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兒女雙全事難全

阿姊帶着佟秀明一道過來時,阿孃微惱微怒地指責她不愛惜身子,卻又面帶笑意地將她往我的屋子裡引,見了我,臉上的笑容更濃。

我在屋內就聽見了兩人的聲音,聽聞是阿姊,我早已從榻上起身,扶着身子慢慢走出了裡間,正與阿孃和阿姊在屋內撞了個正着。

見了阿姊溫婉柔和的淺淺笑容,我早已迎了上去,忽略阿孃那略帶責備的目光,笑嘻嘻地拉過阿姊的手臂,徑直將人往屋內帶。

阿孃卻是搖頭笑道:“這倆孩子……娘去備些點心來。”

阿姊扶着我的手臂,回頭對阿孃粲然一笑:“那就勞煩娘了。”

阿孃嗔一句:“瞧你說的,這樣見外。”

阿姊抿嘴笑了笑,也不再多說。目送着阿孃出屋,阿姊一手牽着佟秀明的手,一手扶着我的手臂,隨着我慢慢進入了裡間。

爲方便阿孃夜裡也能照看着我,周彥華特地在裡間安置了一張矮榻;他則搬去了書房那邊。原本週彥華是打算將周炤的屋子整理出來供阿孃這些日子來住的,阿孃聽說後,私下裡找我說了最後兩三個月裡最好是與周彥華分房而睡。

我知曉阿孃的言外之意,應下後,也找周彥華單獨談了此事。他當時臉色並不怎麼好看,也有幾絲不自然。聽了我的一番話,只說讓我看着辦,算是默許了我的安排。

因這天漸漸熱起來了,天也亮得早了一些,而我又因有身子的緣故,最近總有些嗜睡。每日早間醒來,周彥華都不在家,早已用過早飯便去了學堂。

又因阿孃搬了過來,馮嬸這段時日也沒再過來,有了阿孃的照顧,我反倒有了未嫁在家時的感覺。晚間看到從學堂歸來的周彥華,我更覺如今的家纔算是有了家的樣子,溫馨活躍,有生氣。

聽阿孃說,每日早間,周彥華都是在看過我之後纔會離家;而他又無意吵醒了我,每次也只是看看就走了。因而,晚間歇息前,阿孃總是將我攆到書房那邊,讓我與周彥華能短暫地聚聚,她也不管周彥華是否在忙着。

好幾次,我被阿孃送進書房後,周彥華都伏在書案邊奮筆疾書。我本不想在旁打攪了他,阿孃卻幾次在我耳邊悄悄說道:“男人啊,忙着的時候,總盼着妻子能在一旁陪着他。哪怕你只是坐在一旁,他心裡也高興呢。”

而阿孃所說的並非毫無道理。

在周彥華忙着的時候,我偶爾幫忙研研墨,也會令他眉開眼笑。即使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看着他,他似乎也格外歡喜,多次誇我貼心。

與阿姊也不過是聊聊彼此間最近的生活,聊聊女子間的閨房話。而阿孃見我倆總是偷偷在一旁說着話,索性帶着佟秀明去外邊了,我與阿姊便也沒了顧忌,不必再偷偷摸摸地談些私密的閨房話。

談及當日的指腹之約,我因未見那出生沒多久的外甥女,當下便對阿姊說道:“大姊改日將我那小兒媳抱來給妹妹看看?”

聞言,阿姊噗嗤笑了,指着我的肚子道:“你這肚子裡還不知是兒是女呢,就想要拐了我女兒來做你家的兒媳?”

我癟癟嘴,故作不高興狀:“娘說了,看我這肚子的形狀,生下來會是個小子。大姊想反悔不成?”

阿姊笑彎了眼,掩着嘴偷偷笑着:“若你肚子裡真是個兒子,這門親事,姊姊自然樂見其成。”

我與阿姊正聊得歡暢,忽聽外邊一聲喊叫:“姊!”

