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瀟瀟哧地一笑,打個電話要跑十里路,這年輕人說起來,還一臉自豪。,醉了。
丁二苗也搖頭,看來暗訪工作,是無法進行下去了,於是問道:“你也是張家寨的人嗎?叫什麼?”
“我叫於偉宏,也是寨子裡的人。”車手說道。
“奇怪了,張家寨裡的男子,不是全部姓張?”季瀟瀟問道。
“我是張家寨的女婿,算是倒插門在這裡的。”於偉宏一笑,推起摩托,道:“兩位,跟我來,先去家裡坐。”
丁二苗點點頭,帶着季瀟瀟,跟着於偉宏穿過一條巷子,向後面的房屋走去。
於偉宏很健談,完全不像山裡人的模樣。
“可以問一下,你爲什麼會倒插門在這裡嗎?”季瀟瀟覺得好奇,便問道。
“爲了愛情。”於偉宏一笑,道:“這樣說,是不是偉大?”
“噗……”季瀟瀟一樂,道:“的確很偉大,你的妻子,是張家的姑娘。你明知道這個家族的怪病,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讓人感動。”
於偉宏點點頭,道:“我是醫科大學畢業的,戀愛以後,知道了妻子家族的怪病。我不願意放棄這段感情,於是就來了這裡,希望從醫學上下手,尋求治療之道。”
“找到門道了沒有?”丁二苗問道。
“沒有,但是我還年輕,距離我妻子發病,也還有幾十年的時間,我想我來得及。”於偉宏很有信心地說道。
說話間,於偉宏在一棟瓦房前停住了摩托車,招呼丁二苗和季瀟瀟進門。
屋裡一對中年夫妻,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文靜美女。
“這是我爸我媽,這是我妻子張敏。”於偉宏很利索地介紹了一下,請丁二苗夫妻倆落座,又道:“丁道長,這裡百無禁忌,有話儘管說。”
丁二苗想了想,問道:“你和不良道長的關係,很好嗎?”
“他是巫師,我是醫師,村子裡生了病,不是找他就是找我。我和他有共同的使命,就是查找怪病的根源,解決大家的痛苦。對了,張道長說,大約明天中午,才能回來。”於偉宏說道。
堂堂道門弟子,在於偉宏的口中,變成了巫師。
“好,你先說說這裡大概的情況吧。”丁二苗道。
“就是族人上了年紀以後,會變成殭屍嘛。從醫學上,我很難斷定他們是死是活。這些人,後來都被……處理了,要不,我估計可以一直活下去,千萬年地活下去。我帶着幾個病人,跑遍了全國的大醫院,但是沒有結論……”
於偉宏說話很有條理,侃侃而談,基本上把情況交代清楚了。
“病變非常厲害,沒有處理的,還有多少?”丁二苗問道。
“兩個寨子,一共有六十二人。”於偉宏的心情很沉重,道:“這些人,現在都鎖在自家的地窖裡,唉……”
“可以帶我去看看最嚴重的病人嗎?”
“當然可以……”於偉宏點點頭,突然一笑,道:“不良道長是個有本事的人,他請丁道長來幫忙,想必丁道長更有神通。如果我不說,你可以找到這些病人嗎?”
這是考驗我啊?丁二苗一樂,用手一指後院,道:“這後院裡就有一個,對吧?”
於偉宏愣了一下,道:“沒錯,是張敏的爺爺,這情況,是不良道長告訴你的吧?”
“不是,是我自己察覺到的。”丁二苗搖搖頭,起身走向後院。
院子的西北角,搭着一個披廈,下面便是地窖。地窖上蓋着鋼板,掛着一把拳頭大的鐵鎖。
剛剛走近,就聽到地窖裡面嘩啦啦作響,還有嘶吼咆哮的聲音,聲勢驚人。
於偉宏開了鎖,打開鋼板蓋子,頓時就有一股腐朽的屍氣,直衝而來。
季瀟瀟捂着鼻子跑開老遠,而丁二苗卻抽了抽鼻子,辨別氣味。
“吼吼、嗚嗷……!”
野獸一樣的咆哮聲,從地窖裡傳來,伴隨着鐵鏈的聲響。
於偉宏打着電筒,照向地窖:“看,那個就是張敏的爺爺。”
不用電筒,丁二苗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大約一丈多深,十幾個平米的地窖裡,站着一具中等身材的殭屍,正擡頭看着地窖口咆哮。
“平時吃東西嗎?”丁二苗問道。
“他不吃飯,嗜血,聞見血腥氣,叫的更加厲害。”於偉宏說道。
“好,我下去看看。”
“等等……”於偉宏一把扯住丁二苗,道:“你就這樣赤手空拳下去?他現在沒有理智,會攻擊你的。”
可是丁二苗一笑,已經飄然而起,從地窖口筆直地落了下去。
人尚在空中,那殭屍就張牙舞爪地,朝丁二苗撲了過來。丁二苗兩腳連踢,把殭屍逼退了幾步,穩穩站定。
於偉宏很是緊張,手握電筒,趴在地窖口觀看。
“嗚嗷……!”殭屍一聲怒吼,張開十指,齜着獠牙再次撲來。
丁二苗手裡扣了一張鎮屍符,啪地一下貼在了殭屍的腦門上。
殭屍登時不動,唯有兩隻眼珠還能微微轉動。
丁二苗這才慢慢打量眼前的殭屍,發現他的全身,包括臉部,都是褐色的堅硬瘡疤,上面是一寸多長的白色絨毛。兩隻獠牙,已經長到了一寸長,指甲也有二寸有餘。
手指按在殭屍的胸部,發現沒有心跳,但是卻有血液的輕微流動。
揭開鎮屍符,他又兇狠起來,吼叫連連。
用桃木劍試探,他有畏懼感。
種種跡象表明,這就是真正的殭屍,符合殭屍的一切特徵。
將殭屍重新定住,丁二苗躍出地窖,問道:“平時裡,張道長不用紙符控制他們,就任由他們在地窖裡大叫?”
“大多數,都被張道長控制住了,這幾個,是我留下來的……試驗品。我是醫生,我需要觀察他們的變化。”於偉宏說道。
“不用觀察了,這個……已經死了很久,是真正的殭屍。等張道長回來,應該立刻火化掉纔對。”
丁二苗嘆了一口氣,又問道:
“你有沒有了解過這個村寨的歷史,對於這種怪病,有沒有什麼流傳下來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