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月疏星,幾片浮雲緩緩飄過夜空,悽清冷夜中飄散着香榭齋裡幾株在早春之時提前盛開淡淡桃花香氣。
蕭遙手而立的站在香榭居院門外,月色因飄動的浮雲忽明忽暗,將他那抹修長身影映得詭異而神秘,這時如有人自裡頭出來肯定會被他嚇到。
幾次擡手想敲響香榭齋的院門,讓裡頭的人前來爲他開門,思來想去了幾次便做罷,這麼晚了實在不宜再打擾已經入睡的她,可他偏偏又想在這時候與她分享一些直得開心的事情。
今晚之事讓皇帝眼睛爲之ㄧ亮,將他招進御書房聊了許多事情,並且又商討了些國家大事,其中有件事情讓他想即刻與她分享,還有密探來報那些趕印出的黃書已經在全國發放,已經造成不少的震撼,本想早點與她商討續集之事。
可無奈,當他從皇宮回來已是午夜過後接近丑時,時間過晚,她所居香榭齋已熄燈,他也真不方便再上香榭摘找她。
在香榭齋院門前負手而立思索了片刻後,終於做出決定,等明日天一亮再上門找她商討並且分享所聽到的好消息。
可此刻蕭遙卻完全不知道,早他幾個時辰回到叡親王府的玉琉璃,早換下她一身的男子裝扮,拿着她簡單的包袱又離開王府。
由於她時常在深夜進進出出的,因此門僮對於突然深夜又要出門的玉琉璃的行徑並不感到奇怪,很習以爲常的便讓她出去。
加上之前蕭遙曾經有交代過守門的門僮小廝們,對於玉琉璃的來去不需盤查,也不需報備讓她可以自由來往出入,也因此並沒有人向蕭遙報備玉琉璃拿着包袱在半夜離開王府這一事。
就在蕭遙轉身回自己逍遙居的同時,玉琉璃早在屬於自己的窩裡睡得香甜,
在這裡雖然是新家,她住進的時間實在也很匆促,但總算有歸屬感,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天地,讓她一抱到棉被便很快的進入沉睡。
加上這一陣子備感壓力的忙碌生活終於結束,讓她總算可以放鬆毫無拘束睡個好覺,睡夢中甚至還發出輕微開心的微笑。
蕭遙一回到叡親王府,盡責的青柳便讓人將早已燒滾的沐浴熱水送進逍遙居,好讓他的主子可以放鬆的泡個加了安神和消除疲勞草藥的熱水澡,洗滌一身疲憊,然後舒服的睡個好覺。
青柳跪在坐在矮凳上的蕭遙身後,拿着由絲瓜曬成的絲瓜布,使着暗勁爲蕭遙刷着背。
片刻之後——
“主子,請問您還有哪裡需要小的幫你再刷一次的嗎?”放下手中的絲瓜布舀起一瓢水淋去消遙後背上的泡沫。
“不用了,你先下去休息吧,青柳剩餘的本王自己來即可。”蕭遙撩開垂落額前的溼發。
“是的,主子,主子要是有什麼需要隨即喚小的便成。”刷過背後在蕭遙的命令下,青柳放下手中的水瓢拉上門扇退出沐浴間。
待青柳退出沐浴間,蕭遙才自矮凳上起身,擡腳跨進沐浴桶內將整個身體浸入浴池中,當他整個身軀泡進熱水裡的那一霎那,舒服得讓他忍不住閉上眼睛,對着屋頂長吁了口長氣。
顯得有些疲憊肌肉僵硬的身體,也因沉浸在可以消除疲勞的沐浴水裡逐漸放鬆下來,仰臥靠在浴桶邊任由一頭黑髮散落桶邊沉浸水裡。
過天窗瞧見斜依在天邊的月亮,思緒不由得回到稍早,在御書房裡與皇帝的對話,皇帝的心思他豈會不瞭解,雖未明言卻也多多暗示讓他儘早完婚,這卡媚爾公主人長的五官深邃明豔動人,腦子也不錯,不管他這皇帝爲卡媚爾公主與哪位皇子或皇親指婚,日後所生的孩子血統肯定非常優良,如果可能,他這皇帝希望能將血統優良的卡媚爾公主指婚給他。
嗤,將卡媚爾指給他,要他娶一名自己不愛女子爲妻,他早在落冠之年便迎取當今的華貴妃,又何苦獨身至今。
只是他如今也以老大不小,父王與母妃私下更是動作頻頻,他再不好好考慮自己婚姻大事,恐怕有朝一日會不小心着了父母或是皇上的道,尤其現在他們三位老人家全屬意着卡媚爾公主,他不小心謹慎提防不成啊
說道這事……風凌白這傢伙辦事真是愈辦愈回去,年初之時委託他出城所伴之事至今未有下聞,連他那位神秘未婚妻,也是音訊全無的。
未婚妻,據天和當鋪,劉德祝所說是名寡婦,寡婦,玉琉璃也是寡婦,要是玉琉璃真是那個撿到太上皇送給他的麒麟踏月鳳紋玉佩,事情也許就好辦多了。
豈碼,他真心不討厭她,還覺得日後一生有名像她這樣女子相伴左右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說到玉琉璃易釵而弁女扮男裝的她實在清俊秀雅得別有一番風情,就像是個清絕俊逸的書生。