是福多!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急。

шωш• Tтká n• c○

他的話音才落,我便聽見外邊一陣動靜,阿孃似乎也在呼喚着他。而一向服帖聽話的福多卻並未理會阿孃的召喚,徑直進了屋子,轉瞬便奔到了裡間。

他來得急,到了我們跟前,面頰上有細微的汗粒,一直溫厚靦腆的面容上竟少見的有了一絲怒容。

微微喘息過後,他走近阿姊,壓低聲音說道:“大姊,姊夫帶了個女人回來。”

聞言,我微微皺眉,心裡有絲疑惑,卻見阿姊本已站起的身子竟無力地跌坐在了矮榻上,目光渙散地看着一處。

而隨着福多進屋來的阿孃,聽了福多的話,趕忙牽着佟秀明上前,扯過福多的胳膊,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着:“你再說一遍?什麼叫帶了個女人回來?”

福多撓了撓頭,語氣裡有些不忿:“我今日去鎮上想給二姊買些補身子的,在街上遇到姊夫了,他身邊跟着個姑娘,聽說是有了。所以,姊夫便將人帶回來了。”

阿孃卻仍舊有些難以接受,甚至是不願相信:“怎麼會?你姊夫一向老實,待珍兒也不錯,怎麼會……珍兒不是才生下外孫女,他怎麼會與外邊的女子苟且?”

佟亞羣在外邊早就有了人,佟老先生正是因爲此事纔對阿姊格外愛護,也懲罰了佟亞羣。我原本以爲一切都會好起來,沒想到佟亞羣壓根就沒能與外邊那女子斷了聯繫,甚至早已將人安置在了鎮子裡。

阿孃與福多並不知曉佟亞羣早前的事蹟,如今知曉了,兩人都格外吃驚。福多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怕是也會像阿孃一樣,不願相信佟亞羣會做出辜負阿姊的負心事來。

我定了定神,回身看了眼呆呆的阿姊,坐着擁住她的肩,輕聲喚道:“大姊,我與你說過,男人只要變了心,就不再可靠。你別爲這樣的人傷心,我們一家人都陪着你。”

聞言,阿姊只是掀起眼皮看我一眼,嘴角微抿,竟似在笑。

看到她這副神情,我的心猛地一顫,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而此時,阿孃卻上前坐在了阿姊身旁,望着我問道:“美珠,你是不是早已知曉……”

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瞞着阿孃。

我看了看阿姊,她依舊目光無神地坐着,我重重地嘆息一聲,便將佟亞羣先前的事蹟講了出來。阿孃聽得唏噓不已,原本含怒的雙目裡在看向阿姊時,便滿是柔和之色,嘴脣張張合合,卻又不知說些什麼,只能緊緊抱住了她,老眼裡已閃動着點點淚花。

福多本搬來了一張椅子坐在一旁聽了許久,見屋內一時靜了下來,他突然起身就向外走去,那模樣倒有些氣勢洶洶的。阿孃看他神態不對勁,忙出聲叫住了他:“福多,你做什麼去?”

福多頭也不回地說:“找姊夫說理去!”

阿孃冷聲呵斥道:“你回來!你站得住理兒又如何?若經你一鬧,給了佟家難堪,珍兒往後在佟家如何自處?”

福多轉回身,憤憤不平地說:“娘還想大姊回佟家麼?”

