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靈山?”秦淮重複了一遍,然後盯着一個地方一直沒移開視線,好像在沉思什麼。
老人笑了一聲,道:“我當年就是在那裡找到的,也是因爲那裡,幾乎差點沒命了,後來被困在陣法之中……”
雙姐白了一眼,厲聲說道:“夠了,沒人想聽你過去的悲慘歷史。”
這一聲把秦淮從回憶中拉了回來,說:“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在安排去沐靈山的事,不管是龍騰虎穴我們都要去一趟,狖尾重樓不但可以治好小曦,也能讓你的騰蛇降加快康復。”說完,他徑直的走了上去,“小曦,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秦淮突然說了一句,我還在原地發呆,李波在背後推了我一下,我才反應過來,“啊……”我隨口應了一句,餘光撇向了凌熠辰,他的眼睛一直在看手臂上的騰蛇紋身,如果還能連帶治好他,那這一趟去的還真是有價值。
我茫然的跟在秦淮身後,不知道他要跟我說什麼,我們兩個好像很久沒單獨在一塊了,自從他帶我回局裡以後,對我態度也不似剛剛入門的時候,這倒也沒什麼,畢竟他是師傅,我是徒弟,作爲師傅,他真的算是比較盡責了,只是我仍然懷念當時在村子的時候,他在莊稼地裡的那片茅屋,那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雖然每天要學的東西很多,我仍然是樂在其中。
我正胡思亂想着,走的快了直接撞上了秦淮的後背,他也沒回頭,好像也陷入了某種沉思,感覺他跟我說的事情跟天孽有關。
秦淮應該是很久沒回辦公室了,我本來以爲會全是灰塵,結果一進去,屋裡空氣清新,還有一股百合味,秦淮皺了一下鼻子,打開了窗戶,估計這是雙姐收拾的,雙姐最喜歡的花就是百合,說大老遠就能聞到香味,比其他的花有知名度多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單獨和秦淮在一個屋子裡有點莫名的緊張,我都不知道這兩隻手該放哪好了,一會插兜,一會背後的,倒騰了半天。
秦淮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坐在了沙發上,對着還傻傻站着的我淡淡的說:“坐啊。”我哦了一聲,這時候紅禪飛了出來,在我周圍饒了一圈,剛要說話就被我扇到一邊去了,這小子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秦淮看了一眼我手臂的傷口,問:“那匕首呢?”
我一愣,趕緊回答道:“在我包裡。”爲了
防止天孽丟失,我只能一直隨身帶着,我把那匕首交到秦淮手裡,發現他手指上也都是傷,這兩個人到底在地宮裡遇到了什麼,有什麼不能說的呢?除非那是關於我的秘密,不知道爲什麼,秦淮和凌熠辰,就連那個人面瘡都似乎知道很多事,但是每次面對我都是欲言又止,那個人面瘡甚至還讓我去做劍靈,想想都生氣。
秦淮仔細的看了一眼,放在手托起,嘴裡念着咒語,然後慢慢的睜開眼睛,說:“你知道十二重樓嗎?”
我當時沒聽清,立馬問:“啥?十二層樓?”
秦淮不動聲色的又重複一遍,“十二重樓,在道家之中,指的是人的氣管,正好有十二結,那是人身上最爲薄弱的地方就是喉管,稍有不慎正條命都會搭進去。”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怎麼這重樓解釋的意義這麼多,一會是魔尊,一會是中藥,一會又變成氣管。”我詫異的問道,當然那個魔尊的意義是我自己加上去的,“這個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秦淮恩了一聲,繼續道,“我曾經說過,三大古刃跟它的名字一樣,所擁有之人必須要承擔這一切,就拿我的天譴來說,我用他殺過的陰靈,在太陰之日都會抱在我的身上,所以我要不停的修行功德,以此化解天譴的怨氣,陳虎的天業也是,只是報的方式不同而已,不管是譴或者業,我跟陳虎的能力還是可以化解的,但是你就不同了。”
秦淮說的太陰之日,就是每年出現血月的日子,至於血月的事情我稍後會說,只能說血月不只是個天文現象,它會影響我們所處的環境,尤其是陰陽之氣,在血月的凌晨十二點,六道開,陰氣極重,我記得秦淮第一次變成靈煞的時候就在血月之時。
“師傅,你是擔心我成爲這匕首的主人化解不了嗎?”我追問道。
秦淮點點頭,“一但找到狖尾重樓,這匕首你就是他的主人了,以歸主儀式作爲契約,這劍靈不敢在對你怎麼樣,而且還要任你驅使,這匕首的名字叫天孽,而從重樓開始結下孽債,最後也會報在你身上。”秦淮說的時候,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雖然只是微小的顫抖,我仍然還是捕捉到了。
秦淮說的有些晦澀,也許很多人都沒有看懂,其實他的意思就是匕首認了我當主人,是因爲狖尾重樓的作用,因此結下孽債,將來要用我這條命來
還這個債,人的喉管又叫十二重樓,這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看來連我的死法都已經預示了。
我跟秦淮都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說什麼好,我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師父,你常說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微微一笑,裝作很不在乎的樣子,其實本來也沒什麼好在乎的,我這條命本來在五年前就應該不再了,一開始活下去的支撐是爲了找我爸和我弟,卻漸漸的變成了對抗冥昱教,這一切的轉變我還反應過來,卻一直在參與着。
秦淮恩了一聲,沒做太大的反應,“去收拾東西吧,明天咱們去沐靈山,就咱們三個人去。”
我點點頭,剛要走出他辦公室,他的聲音非常小的說的一句,“絕對不能讓你們兩個有事。”我心裡一驚,我們兩個?我跟凌熠辰?看來凌熠辰的確在騙我,他的騰蛇降應該是很難恢復了,要不然羽凡說的時候不會那麼得意。
這一夜註定睡不好,我翻來覆去的想着今天的事情,有很多疑問和謎團,似乎全部都指向了我的身世,我到底是誰,至於冥昱教下這麼手筆一直不停的設計陷害,那人面瘡的老頭說我是塗山族的後裔,是打開沉沙墓的關鍵,也許就是因爲這個吧。
第二天早上,我跟凌熠辰每個人都盯着一個大黑眼圈,當秦淮宣佈只有我們三個去的時候,衆人的表現有點不太一樣,尤其是雙姐顯得非常不滿意,秦淮另有任務派給他們四個,讓他們去總局解釋一下當時在地宮的情景,這樣也算兩全其美。
從隱調局到沐靈山開車大概需要兩個小時,秦淮這次親自開車去的,連司機都沒用,他似乎不想多連累任何一個人,到了沐靈山腳下,一看這山就很少有人來,連一條像樣的上山路都沒踩出來,還好這裡還不算陡,這山上全是參天的大樹,下面潮溼異常,腳下都是樹葉和殘枝,走不好就會滑一跤,我們每走一步都要仔細看看腳下,耳畔都是鳥聲,卻一隻鳥都沒看見,我有點詫異,擡頭望去,覺得有點暈乎乎的。
秦淮出來的時候帶了一個特別大的包,硬塞給凌熠辰揹着,他一直噘着嘴,嘟嘟囔囔的一路問秦淮到底拿的什麼,秦淮一直注意着周圍的樹木和腳下,懶得搭理他,趁着秦淮不注意,凌熠辰偷偷翻看了一下,我也好奇湊過看看,結果兩個人頓時瞠目結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