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醫學研究所內部的小會議結束,每個參與的研究員、副研究員,都非常的期待項目的展開,也非常希望能研究出成果,每個人都在思考相關問題,彷彿被注入了無窮的活力。
比如,戴天慶。
等走出了會議廳的門,和趙奕說了幾句,就把同一組的陳志剛,拉到了辦公室做討論了。
韓輝也叫上艾立新一起,只是艾立新有些不情願的樣子,還用滿是幽怨的眼神看向李明,彷彿是在責怪李明搶了他的位置。
李明則看向了趙奕和張薇。
趙奕道,“李哥,張薇姐,你們談就行了。我經驗少,實驗方面的規劃、決定,你們商量着來。”
“我下午還有課,而且還要準備過幾天的報告。”
“嗯,加油!”張薇滿臉微笑的說道,她已經習慣了趙奕的做法。
李明則是有些不明所以,他在裡面年紀最大、經驗最豐富,但趙奕年紀輕輕就做過好幾個項目,其中還有艾滋病的大項目,2CV-炳氫分子的效果都是他發現的,藥物研發上怎麼就不傷心了?
他拉着趙奕、張薇去了旁邊的辦公室,旁敲側擊的小聲提醒道,“趙奕啊,李哥還是要和你說說,剛纔的會議,你知道嗎?有個事情,是默認的,所長沒提,咱們也都沒問。”
“什麼事?”趙奕問道。
張薇小聲道,“您是說,藥物專利?”
“對!”
李明用力繃着嘴點頭,“你看老戴,包括那個韓老婆子,一個個都積極着呢,眼睛裡都快冒錢了,懂嗎?”
“咱們所的工作合同上,有明確的規則,國家項目沒有專利,但和外面企業合作的專利,歸所裡和實驗室共同所有,所裡佔七成到九成。”
“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九十,實際上,就是百分之七十,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咱們所是科研單位,又不是企業,不需要盈利,對不對?”
“研究所分七成、九成,都沒關係,反正最後錢是到財務手裡,就是所裡空餘資金多一些,所以肯定是七成。”
“實驗室佔三成。”
李明道,“我做過一個合作的生物化學項目,有過一個溶液配比的專利,分了三成,實驗室留一成,剩下的兩成,我自己八分,剩下的人分一成二。”他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很大度,“我肯定不會虧待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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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薇頓時高看李明一眼,問道,“那一年的專利費有多少?”
“去年是……咳咳,六百多。”李明有點尷尬的說了一個數字,馬上搖頭道,“這個不能看最後有多少錢,有一分錢,也是多賺的,對吧?”
“恩,恩。”
趙奕用眼神表達信任。
李明繼續對趙奕道,“這次的合作研發可了不得,艾滋病藥物啊,國內到現在都沒有,而且分子效果,你比我更清楚,這裡面涉及的專利費就多了去了。”
“具體多少,我也不好說,但肯定要爭取啊!如果真能做出來,咱們內部也會給分配,最後肯定是閻所長拍板,但研究貢獻越高,配給的比例肯定越多……”
“現在分了三個組,就是競爭啊!咱們組就得努力,先做出成果。只要看到希望,到時候,大家都順着咱們組選定的方向去做研發,咱們就有話語權,你們說對不對?”李明說完也看向了張薇。
張薇道,“那組裡的人有區別嗎?”她值得是他們三個人。
李明笑道,“咱們組肯定看趙奕啊!我這個人性格,你們也知道,就是直白。就這個藥物研發項目,讓我做,不可能的。所以還是要看趙奕。”他有些不好意思看向張薇,“當然了,張薇啊,你也很重要。”
張薇搖頭笑笑。
趙奕道,“我知道了,李哥,就是項目做好了,我們有專利費拿,對吧?而且不是小數目。”
“對,就是這樣。”
“嗯。”
趙奕繼續點頭,道,“那咱們就努力爭取。”他低頭看了下時間道,“做研究麼,不是一兩天的事情,我先去吃午飯了,一會兒還要上課,你和張薇一起研究下,有什麼規劃之類的,就順着去做,我會一直注意進度的。”
“就這樣了,咱們都加油!”他說完就走出了辦公室。
李明感覺莫名其妙,不確定的問向張薇,“他剛纔是不是說的反話?”