阿孃臉上有着掙扎之色,卻仍舊萬般無奈地說道:“珍兒好歹爲他佟家生下一對兒女,不回佟家又能如何?”說着,阿孃低頭看向阿姊,輕喚一聲:“珍兒?”

wωω▪ Tтkā n▪ c○ 阿姊對着阿孃微微一笑,哀婉美麗。

看着強顏歡笑的阿姊,我的心裡極度不好受,難受得想要哭。

她笑着對阿孃說:“娘,我沒事。亞羣從未虧待過我,即便是在外邊有了人,待我也一如既往。他一向宅心仁厚,做不來虧待那女子的事來,而那女子更是懷有佟家的骨肉,領回來了也好。”

說着,阿姊便要起身,四下裡環顧了一圈,喚一聲:“明兒。”

這屋裡屋外已不見佟秀明的身影。阿姊連喚了幾聲,也不見有人迴應,她頓時慌了神。

方纔因福多帶來的消息太過突兀,佟秀明一直默默杵在一旁,不言不語,倒讓一屋子的人忘了他。此刻,不見他,阿姊頓時慌了神,心急地屋裡屋外地找了幾圈依舊不見佟秀明的身影,她不由得急紅了眼眶。

阿孃看她急得快要哭出來,忙上去安撫道:“明兒獨自一人來回也有多次了,他想是回去了。你回去看看,也正好看看佟家打算如何安置那女子。”

聽聞要回佟家,阿姊卻有些進退兩難了,面上苦惱糾結萬分。阿孃知曉她的心思,帶着三分笑臉,攙着她的手臂,道:“娘陪你回去。”

阿姊聞言,神色鬆了鬆,緩慢地點了點頭。

見狀,我與福多不約而同地說道:“我也去!”

阿孃先是瞪了我一眼:“你安安心心在家養身子!”隨後,她又看向福多,不容置喙地叮囑着:“你也老老實實待着,在這裡好好看顧着你二姊!”

我還欲再說,阿孃已不容我多說,狠狠瞪了我一眼,我邁出的步伐只得收了回來,眼睜睜地看着阿孃與阿姊相繼出了院門。跨過院門,我看見阿姊回過頭對着我緩緩一笑。

那笑容明媚動人,絲毫看不出她內心的悲傷情緒。

然,她越是笑得這般若無其事,我心中越發難過擔憂。

我看向一旁的福多,本想慫恿他跟過去看看情況,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福多去了又如何呢?不過是徒增他心中的煩惱罷了。

他難得有如此堅定的立場直言不諱地表達出自己的憤怒,我爲此感到欣慰的同時,又覺得這傻小子挺令人心疼。他如此護短,又有誰來護着他?

就像他再喜歡周彥華,在我與周彥華之間,他卻會義無反顧地站在我一旁維護我。

如今,他又毅然決然地站在阿姊一邊,爲她鳴不平。

我怎麼也想不到,他那樣靦腆溫吞的人,竟也會有如此憤懣不平之時。

福多依舊望着院門口出神,我走近喚他一聲,他立馬回過神來,攙住我的手臂就要扶我進屋。我也不推脫,回屋坐回到矮榻上,看福多依舊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我拉着他坐在我身邊,輕聲問着他:“你不想大姊再回佟家,對不對?”

福多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直言不諱地問出來,他明顯一愣,而後,他輕輕應了一聲。我看他模樣低沉,不由十分好奇他爲何會堅持這樣的看法。我即便也不想讓阿姊再回佟家,然,轉念想想,不回佟家,她又能如何?那女子即便進了佟家,地位上也與阿姊差了一大截,而阿姊始終是佟亞羣的結髮之妻,這地位不可動搖。

佟亞羣的爲人,我也多少了解些。正如阿姊所說,他是負責的人,與阿姊多年的夫妻之情也並非說斷就能斷的;再者佟老先生因此事對阿姊懷了愧疚之心,待阿姊已不同往日,那女子想必也興不起什麼風浪。

對於福多的態度,我十分不解:“爲什麼?”

福多癟癟嘴,冷哼道:“我與那女子交談過兩句,不是個善茬。她若進了佟家,只要在暗地裡使壞,大姊根本應付不來。姊夫也似乎很喜歡她。”

我不禁冷笑:“那女子很美麼?”

福多不屑地輕哼道:“哪裡及得上大姊!我就見不得那樣狐媚妖豔的女子,不知姊夫看上她哪裡了?”

