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不說,書接上回。。:?。
綠珠等一干鬼犯陳述完畢,潘一鋒展開宣紙,提起‘毛’筆飽蘸濃墨,喝道:
“衆鬼上前,聽判!”
綠珠栓柱和康誠洛英等鬼魂一起上前,紛紛跪在案下。
唯有樑良功名在身,長揖不跪。
潘一鋒腕底飛墨,筆走龍神,口中念道:
“‘女’鬼嚴綠珠,生逢三藩之‘亂’,不幸箭下做鬼。碧血‘豔’骨拋於他鄉,香魂‘玉’魄苦守百年。飄絮浮萍,孑然孤魂;情天恨海,誰是知音?每念紅粉飄零之苦,同抱天涯落拓之悲!
月缺‘花’開,孽緣終有去處;‘潮’落雲飛,夙債今日堪償。
……
着九幽冥司,憐其孤苦堅貞,即刻發配人間,再世爲人。攜前生之心願,覓昨日之郎君,再結伉儷之情,重奏求鳳之曲……”
待到潘一鋒寫完唸完,綠珠早已哭暈在地,既悲且喜,百感‘交’加。李偉年也是淚飛如雨,差點忘了自己現在扮演的鬼差身份,就要嚎啕大哭起來。
丁二苗聽在耳中,心下也是痠痛,只覺得兩眼一熱,有流淚的衝動。潘一鋒揮筆成文,煙霞滿紙,讓丁二苗不得不歎服。
而作爲曾經的讀書人,樑良更是拜服不已,聽的如癡似醉。
“康誠洛英,聽判。”
潘一鋒展開第二張宣紙,給康誠洛英寫判詞,道:
“乾坤既成,‘陰’陽相隨。
勘得康誠洛英,琴瑟和諧,本是人間之佳偶。變故陡生,枉做冥途之冤魂;生時鴛鴦失離,難得‘交’頸之歡;死後魂魄纏繞,再敘並蒂之情。蒲草之韌,恰文君之慧眼;磐石之堅,如司馬之多情……
執手之約,生死無悔;偕老之願,天地可察。
君子有伉儷之求,聖人有魚水之愛。以月殿之仙人,自應有郎似‘玉’;原霓裳之舊隊,何愁貯屋無金?
故而書生有判,許康誠洛英,三世之情緣,成就來生之夫‘婦’。論談共被之因,幽懷合巹之歡。夫妻相對,恰似鴛鴦,雙飛並膝,‘花’顏共坐……”
……
須臾之間,潘一鋒運筆如飛,五份判詞立下,按照一干鬼魂和林兮若的心願,將他們一一發落。
綠珠等鬼魂各自上前施禮,感恩戴德。
丁二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費盡周章,總算把魁星判詞騙到手中。這次去地府,又多了一份依仗。
“問案結束,退堂!”潘一鋒一拍驚堂木,說道。
“等等……”丁二苗趕緊說道:“潘大人,這五份判詞,還請你按上血指印。”
“還需要血指印?”潘一鋒呆了一下,終於咬破中指,在五份判詞上,按了指印。
丁二苗看了看樑良和綠珠等鬼魂,道:“送潘大人出‘門’。”
李偉年會意,打開大‘門’。
潘一鋒也不遲疑,和丁二苗李偉年一起走出‘門’外,向着村外的路口走去。
此時已經是夜裡三點多,曉星寥落晨風悠悠。
“這裡是什麼地方?”潘一鋒在昏暗的光線下左右打量,道:“我怎麼覺得……不像‘陰’間?”
丁二苗嘿嘿一笑,道:“這裡就是‘陰’間,你看,‘陰’風來也!”
話音剛落,綠珠、樑良、栓柱,還有康誠洛英,五鬼一起發力,合成一道巨大的‘陰’風,裹挾着潘一鋒,向前急衝而去。
“哎呀……,怎麼這麼大的風?!”潘一鋒身不由己,驚恐的叫聲,漸漸去遠。
丁二苗和李偉年相視一笑,回到了出租屋裡。
在剛纔丁二苗送潘一鋒出村的時候,季瀟瀟和顧青藍已經把堂屋裡那些佈置,拆除了一部分。大燈打開,一片亮堂。
辛苦了一夜,衆人都是人困馬乏,各自找地方休息。
好在這裡距離李偉年的工地不遠,所以他帶着萬書高,回去了親水家園工地。
而顧青藍和林兮若則留了下來,就在這裡休息。
睡到次日上午十點多,丁二苗和季瀟瀟等人才起‘牀’。洗漱之後,相約李偉年和萬書高,還有綠珠等鬼魂一起吃飯。
因爲綠珠栓柱等鬼魂發配在即,這次吃飯,應該是最後一次相聚了。
爲了說話方便,這次吃飯就在袁莊的出租屋裡。李偉年買了些熟食,萬書高和顧青藍合作,又做了幾個菜,基本上也有個酒席的樣子。
“栓柱,你們夜裡,把潘一鋒送到什麼地方了?”丁二苗問道。
“哈哈,我們就送出五里之外,就送不動了,修爲不夠。”栓柱說道。
丁二苗嘿嘿一笑,道:“可憐的潘一鋒,吃了萬書高一頓酒,卻半夜裡被你們丟在郊區,也不知道現在,那傢伙有沒有回到學校?”
萬書高無所謂地揮揮手,道:“我打電話問過了,潘瘋子已經回到了學校,還在醒酒中。”
……
臨別在即,大家都是濃濃的愁緒。
雖然強作歡顏,但是總找不到過去的氣氛和感覺,反倒有點醉不成歡慘將別的意思。
酒至半醉,丁二苗說道:
“綠珠,我在‘陰’司斷案的時間,定在明天晚上。你和李偉年,還有這一天多時間的相聚。有什麼話,你們也趕緊說。”
綠珠臉‘色’緋紅,微微點頭。
“現在我有魁星判詞在手,估計你們去了地府,都能如願投胎。但是能否帶着此記憶,我不敢保證。”丁二苗打量着綠珠栓柱和康誠洛英,道:
“假如不能如願,你們也不要怪我。好在魁星判詞在這裡,你們以後的姻緣,基本上不會改變的。”
洛英垂淚,道:“假如沒有了記憶,來生即使做了夫妻,我和康誠,也只能說是對面不相識。”
季瀟瀟哼了一聲,道:“只要你們來生過得幸福就好了,何必一定要帶着前世記憶?過去那些破事都記着,你們不累啊?”
康誠洛英不敢說話。
“可是……”綠珠看了一眼季瀟瀟,‘欲’言又止。
在季瀟瀟面前,綠珠也不敢任‘性’。誰叫季瀟瀟是丁二苗的老婆,而自己又有求於丁二苗?
丁二苗想了想,說道:
“保留前生記憶這一點,非常非常的難。因爲這次,我走的是地府的正常程序,判決你們投胎。所以,你們也逃不過一碗孟婆湯。”
“啊?孟婆湯?”李偉年驚叫了一聲,站起身道:
“那怎麼辦?那就算綠珠轉世投胎了,也是什麼都不記得,那……,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