張薇早就習慣了,她解釋道,“李教授,趙奕一直是這樣,你別在意。我們的項目都是這麼做的,他只是偶爾來實驗,很少參與實驗設計,但是,我感覺吧,他最擅長的是對實驗數據、結果的分析。”
她想了想用了兩個詞,“靈敏、準確。”
“我們負責設計實驗,他負責研究實驗的數據、結果。而且,有時候,他的直覺真的是非常靈敏。”
“你記得嗎?剛纔會議上,他說看好你說的方向,戴主任問他原因,他回答了兩個字,說是‘直覺’。”
“他都說了是直覺,我們就相信他,然後正常設計實驗,等着看結果就好了。”
張薇仔細的進行了解釋,語氣中夾雜着對趙奕的絕對信任。
放在李明的耳朵裡,甚至可以用‘崇拜’來形容,他覺得張薇有點‘狂熱信徒’的意思,但看着她的表現又像是在闡述事實,一時間都感到有些迷茫。
最後他只是愣愣的嘟囔,“是這樣?是這樣麼……”
……
研究所以外並不知道2CV-炳氫分子,也不知道同步研發藥物的事情,大學裡關注的焦點只有一個,就是即將到來的‘超對稱問題’論證學術報告。
趙奕到新聞上打了個‘廣告’,就只是給宣傳渠道之一,彌補一下發表論文平臺影響力的不足。
報告會最主要是讓頂級的數學家、物理學家們知道,理學院特別給世界各大學術機構、大學發了邀請函,還配備了參與的名額,並開通自由申請渠道。
在所有的邀請中,機構、大學的邀請就佔了一半兒,剩下的則留給自由申請或特別邀請的人員。
這次的邀請是盛大的。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研究成果,估計都不好意思給世界頂級的學術機構發邀請函,趙奕的學術報告就不一樣了,理論物理有影響力的機構、大學都被邀請到,機構就包括牛頓研究院、國際理論物理中心、歐洲核子組織、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國家科學院等等,一些國際上有名的大學也受到了邀請,只是大學名義配給的名額並不多,因爲一些頂級的數學家、物理學家,都是通過自由申請來的,或者乾脆就報個名字足夠了。
頂級的數學家、物理學家,待遇自然是不一樣的,因爲他們有足夠的參與資格,並且個人有一定的影響力,自然就不會受到名額限制。
像是有的自由申請人,乾脆就一個碩士或博士學歷,沒有拿得出手的成果,就肯定要審覈一番。
因爲,報告的難度。
趙奕的‘超對稱問題’論證,難度是非常高的,水平不夠、知識量不充足,根本就完全聽不懂,佔據一個名額沒有意義。
燕華大學的安排是在研究生樓最大的會議室進行報告會,但最多也只能容納三百到四百人,而學術圈傳出報告的時間後,自由申請的數量高達兩千多人。
學校光是在篩選參加人員,就花費了不少精力。
主要還是保證不出問題。
一些普通的申請人還好一些,因爲能參與的人員數量有限,拒絕也就拒絕了,萬一某個菲爾茲、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非要走官方渠道來個自由申請,結果被直接排除在外,傳出去可不怎麼好聽。
“諾貝爾物理學家得主XXX先生,申請參加趙奕在燕華大學的報告會,結果被拒之門外……”
“菲爾茲得主XX先生,自由申請旁聽報告,竟然被無情拒絕……”
總之,篩選自由參加人員的工作,確實付出了很大精力。
在臨近報告會開始時,學校裡的氣氛確實不同了,普通學生的體會就是,學校裡的外國人變多了,有些地方設置了禁區,路上經常能看到全副武裝的警-察,嚴肅的安保讓人感覺有些緊張。
媒體記者也變多了。
當走在學校的小路上,經常能看到有不認識學者,正接受記者的採訪,有的是國內的學者,有的則是國外的學者。
有意思的是,有些學生運氣好,也能碰到記者採訪,一般都是在做調查,問幾個小問題,“你知道趙奕嗎?”
“你能對趙奕做個評價嗎?說自己的感覺就好。”
“你知道趙奕在數學和物理領域,完成過什麼重大成果嗎?請具體說說。”
“你知道超對稱性問題嗎?”
