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剛纔嚇着你了,向你道歉。你雖然犯有大罪,但是還不至於要你魂飛魄散。”丁二苗這才解釋道:
“只是那時候,情況危急。我只有假借着向你動手,然後突襲賀兵。要不然,我和勞士初都要受傷。雖然說鐵砂槍不容易打死人,但是被打成一張麻子臉,也不好看,是吧。”
女鬼沈蓉低頭說道:“不敢……”
勞士初這下對丁二苗佩服的是五體投地,道:“丁老弟,感謝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估計我已經做了槍下之鬼。對了,現在怎麼辦?”
“現在是你的事了。如何處理賀兵,我沒有權利。至於什麼救命之恩,就別扯淡了。上午你也幫我打跑了野豬,算是扯平吧。”丁二苗頓了下,又說道:
“等下你報警以後,就說賀兵的傷口,是你乾的,別扯上我啊。我不想被人盤問。”
說罷,丁二苗又看着沈蓉,道:“沈蓉,現在,我真的該送你去地府投案了。唉……,是禍是福,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大法師,我就是在地府裡千刀萬剮,也不敢有怨言。”沈蓉跪倒在地,說道:“但是,我還想求你一件事。”
“說吧。”丁二苗揮了揮手。
其實這女鬼也算可憐,所以丁二苗打算聽聽她的要求,只要不過分,可以儘量滿足。
女鬼沈蓉磕頭謝恩,道:“我想親眼看到我的屍骨被挖出來,還想看到……賀兵,被繩之以法。”
丁二苗和勞士初對視了一眼,同時點頭,同時開口道:“行,這個可以答應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齊鳴也哀。女鬼沈蓉即將下地獄受審,最後的一點心願,也是同樣的淒涼。
“既然如此,勞隊長,你就連夜處理這事吧。”丁二苗看着勞士初,說道:
“通知這裡警局的人趕過來,挖開賀兵家的地面,起出沈蓉的屍骨,然後抓走賀兵,沈蓉也就能夠安心上路了。好吧,其實這些事,不用我教你。現在,我該回去睡覺了。”
說着,丁二苗已經用一張紙符,把沈蓉的魂魄給收了起來,摺疊好,遞給了勞士初,讓他貼心窩裝好。
勞士初接過紙符,裝進貼身襯衣的口袋,頓時就覺得,胸前那一塊皮膚,都是冰涼的。
“爲什麼要這樣?”勞士初問道。
丁二苗已經擡腳走向村莊,一邊說道:
“等下你的兄弟們都到了,都穿着警服,威風浩蕩,沈蓉的魂魄會承受不起的。收在紙符裡,纔可以抵抗你們警察的天威。放心吧,她雖然在紙符裡,但是也能看到你們在賀兵家裡開挖的場景。”
原來是這樣。勞士初哦了一聲,先打電話通知市局,再打電話到最近的派出所調兵。
然後,勞士初回過身來,把賀兵踢醒,解了他的鞋帶,綁了他的雙手。爲了防止他咬舌自殺,又堵住了他的嘴巴。最後,勞士初又找到賀兵行兇的獵槍,押着賀兵回村。
現在人證物證俱全,還有鬼證和屍骨證明,賀兵算是無可抵賴。
因爲勞士初本身就是市分局的刑警隊長,他的電話,附近的派出所自然不敢怠慢,警員很快趕到,一共開來三輛車子,看來該所是傾巢出動了。
警笛刺耳,警燈閃爍,這麼大的陣仗,把全村子裡的人都一起吵醒。大家互相詢問着,猜測着,一起來到了賀兵家的門前觀看。
而這時的賀兵,已經經過了簡單的救護,由兩個警員押在警車上,貼身看管。
應勞士初的要求,這些警員還帶了專門切水泥混凝土的切割機。
開始施工之前,勞士初找了村裡的兩個瓦匠,做了拆毀立柱的“風險評估”,防止柱子拆掉以後,整棟樓房會突然坍塌。
兩名瓦匠研究了一番,認爲沒事。爲了保險起見,又用木頭做了幾個大頭撐,撐在了大梁下面。反正山裡面,松樹杉樹多的是,家家都有現成的木料。
隨後,大梁下面的柱子,被小心翼翼第拆開頂層,離開了大梁,然後被一段一段地推倒。
放倒了柱子以後,切割機開動起來,呼呼作響。不大工夫,便切割出一個八仙桌那麼大的面積。
衆人用鐵錘一番猛砸,再用鐵鍬和鋤頭一番撬動,掀開了那一塊水泥地面,然後接着下挖。
誰知道下面還是水泥混凝土,看來,沈蓉的整個屍身,都被澆築在了混凝土裡面。
擴大外圍之後,大家輪番上陣,各展神通,終於在天亮時分,將一個蛇皮袋子,從混泥土裡剝離出來。
蛇皮袋子不止一層,所以,沈蓉的屍骨還裝在內層的袋子裡,沒有露出來。
每個人都累得渾身大汗,不由自主地大罵賀兵這個雜碎。
勞士初知道,打開蛇皮袋子之後,必定是一副非常恐怖的畫面,所以命令警員,把圍觀的鄉親們,全部勸離,只留下兩個村幹部在場,算是見證。
等到村民離開以後,勞士初才下令打開袋子。一些膽小的警員,已經轉過了腦袋。
果然,割開袋子以後,一副血肉模糊的屍體,呈現在眼前!
因爲沈蓉的屍體,被混泥土完全包圍,密不透風,所以,雖然過去了二十多年,但是沒有一點腐化的跡象。
甚至,那些血腥氣,都還是新鮮的感覺……
沈蓉的致命傷,在脖子上和胸前。
根據賀兵的供述,半夜裡,沈蓮叫門,沈蓉開門以後,沈蓮親自用斧頭劈來。第一斧,劈在胸前。然後沈蓉倒地,沈蓮又在她的脖子上,補了幾斧頭。
現在的屍體,脖子和腦袋,只有一半還連着……
因爲沈蓉的死相,太過恐怖。所以勞士初命令趕緊照幾張照片,然後用屍袋裝走遺體。
可是誰也沒想到,就在警員拍照取證的時候,躲在勞士初懷裡的沈蓉魂魄,卻出乎意料地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哭泣!
“嗚嗚……我的命,好苦啊……”
那一聲哭泣,就像呼嘯的北風颳過,把屋子裡的人,都嚇得渾身冰冷,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