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小野次郎神情複雜的看向赤木親之,此刻小野次郎的內心是十分複雜的,他是一個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因此他必須揪出天狼,然後殺死她,但是天狼居然是自己最疼愛的妹妹,他又怎麼忍心下手,一時間面對真相,雖能做到坦然面對,但是也像只無頭蒼蠅,一時間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赤木親之看着小野次郎那複雜的神情,作爲至交好友,自然能明白好友此刻的心境,而且小野次郎的父母離開的早,同樣作爲哥哥自然明白小野次郎對小野松子的疼愛,所以他來之前就想好了一切,就預料的小野今天的這個狀態,既然如此,就讓我爲你解憂吧。
“小野,我理解你,我已經有對策了,小野松子既然是國內反法西斯民主黨的一員,那麼她一定有堅定的信仰,這種人爲了自己的信仰,連死都不怕的,所以處理這件事手段不能太激烈,不能聲張,你就當家事處理吧,這樣一來可以掩人耳目,二來也可以讓松子徹底認命!然後就能悄無聲息的處理了。”
小野次郎聽完赤木親之的話,知道赤木親之的良苦用心,他與妹妹本來在小野家就是庶出,父母又去世得早,如果不是小野次郎在軍部的一番作爲,早就被小野家族驅出了,感激地看了一眼赤木親之,而後正色道。
“那你來設局吧,我按照你說得做!”
赤木親之聽完點點頭,而後看向一旁的副官,副官收到赤木親之的信號,恭敬地將一份地圖拿了出來,遞給小野次郎,小野次郎接過圖紙,打開一開,目瞪口呆,疑惑的看向赤木親之道。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開春以後準備一舉拿下長沙,而後逼近西南嗎?你這緬甸作戰部署圖是什麼意思?不會是你故意造了一個假的作戰部署圖,引松子上鉤吧!”
赤木親之聽完小野次郎的話,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而後看向小野次郎道。
“這份緬甸作戰部署圖是真的,是東條英機將軍和鬆井將軍親自定下的部署圖,當然攻打長沙,逼近西南也不會停止,這是爲了牽制中國軍隊,而進攻緬甸作戰計劃是因爲中國與美國已經達成共識,打通滇緬公路,爲中國提供補給,而這緬甸作戰就是爲了掐斷中國的最後補給線!”
小野次郎聽完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計劃太膽大了,就作戰計劃的確意義深遠,但是就日本國內的軍力而言卻又是心有力而不足,小野次郎雙眸擔憂的看向赤木親之。
“我知道你的擔憂,我之所以帶着這份作戰計劃來,就是讓岡村寧次將軍知道我們開春後的作戰意圖,同時一個月後,國內的新兵就會達到你們滿洲國,最後達到新牆河戰場,而早淵與荒野支隊必須秘密空投至作戰圖既定位置,你恐怕都不敢想象吧,東條英機將軍現在十分的亢奮,國內十五歲的少年已經召集一空了,整軍待命!”
小野次郎內心竟泛起了一股傷感,戰爭之殘酷是他想象不到,十五歲的少年都參軍,那麼到了戰場又是怎樣一番慘狀,現在竟也莫名的有些理解自己的妹妹小野松子的所作所爲了,但是赤木親之以此作餌還真是膽大,不禁擔憂道。
“你用真的作戰部署圖作餌,難道就不怕泄露出去?”
“小野,你放心,我只是向岡村寧次將軍傳達京都軍部的命令,這份作戰部署圖我是帶到上海交代影佐將軍手中,影佐將軍已經收集大量的戰爭物資,軍部讓他提前運至作戰戰略部署之地,而緬甸那邊已經行動了,亞洲特戰隊已經僞裝成當地人秘密潛入緬甸了,一旦戰爭打響,雙管齊下!”
小野次郎聽完恍如隔世,看來京都這次是下了決心了,而後看向赤木親之道。
“那你打算怎麼安排!”
