屋內,架設突擊步槍與輕式機槍,一旦東北野戰軍進入攻擊範圍,給我大殺四方,同時告訴伙房,作上一頓豐盛的晚餐,犒勞將士,待我們吃飽後,再有條不紊地撤人東市區的曉東中學、油化工廠一帶的三角地帶!”
陳明仁說完,副官雙眸充滿了疑惑,心想難道將軍這是瘋了,這關頭還撒黃豆,真的有用,還讓放心的吃飯,吃飽後再撤離,不過時將軍的將令,副官也不敢違抗,於是就按照陳明仁的吩咐傳達將令去部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