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機艙裡躲着的人也已經察覺外面的情況了,最先出來的是勞倫,手裡還拿着一根鋼管,正是龐大海和張青峰用來撬門的那根。
看這樣子居然是勞倫守住的艙門,沒讓那幾個野人闖進去,果然不愧是女漢子。
勞倫出來後,又回頭幫自己的男朋友爬出來,緊接着是百武直美,最後則是和田和魚古。
兩鬼子領導看了看被拋棄在外面的幾個傷號,似乎有些悻悻,過去解釋了幾句,倖存的三個傷號冷面相對。
倆小鬼子不顧其他人鄙視的眼神,又假惺惺的過去幫剛被宰的同伴收屍,可惜演員的素養不夠,勉強抓了把下水想塞回屍體肚子裡,和田率先忍不住吐了,然後魚古也吐了。
張青峰沒在意這些,他在觀察救兵中帶頭的女人。
那個女人一偏頭時,張青峰就覺得有種眼熟的感覺,仔細盯了兩眼卻又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因爲對方臉上的塗裝很誇張,鼻端以上全白,眼圈卻是黑的,嘴邊黑白交錯,跟裂口女似的,整體看起像個誇張的骷髏頭,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
正盯着琢磨呢,對方如有所感,目光轉向他,他趕忙把目光轉開,同時暗自搖頭:又神經質了,自己上哪兒認識黑人去?
勞倫出來後對着喊話的黑人說了幾句英語,張青峰聽不太懂,只知道她在大致介紹自己,以及簡述了一下遇到的麻煩。
然後那個粗通英語的黑人土著似乎有些疑惑,頭一偏,跟帶頭的女人嘀咕了幾句,然後黑人點點頭,一揮手,大聲用張青峰壓根聽不懂的語言喊了幾句,應該是示意自己身後的人趕緊幫忙擡傷號,以及打掃戰場。
隨即又用磕巴的英語說了幾句,百武直美翻譯道:“他說在這裡死去的人屍體不能擡出去,只能拋棄在森林裡喂蟲子和野獸,等徹底腐爛後才能來收回骨頭。”
然後又解釋了一句:“這是土著們的習俗,他們一般會在屍體腐爛後取回屍體的頭蓋骨的。”
這句話讓張青峰想起了自己和龐大海之前發現的那處墳場,那裡的屍骨確實都沒頭蓋骨,不過也沒多在意,反正這兒死的也沒他熟人。
小日本們似乎有些猶豫,帶頭的和田爭辯了幾句,土著只是搖頭,意思是說屍體絕對不能帶回去,和田最終也只能放棄,然後衆人擡着幾個傷號上路。
跟對方語言不通,張青峰和龐大海也搭不上話,只得過去找百武直美,邊走邊聽她解釋,終於大體弄明白了救兵是什麼人。
確切的來說,救兵還真就是食人族,是一個叫艾利格的部族,不過這個部族沒那麼封閉,從一百多年前就開始和外來者有貿易往來,算是比較開明的。
然後百武直美也解釋了食人族的由來,無疑就是文化差別和溝通上的誤解,也許他們在幾百年前會由於巫術崇拜、飢餓、或是戰爭仇恨等原因會吃人,但到了現代早就完全杜絕了。
當然,備不住會有比較封閉的部族依舊維持着吃人的傳統,但即便是那種部族,也不會隨便逮着個人就剁吧剁吧吃了,對於他們來說,吃人也是一很神聖的儀式,大多是用來懷念親人的。
反正說白了,艾利格部族是肯定不會吃了他們就對了。
聽完這話,龐大海大鬆了一口氣:“海爺我這身肥肉啊,還打算實在沒轍就忍痛割二兩呢,這回還省了……哎?對了,瘋子,你剛纔說那些野人確實是小鬼子,是怎麼回事?”
張青峰說:“你有沒有見過網上有一種說法,就是說二戰結束後很多遺留在東南亞叢林裡的小鬼子不知道日本已經投降了,一直到老死、餓死還在堅持戰鬥,我估計這些野人就是那種人。”
這話一說,百武直美眼中閃過一道異色,龐大海則恍然大悟般一拍巴掌:“搜戴斯內!真沒想到,這都多少年……前陣兒剛閱過兵,七十多年。這幫老貨還真夠能活的,就算十五當兵,也都耄耋之年了吧?居然還都這麼活蹦亂跳的……”
說着目光一掃,又開始打岔:“哎,瘋子,你看救咱們那艾利格小妞,身材好像不錯哎,那小屁股一扭一扭的,跟安老師有一拼……”
張青峰調侃道:“得了吧,就你那尺寸,黑珍珠你壓服的了嗎?”
“你還別說,海爺我對自己這一點絕對自信!”
“那乾脆你入贅這兒得了,沒準兒黑人兄弟也想改善一下基因,外加這窮鄉僻壤的,咱多準備點禮金應肯定沒問題!”