“我今晚要去上海,安排那邊的事宜,當初我在特高課留的影子已經查明,當初影佐將軍用報廢的電臺已經不在76號的倉庫了,那麼天狼傳遞的消息,一定是上海那邊截獲的,所以必須用最真實的戰略意圖,才能讓天狼再向上海傳遞訊息,而我也能趁機破獲隱藏在上海的真正對手!”
小野次郎聽完,才明白赤木親之早就藏有伏筆,沒想到特高課還有他的人,手伸得夠長的呀,赤木親之看着小野次郎雙眸疑惑和震驚的光芒,而後解釋道。
“特高課的影子是當初老爺子讓我安插在特高課,你也知道南洋造子是村正家的人,老爺子害怕她會暗中與影佐將軍掣肘,所以讓我提前安插的,不過現在看來,是老爺子多想了,在戰爭面前,家族的紛爭都是過眼煙雲!也就這些老輩們整日勾心鬥角罷了!”
“你的兩個弟弟恐怕也不知道吧,我看你這心思也夠陰暗的!”
小野次郎聽完赤木親之大不敬的話,沒忍住得調侃道,赤木親之一聽絲毫沒有介意小野次郎的調侃,反而一笑而過,而後小野次郎的心情也緩和了許多,看向赤木親之道。
“那我什麼時候,向岡村寧次彙報這份緬甸的作戰計劃!”
“我去上海,明天需要一天的時間安排,你就後天告訴岡村寧次將軍吧,好引狼出洞,至於你妹妹的事情,我建議你還是秘密處理,秘裁吧,安樂死,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
小野次郎聽完赤木親之的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回想着赤木親之的全部計劃,的確向他的初衷一樣,之所以如此隱秘大費周章,就是爲了一方面挽回自己的顏面,一方面也能百分之百的消除隱患,破獲天狼這條隱秘而無懈可擊的情報鏈,心思之縝密,不愧是成爲影一般的人物,難怪他們家老爺子可以放心的將赤木家交到他的手裡,年級輕輕的就坐了赤木家的家主,京都第一世家的家主。
小野次郎感激地看向赤木親之,而後鄭重地起身,肅穆地向赤木親之鞠了一躬,赤木親之趕緊起身攙扶起小野次郎,滿懷真情的說道。
“小野,你我二人不必如此,你我至交好友,從小一起長大,你懂我,我懂你,又何必如此,只是戰爭讓你我不得不面對這些局面,說實話,我也是看着松子長大的,當初查出這一切,我也是猶豫再三,才決定親自過了一趟,有些事情你還是要看開些,就當小野是在爲我們這些人贖罪了!”
小野次郎聽着赤木親之真真切切的話語,內心也涌入了一股暖流,看着赤木親之那明亮的光芒,小野次郎也雙眸閃爍着明亮的目光道。
“親之君,大恩不言謝,溫情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只是我就不明白同樣都是赤木家的人,爲什麼你和井三君完全不同,你這次去上海還是勸勸井三君吧,他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殺戮機器,毫無感情色彩,他如此應該也備受折磨吧!”
赤木親之聽着小野次郎的話,不由得回想起赤木井三那冰山般的雙眸,看着屋外的漫漫冬天,無奈而落幕的說道。
“或許說教是沒有用的,在戰爭的長河裡,人各有各自的機緣,也許感情對某些人而言,是掣肘的東西吧,我們當初參軍都立下誓言,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其實更多的時候我更羨慕松子,她的信仰是美好的,我也羨慕昭月,可以不顧一切,做一個逍遙自在的無事人,我也羨慕井二,有昭月這麼個人庇佑,當年和自己的隊友共同存活了下來,當影就影的代價,然而當真正站在山頂,才知道高處不勝寒,但是井三,我的說教對他而言沒有用,他在享受山頂的風采!”
小野次郎聽着赤木親之的話,一時間也感慨萬千,二人佇立在客廳之中,身上竟瀰漫着一股落幕的情懷,絲毫沒有了昔日帝國之花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