我心裡本來有些氣憤不平的,看他一臉嫌棄的模樣,不由得被他的樣子逗樂了:“你懂什麼?這樣的女子最討你們男人的喜歡了。”

福多冷嗤一聲,卻是沒再答言,一言不發地坐着。

我見他神色有異,似有心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他側臉看向我,撞上我滿是擔憂的目光,微微蹙眉:“怎麼了?”

我湊近他細瞧,瞧不出端倪,便問道:“福多,你心裡是不是有事?”

福多反而笑了:“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爲大姊不平麼?”

我擰他一下,正色道:“少糊弄我!娘都與我說了,你不喜歡花表姨家的妹妹,不想與她定親,是不是?”

福多癟癟嘴,神情有些不耐:“由着娘去安排便好。”

他這副模樣分明是不願的,更不願與我談論此事,我心裡倒生出了絲絲愧疚來。

若非我與陳秀梅之間的嫌隙,他與陳秀梅之間也不會落得這般兩相不見的地步。我並非魚家親女,卻得魚家這般照拂,除了深深的感激,我的心裡又多了許多難明的情緒。而我,享有了魚家的關愛,不但不能爲其分憂解難,反倒令人操碎了心。

看着福多不願多言又隱有傷感的模樣,我心裡難受,弱弱地問了一句:“福多,你怨姊姊麼?”

福多卻是不明所以地盯着我:“怨你什麼?”

轉瞬,他似明瞭一般,垂頭低聲道:“姊,我與秀梅姊姊……這與你無關。她本就不喜歡我,是我自作多情,我早已放下了。”

擡頭,他對我露出一抹舒心的笑,維持不到片刻,又斂了笑容,似笑非笑的模樣令我一陣心疼。

我擡手撫摸他的頭,悲哀一笑:“傻小子。”

福多卻是微紅着臉躲開我的手掌,不滿地瞋了我一眼:“姊,我也不小了,別總是摸我的頭。”

我點了點他的頭,又擰了擰他的胳膊,輕斥道:“大了翅膀硬了?這輩子,你既然認了我這個姊姊,在我眼裡,你就是個長不大的傻小子。”

福多似乎怕我再擰他,忙起身跳開了幾步遠,訕笑:“姊,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有身子的人,還是安生一些,要是有個意外,我可擔不起啊!”

我睇他一眼,啐一口:“瞧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淨說些不如意的話!”

福多也不與我爭論,搬了張凳幾坐得離我遠遠的,卻仍是關切地看着我,詢問了一句:“姊,你若是乏了,歇息歇息,我在外替你守着。”

我擺了擺手,眉心微蹙:“我憂心大姊的事,怎睡得下?也不知佟家那邊現下是個什麼情況?我這身子不便,卻又實在放不下……”

“你想讓我去看看?”

福多倒是深知我心,一語道出了我的想法。我朝他點點頭,見他有些猶豫,便道:“你放心,我能顧好自己。”

福多猶疑片刻,眼中已有決斷,起身對我叮囑了幾句便向外走去。我因怕他衝動壞了事,又喚住了他。

“你去陪着大姊便好,別去與人爭論說理。”我見福多眼裡有些不解,頓了頓,又嘆了口氣說道,“你該是瞭解大姊的性子,從不會與人爭強鬥狠。那女子……只要不危及她在佟家的地位,你也不要爲難人家。當然,佟家要是委屈了大姊,該爭時,你也得替大姊爭一爭!”