“嘿,你還別激我,回去等她洗乾淨臉,海爺我真給她勾搭走了也說不定……”
心情一放鬆,倆人開始扯淡,而且仗着除了百武直美沒人能聽得懂漢語,扯的肆無忌憚,卻沒看到背對他們的“黑珍珠”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艾利格部族的駐地裡這裡不遠,但也不近,衆人一直走到天黑纔到。
這些原始部族依舊保持着原始的居住習慣,住的都是樹屋,離地好幾米,聽百武直美解釋,這是爲了防止蟲蛇以及敵對部族的襲擊。
艾利格部族確實不太封閉,很多族人都穿着衣服,但大多都是一條大褲衩子,連女人都不例外,兩團胸肉就露在外面,小孩兒們大都光着屁股一絲不掛。
不過入眼都是光屁股的反倒看着習慣了,而且部族女人們的長相確實有些對不起觀衆,最起碼不符合衆人的審美觀,所以連龐大海都懶得起歪心思。
左顧右看了一陣,龐大海滿臉失望:“也就救咱們那妞還行,雖說看不到臉,但最起碼有腰有屁股啊……”
衆人被安排在一個大型的樹屋內,說是樹屋,實際上就是一棚子,就四節樹幹支起一個頂,邊上連道草牆都沒有,四面透風,中間點着一個大火堆,冒出陣陣刺鼻的煙燻味兒。
百武直美解釋道:“這是用來薰蚊蟲的。”
土著沒看上眼的,龐大海把注意力再次轉移回百武直美身上,問:“直美醬,你對食人族很瞭解啊?”
百武直美眉頭微皺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適應龐大海過分親暱的稱呼,往旁邊躲了躲,回道:“確實瞭解一些,因爲我祖父曾在這裡駐守,在他去世後,我父親作爲志願者也來過這裡好多次,目的是尋找失散在叢林中的二戰老兵……”
龐大海一聽頓時驚訝:“呦,敢情你爺爺還是一老鬼子啊?去過中國沒?”
百武直美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道:“去過。”緊接着又說:“但我和我父親都是支持左翼的,而且我願意以我的個人名義,爲我祖父做過的事向你們道歉。”
說罷鞠了個90度的躬。
龐大海本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百武直美這麼一說,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趕忙打着哈哈說:“政治與草民無關,中日親善,中日親善,哈哈……”
另一邊,和田、魚古以及勞倫一直在和帶他們來的那個土著交流,想要儘快離開這裡,因爲幾個傷號傷勢都有些惡化,拖不得。
只不過那名土著英語水平估計跟張青峰差不多,只能簡單交流,被逼急了就光搖頭,好像根本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麼“手機、衛星電話”之類的詞彙。
百武直美見狀趕忙過去幫忙,一張嘴,別人都有些驚訝,因爲百武直美說的,居然是土著語言。
那名土著似乎也挺驚訝,不過隨即“嘚嘚”的說了一大串,然後轉身兔子似的離開了,估計是被他們纏怕了。
百武直美跟勞倫他們解釋完後,又過來對張青峰和龐大海說:“那個土著說他們這裡沒電話,出去的路也很難走,因爲現在是雨季,一般不會有人試圖走出叢林的。不過半個月後有直升機來,我們可以讓直升機把消息帶出去,然後找人來接咱們。”
張青峰一聽就有些傻眼,半個月,估計王小飛他們早就到南極了,他說:“有沒有別的辦法?”
百武直美搖頭:“不知道,他沒說,估計有也很難。”
龐大海說:“卡爾胡號上的直升機失事了,小飛知道消息肯定會聯繫人來找的,沒準兒用不了半個月,他找的人就能先到了。”
百武直美搖頭說:“不要太指望主動救援了,新幾內亞落後的很,想動用這裡的**力量尋找失事飛機,估計光找渠道溝通就得倆月以上,沒辦法的話我們只能等了。”
另一邊,和田慷慨激昂的大聲用日語說了幾句,張青峰問百武直美:“那小鬼……船長在喊什麼呢?”
百武直美臉上閃過一道鄙視:“說自己一定不會放棄三個傷號,他要去找這裡的酋長求助。”
正說着呢,那個粗通英語的土著又回來了,跟百武直美說了幾句什麼。
百武直美回頭對衆人說:“酋長要設宴招待我們,能動的都一起去吧。一會兒會有部族的女人和巫醫來照顧傷員。”
和田和魚古大喜,根本沒管仨傷號,屁顛屁顛的就想跟土著走。
勞倫想留下照顧男朋友,百武直美跟她說:“拒絕宴請是很不禮貌的事,我們還要尋求酋長的幫助儘快出去,所以最好不要拒絕。”
勞倫這纔跟着幾人一起離開。
酋長是個粗壯漢子,嘴突額寬,臉上都是皺紋,看不出年紀,頭戴一頂足有半米多長的羽毛冠,鼻子上穿着個誇張的動物骨骼,張青峰都有些納悶他鼻子透不透氣。
見到衆人前來,酋長起身雙手一伸,大聲說:“侃給依塔斯馬索!”
龐大海頓時驚了:“我艹,這酋長居然是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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