“……”
大部分調查問題都和趙奕以及他的成果有關。
有的媒體不只是採訪燕華大學的學生的,還對前來的學者做調查,問一下有關趙奕的問題。
趙奕彷彿成了‘超級明星’。
……
很快。
學術報告會到來。
當天大學內直通研究生樓的區域被封鎖,只要手持邀請函的來賓、學校內的工作人員以及被允許的記者才能夠進入。
好多人乾脆就站在外圍區域,遠遠看去好像是一場明星見面會一樣,只是前來的人不像是粉絲那樣狂熱。
大型會議室裡,好多人都提前來了,有的甚至提前一個小時,還有的爲了做學術交流,或者認識一下大佬,乾脆早早的就等在裡面。
八點。
記者們都架好了攝像機,開始進行可拍攝採訪。
這時候大部分人都來了。
前排坐了好多的數學物理大佬,光是諾貝爾獎得主就有五個,菲爾茲得主則有三個,有記者也開始介紹起情況。
“我們能看到報告會現場,有很多國際知名學者。”
“前排有五個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分別是楊鎮寧、謝爾登-格拉肖、戴維波利策、喬治-斯穆特以及益川敏英……”
記者分別做了介紹,隨後依次過去做採訪。
其他幾個諾貝爾獎得主都很熱情,還分別對趙奕進行了點評,只有謝爾登-格拉肖表情冷淡,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趙奕,是個數學天才,物理……”
他沒有繼續做評價,嘴角卻露出了不屑。
記者只能尷尬的走開。
大學裡對來人的安排,也和國際上學術知名度地位有關,諾貝爾獎物理學獎、菲爾茲得主們,肯定是要坐在前排的,謝爾登-格拉肖則是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和楊鎮寧、愛德華-威騰同等。
他們三個是第一排最中間,其他諾貝爾物理學獎、菲爾茲得主,或者是其他知名的學者都分散在兩邊或者第二排。
楊鎮寧是華人物理學家,也一直在國內工作,地位上肯定是不一樣的。
愛德華-威騰和趙奕有學術研究合作,‘超對稱問題’論證也和兩人的學術合作密不可分,他和趙奕是好朋友的關係,另外,他也是世界最有影響的數學家之一、弦理論的革-命領頭人,給的待遇肯定不一樣。
謝爾登-格拉肖能和楊鎮寧、愛德華-威騰同坐在中間最好的位置,足以見得國際上的學術地位了。
他的主要研究領域是電弱理論、GIM機制以及大統一理論,憑藉推廣電弱理論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而他獲得諾貝爾物理學家時,年紀才只有四十出頭,到現在二十多年的時間裡,也一直從事理論物理研究,並在歐洲核子組織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世界上好多頂級學者的性格都有些怪異,大概是天才總是和凡人不一樣,謝爾登-格拉肖的性格非常的極端,他對待學術的態度涇渭分明--
只要是他認可的理論,就持有絕對支持的態度。
比如,大統一理論。
只要他不認可的理論,就會直接定義爲‘虛假的’、‘謊言’,甚至是‘學術詐騙’。
弦理論,就是如此。
謝爾登-格拉肖甚至因爲哈佛大學接受了弦理論,一怒之下離開了哈佛大學,並批評哈佛大學接受‘騙子理論’。
所以當愛德華-威騰和謝爾登-格拉肖被安排坐在一起,氣氛就實在有些太尷尬了,兩人根本連一個禮貌的點頭都沒有,偶爾轉頭看一眼都滿是不屑。
愛德華-威騰再看了眼謝爾登-格拉肖,都感覺渾身不對勁,他對楊鎮寧說道,“楊先生,能不能和我換個位置?”
“好。”
楊鎮寧顫顫的站起來,嘴角硬憋着笑和愛德華-威騰換了位置。
謝爾登-格拉肖注意到愛德華-威騰的做法,扭過頭看向了旁邊年輕的喬治-斯穆特,問道,“換個位置?”
喬治-斯穆特都沒看他一眼,果斷搖頭道,“我拒絕。”
謝爾登-格拉肖瞪大了眼。
喬治-斯穆特表情動也不動,“前年我在電視劇裡客串了個角色,你在網上說我演得像個小丑。我去爭辯了一句,你還把我拉黑了,我還記得。”
“……”
謝爾登-格拉肖尷尬又氣氛的瞪了一眼,錯開了喬治-斯穆特,問向一側的益川敏英,“能換個位置嗎?”
“啊?”
益川敏英站起來點頭道,“當然可以,格拉肖先生,請坐過來吧。”
“謝謝!”
謝爾登-格拉肖站起來,很用力的說了聲謝謝,但語氣卻有些兇惡,還是對着喬治-斯穆特說的。
益川敏英同意換了位置,結果換來對方一聲‘用力的感謝’,心裡稍稍也有些不滿,但他只能尷尬的坐過去。
這次喬治-斯穆特轉過了頭,很認真的對益川敏英說道,“你同意換了位置,他也不會感謝你。你是RB人,他有種-族歧-視,覺得你理所當然會同意。”
謝爾登-格拉肖很用力的大聲,強調說道,“斯穆特,我就坐在旁邊,能聽到你說話!”
“我知道。”
喬治-斯穆特回了一句,繼續對益川敏英說道,“看到沒?他就是那樣的人。”
益川敏英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謝爾登-格拉肖只能咒罵一句,“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