福多展顏微笑:“姊,我知曉輕重。你安心在家養胎,大姊的事,有我和娘呢,你也別太憂心。”

我倒不是擔心阿孃和福多會任由他人欺負阿姊,只是憂心阿姊會一味地忍讓,到頭來,反倒讓那外頭的女子欺負了去。

福多離去後,我這一顆心也懸在了半空中。

屋子裡格外安靜,安靜得令我有些心慌,又因心裡頭實在是掛念着佟家的情形,也無心他事。

屋子裡實在憋悶得慌,我索性起身到了前院,賞賞花,看看池塘中的魚蝦。

不得不說,與周彥華待得久了,如今再賞這庭中花、池中魚,我竟也從中賞出了些許意境來。

如今還不到春暖花開時節,這前院也只有幾盆冬菊和幾株梅花開得正盛,偶見牆角散開着迎春花,這自然盛開的黃色小花隨意散開,反而更引人注意,令人目光一亮。

花叢後,有一小塊空地,此處添置了石桌石凳,又移植了幾棵綠樹,枝椏上吐着新綠,一幅春機勃勃之景。樹下,雙人座的鞦韆架上落了幾片枯葉,正在風中搖搖晃晃。

原本這也只是簡簡單單一塊空地,只有草色青青時節,纔會讓人多留意一眼。周彥華也並未留意這樣一小塊空地,及至赫連平發現這一處地後,像是發現至寶般,一面埋汰周彥華沒眼光,一面又親自動手將這塊地整理出來,命人砌上石桌石凳,移植了幾棵樹過來。

這石桌卻不是普普通通的四方石桌,其中卻有着我看不懂的訣竅。平時看時,石桌與普通石桌並無二樣,然,只要觸碰到石桌下方的一處機關,桌上便會浮出一方石刻的棋盤。

石桌是赫連平精心設置的,這棋盤卻是周彥華一刀一刀雕刻而成。逢赫連平前來,兩人總會在此下下棋,喝喝茶,賞賞花。

我坐上鞦韆,頭頂陽光灑落,稀稀落落落滿地,有清風拂面,雖有些涼意,卻令人舒暢。

這架鞦韆是赫連平採集山上的藤條編制而成,堅固耐用,坐上去也不硌人。

那時,他做完這架鞦韆,周彥華便帶着我來看了。赫連平一臉真誠的笑,將我引到鞦韆上坐下,滿心歡喜地說道:“這算是送給嫂子的見面禮,雖然遲了,還請嫂子不要嫌棄。阿燁愚鈍,不懂女人心思,想必從不會花心思弄這些巧玩意來取悅嫂子。怎樣?嫂子滿意麼?”

在取悅女人方面,赫連平確實比周彥華高明許多,也更懂得往哪方面花心思。

至少,他的這份遲來的見面禮,確實合我心意。

周炤說他曾是名滿京華的大才子,果真名不虛傳。

他精通六藝,天文地理無所不知。

逢山開路本不是易事,地形勘察若稍有偏差,可能會造成人員傷亡。而在他勘察了白水峰的地形後,規劃出一條開山路線後,至今未有意外傷亡。

這樣才華豔豔、滿腹經綸的縣老爺,我實在難以與周炤描述的風流負心的人聯繫起來。

他活得恣意瀟灑,胸有千壑,較之周彥華灑脫了許多。

而周彥華心中總有許多顧慮,身上責任太重,規矩守禮,也因此有了他如今的沉穩內斂、溫和謙恭,甚至是清冷孤絕。

然,正是他這份不同於常人的成熟內斂打動了我,也因此將他放在了心上,一點點沉淪。

我不知自己在鞦韆架上坐了多久,感覺身體有些涼意,我緊了緊衣襟,擡頭摸了摸臉頰,發現臉上溼了一片,只在心裡暗歎一聲自己的多愁善感。

阿姊與佟亞羣之間的事,總會讓我不由自主地聯想到自身。阿姊能委曲求全,我卻沒有那般氣度與胸襟。

接連有周彥華熟識的人出現在生命裡,我害怕,有朝一日他曾經的髮妻也會來此尋他。

那時,我又該如何?

是放手讓他回長安,還是隨他一道回長安?