現在他一閉上眼睛,便會看到她穿着他曾經穿過那件他曾經穿過的銀白錦袍,合身地貼服在她清瘦的嬌軀上的俏模樣,一種不曾出現過的愉悅與說不上來的感覺,不斷盈滿他有時總是感到空虛的心房。
一想起她,眼底甚至會出現一抹幽火,更有一股燥熱在身體裡流竄,他一愣,豁然睜開眼,自浴桶中坐挺身軀,雙手往後撩開溼漉黑髮,抹去臉上水漬,好笑地扯着感性脣畔搖頭訕笑。
不知自己爲何?他居然會因玉琉璃穿着他曾經穿過的衣裳,而感到滿足的失常的行爲感到好笑。
他喘了口氣,將整個身體再次滑下浴桶裡,藉由淨泡來衝開他腦海中不斷浮現不切實際可笑的念頭,以及逐漸翻騰的燥熱慾望。
直到浴桶裡的水溫稍涼,蕭遙才自水裡起身,拉過一旁乾淨浴巾擦拭身體上的水漬,套上中衣底褲同時忍不住勾勾嘴角搖頭嗤笑。
唉,看來是圖徒勞無功。
翌日——
雖然早已日上三竿,但由於昨日蕭遙自皇宮回到逍遙居再梳洗打理完,入睡的時間幾乎已經接近寅時末,因此一早的,沒人趕上逍遙居打擾蕭遙休息。
直到一記急促的聲音在逍遙居院門前爆開,這才喚醒還在休息之中的蕭遙。
“東方公子,真的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傳達,我我們王爺還在休息。”逍遙居守門的小廝不敢在蕭遙還在休息之時隨便放人進去,死命的在外頭擋着,即便這人是蕭遙的好友一樣。
“你趕緊進去通報青柳,將他叫醒,有件事關重大的事情,我必須要馬上讓他知道,遲了也許就晚了”
透過帷帳視線窗過窗櫺斜睨了眼逍遙居的院門,這聲音是東方風雲?
這事怎麼回事?
風雲話中似乎有提到晚了,什麼事情晚了?
他的脾氣風雲一像是很清楚,除非有重大事情否則絕對不會在他休息之時過來打擾他。
他掀開身上覆蓋的錦織被子坐起身體,沉聲對外喊了記。”青柳,讓風雲進來”
“是的,主子。”站在迴廊下手門等些搖清醒的青柳接令馬上疾步走至院門前,通知守門小廝讓東方風雲進入。”放肆,無理,還不快請東方公子進入,東方公子請。”
東方風雲瞄了眼青柳。”你家主子醒了?”
青柳作揖。”東方公子請。”
眼下這時間東方風雲也不想多調侃青柳兩句,直接下令。”青柳,去點心房多端幾盤點心過來,本少爺與你家主子有要事商討,沒事所有人都退出這院子。”
“欸,好的。”
東方風雲連門都懶的敲了,推門而入,值闖內間。”蕭遙,蕭遙,查到了,查到了”
蕭遙下牀操過旋色狐毛大麾隨性的披在肩上才走出屏風,有些起牀氣不爽的質問。”你究竟是查到什麼重要事情?可以讓你這般慌張的來打擾本王休息”
東方風雲將自己塞進靠窗邊的軟榻上,喘口大氣,接着說。”你的未婚妻,你的未婚妻,出現了”
蕭遙眉尾一挑,銳眸一斂。
“你那個未婚妻昨天又拿了樣東西到天和當鋪死當。”
“把話說清楚”蕭遙撩開垂落額前的長髮,冷令。
這時青柳手上提着黃銅茶壺與梳洗漱口器具進來,先爲東方風雲沖泡一杯香 茗。”東方公子你請稍待,一會兒點心房的點心便送到。”
東方風雲拿起茶碗擺擺手,”先去服侍你主子,一會兒我們可能要趕着出門,沒時間。”
蕭遙接過青柳幫他準備好蘸了藥物用楊枝做成的木齒牙刷,低頭漱口前問道。”你可以邊說了。”
“應該說你的未婚妻前天就已經出現在當鋪要典當東西。”
蕭遙眉尾挑的老高,又要典當東西
“從前天天和當鋪的劉掌櫃就一直急着找在下敝人我,偏偏這兩**我都很忙,他上我府裡多趟都沒見到我人”
蕭遙低頭漱口一番將污水吐進紫銅描金邊的痰盂桶裡,等着東方風雲接下去。
“直到今天早上,他才找着我的人,告知我這件事情。”
青柳擰來一條熱毛巾讓蕭遙醒臉。
蕭遙一邊抹面一邊問道。”留了對方地址了嗎?”
“死當之物,不留名。”
又是死當
“你知道她拿什麼東西來當嗎?”東方風雲自腰間抽出一支用紅繩綁着的東西。
蕭遙犀利眼眸瞬間射出一記銳眸,”這是——”
※《歡田喜地》——無名指的束縛——投生在農家,地少人多無餘糧,鄉里鄉親是非多,遠近親戚吵不休。本姑娘人窮志不短,帶領全家奔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