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丁二苗擋住自己的去路,語帶雙關。看似恭謙,實則囂張無比。帶路人的年輕人又呈前後夾擊之勢,看住了自己。
龍雙火再糊塗,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好哇,好哇!”龍雙火怒極反笑,捏着拳頭道:
“沒想到,仇師兄隱居齊雲山十幾年,竟然調教出這樣出色的徒弟!後繼有人,這回,老東西就算天打雷劈,也能死而瞑目了!”
“多謝師叔誇獎。”丁二苗依舊風輕雲淡,淡淡地笑道:
“我師父說了,他老人家和你,師兄弟之間情深意重,即使天打雷劈,也有師叔在前面開道。所以師叔放心,我師父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假如師叔有什麼貴恙,也可以跟我說一聲。我一定會通知師父,親往茅山,給師叔送行。”
“少跟我磨牙,你派人把我引到這裡來,想幹什麼?”龍雙火鼻子裡重重地一哼,瞪眼道:“仇三貧教的好徒弟啊,敢對師叔設局。”
丁二苗心裡冷笑,不設局,你能來嗎?
但是他依舊很厚道地笑着,道:“師叔誤會了,我是擔心你上了年紀,老眼昏花會迷路,所以讓朋友請你來的。”
“請我來幹什麼?”龍雙火暗自戒備,沉聲說道:“不過你也算有自知之明,就是你不請我來,我也要找你!”
丁二苗點點頭,道:“我請師叔過來,也沒大事。就是有幾個鬼朋友,落在了師叔手裡。不知道他們那裡衝撞了師叔,還請師叔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們一馬。”
“好哇,好哇!哈哈哈……”
龍雙火仰天大笑,手指丁二苗說道:“你果然有出息!身爲茅山弟子,竟然縱鬼爲惡與鬼爲友。現在又設計把我堵在巷子裡,是不是我不放這些鬼,你就要動硬的?你師父,平時怎麼教你的?是他讓你這樣,對待你師叔的嗎?”
“我師父說,見到了你老,能動手儘量別廢話,能弄死,最好別留活口!”丁二苗冷笑道:“假如師叔給怕了,就把我那幾個鬼朋友放了,然後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好,我就來看看,你小子有什麼手段來弄死我!”龍雙火按耐不住,指着丁二苗問道:“你是要和我比武,還是鬥法?你們兩個一起來吧!”
這麼大的口氣?丁二苗一笑,揮手道:“師叔別急。你一把年紀了,行不行啊?不行別硬撐,傷筋動骨一百天……”
“少放屁!”龍雙火已經怒極,臉色鐵青地道:“你欺師滅祖,我今天就算替你師父清理門戶!聽說靈寶法司大印在你手上,識相的,給我交出來。我可以下手輕一點!”
靈寶法司大印,是茅山掌門信物。十幾年前,茅山第二支和第三支大比,仇三貧險勝龍雙火,成爲茅山掌印人,入主茅山虛雲觀。
但是後來,爲了救丁二苗,仇三貧又讓出了虛雲觀,帶着丁二苗遠赴齊雲山。不過,掌門大印,仇三貧卻沒有交給龍雙火。
因爲龍雙火是現在的虛雲觀主,所以他纔對外宣稱,自己就是茅山掌門。但是沒有大印,畢竟是個遺憾,故而龍雙火對靈寶法司大印,早已垂涎三尺。
“師叔啊,怎麼你一把年紀,毫不知羞?”丁二苗大笑:
“你既然知道茅山掌門大印在我手中,就應該知道,我纔是茅山掌門。我是掌門,你輩分再高,也沒有資格對我清理門戶吧?要清理,也是我清理你纔對!”
“掌門之位,自古以來都是有德有能者居之。你個黃毛小子乳臭未乾,不尊祖師爺的規矩,縱鬼傷人,壞了茅山的千年教規,還想着做掌門,做夢差不多!”龍雙火瞪眼說道:
“你要我承認你的掌門位置也行,但是必須拿點本事出來給我看看!”
“你想看我什麼本事?”丁二苗似乎也動了氣,聲音冰冷:“龍師叔,我跟你說了半天,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別不識相啊!”
“哈哈哈……”大笑聲中,龍雙火上前兩步,說道:“茅山弟子比試,當然要比陣法道法!我只在這無燈巷中,佈下一個小小的陣法,只要你能認識我的陣法,並且走出去,我就把你的幾個鬼朋友放了,如何?”
“都什麼年代了,還比道法?不知道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
丁二苗嗤之以鼻,忽地一舉手,一隻烏黑的手槍對準了龍雙火的腦袋!
無論是比陣法或者道法,丁二苗知道,憑自己目前的道行,都是輸多贏少,所以他纔不上當。
“你、你敢動槍?”龍雙火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
李偉年咳了一聲,也從懷裡摸出一把槍來,從背後指住了龍雙火。
“我怎麼不敢動槍?”丁二苗舉槍逼着龍雙火,喝道:“把我的幾個鬼朋友,給我交出來,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一槍打爆你的頭!”
龍雙火前後看了看,氣的渾身哆嗦,牙關打顫!
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任他龍雙火道法通天,也快不過子彈吧?
“我就不信,你敢欺師滅祖!”槍口之下,龍雙火的犟牛脾氣油然而生,瞪着丁二苗,一步步地走上前來:“有種,你就開槍!”
雖然龍雙火和仇三貧不合,但是並無大仇恨。龍雙火也不信,即使丁二苗再叛逆,也不敢真的向自己開槍。假如他真的打死了自己,他師父也饒不了他。
“再往前走試試?看我敢不敢開槍?!”丁二苗的眼神一片寒意。
龍雙火嘴角抽搐,腳下不停,緩慢而又堅定地走了過來。
丁二苗的眼中突然射出兩道寒光,一扣扳機,手裡的槍發出了一聲響:“噗嗤……”
龍雙火下意識的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發現雙眼已經一片模糊。
水槍?龍雙火隨手抹了一把,卻突然感到兩眼火辣辣地痛!原來,水槍裡射出來的,竟然是辣椒水!
“丁二苗,我要殺了你!”龍雙火雙眼睜不開,揮着雙手,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
可是猛然間後背一輕,身後的包袱已經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