兩者皆非我願,卻並非不是他所願。

想起曾經在雪地裡做的夢,我又有些不安了。夢裡,他選擇了與他的長安妻兒離去;現實裡,他是否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阿姊曾說,她可以接受佟亞羣的未來,可以接受與別的女子共同分享丈夫的日子。的確,阿姊有那樣的胸襟和胸懷,因爲對佟亞羣深厚的感情,她會一如既往地陪着他,安心地教養一對兒女,伺候她的丈夫。

而我,做不到。

若真到了要與人分享一個人的關愛時,我寧願放手。

感情上的事,只要出了偏差,從來就沒有萬全之策。

第35章 步步爲營夜驚情第19章 百般刁難無心爭第13章 爲伊守得百歲日第85章 千般面孔只識卿第7章 歲月沉浮情難言第26章 當時年少不知情第66章 迷霧團團遮望眼第52章 同脈相連難釋懷第10章 三生有幸憐孤女第73章 世間負累幾處同第50章 柔腸百結處處秋第92章 任是無情也動人第11章 世間多是癡兒女第66章 迷霧團團遮望眼第69章 親人如故情切切第9章 簾外風雨幾時歇第49章 女兒心事總無蹤第61章 道是無緣卻有緣第23章 最是難得有情郎第67章 也無風雨也無晴第9章 簾外風雨幾時歇第41章 幾多歡喜幾多愁第38章 心有所牽思故里第75章 此夜孤枕難入眠第40章 命裡有時終須有第76章 一醉方休諸事忘第28章 負心多是讀書人第74章 一飲一啄皆天定第78章 相思盡頭無窮思第35章 步步爲營夜驚情第88章 此去經年歸期遠第68章 人走茶涼月朦朧第82章 攬香風流迷霧重第59章 情思暗藏誰人知第77章 人間無處著相思(番外)第63章 欲探真相不願言第38章 心有所牽思故里第54章 唯恐真情轉頭空第16章 舊愛難泯心微涼第49章 女兒心事總無蹤第21章 心有千絲繞指尖第80章 一生所求何所依第65章 風雨來時夜色濃第93章 貴從天降無福受第62章 平生不忘少年諾第79章 天意無由情無終第43章 不辭眉間相思意第71章 瑟瑟西風掩芳華第26章 當時年少不知情第3章 不教多情誤真情第56章 歲月靜好常無憂第69章 親人如故情切切第67章 也無風雨也無晴第15章 深秋露重情正熱第83章 山重水複疑無路第52章 同脈相連難釋懷第22章 初入山鎮別樣景第88章 此去經年歸期遠第33章 未來風雨與君同第50章 柔腸百結處處秋第35章 步步爲營夜驚情第82章 攬香風流迷霧重第44章 一片真情醫女心第48章 年年歲歲不相忘第49章 女兒心事總無蹤第67章 也無風雨也無晴第89章 天意從來不由人第39章 流水落花意難猜第88章 此去經年歸期遠第87章 似水流年終相負第83章 山重水複疑無路第21章 心有千絲繞指尖第78章 相思盡頭無窮思第37章 互道心意情不換第22章 初入山鎮別樣景第69章 親人如故情切切第43章 不辭眉間相思意第23章 最是難得有情郎第75章 此夜孤枕難入眠第13章 爲伊守得百歲日第15章 深秋露重情正熱第84章 空穴來風流言起第7章 歲月沉浮情難言第87章 似水流年終相負第30章 縱使相逢卻陌路第70章 緣來緣去緣如水第86章 此心此情伴月眠第83章 山重水複疑無路第60章 庭院深深鎖姻緣第59章 情思暗藏誰人知第62章 平生不忘少年諾第30章 縱使相逢卻陌路第53章 從來情深多不壽第24章 同心同德同舟楫第74章 一飲一啄皆天定第52章 同脈相連難釋懷第5章 生死無常露真心第89章 天意從來不由人第42章 此心換得一家親第66章 迷霧團團遮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