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冥丁無常
也許沒有人想過鳴蛇慘叫起來會有多難聽，方臨風快要忍不住逃開，實在不是人聽的。問題是方臨風還根本沒對它們怎麼樣，光是它們身上的那些傷就讓它們慘叫成這樣，真不知道如果再施加點刑會出什麼事。
大黑這時還沒醒來，陀摩宮中應該早就知道他來的消息，可也不見他們下來查看。方臨風本想讓其中一條受傷輕點的鳴蛇醒來，好問點情報，誰知剛一弄醒它，就只能欣賞它的慘叫。
“夠了沒有？”方臨風討厭這傢伙叫個沒完的樣子，前一刻還囂張無比，現在卻排出悲慘世界主角的樣子騙誰啊！他現在後悔將頭領幹掉，那傢伙雖說也不好東西，但至少在明知會死時還能擺出讓尊敬姿態。有些敵人是可以讓對手尊敬的，可有些只會讓人在它們的屍體上還吐上一口吐沫。
這隻鳴蛇只是雙翅折斷，比起另一隻被拆成光棍要好很多。聽到方臨風開口，它嚇得一抽一抽的不敢再慘叫。
“上面除了守衛，還有什麼人，最厲害的是誰，騙我一個字就在你身上戳一個洞，超過十個字就砍下一隻翅膀。”方臨風蹲在鳴蛇腦袋旁邊，讓自己的火刃伸出來，正是那種帶銘文的。
這隻鳴蛇其實剛剛一來是慘叫，二來也是在報警，希望能有人來救它。只是叫了這麼久，還沒動靜，確實有些反常。
“強者，上面除了四大護法王外還有四百冥丁，他們都是強大的存在。”鳴蛇裝出委屈的樣子，也確實夠委屈，出來的時候還威風得不行，現在估計以後只能爬了。
“嗯，四百冥丁是什麼？”方臨風的記憶裡沒有這相關的資料，他想不起這都是些個啥。
“都是十世惡徒化成無間行者，他們不生不滅，成爲陀摩聖域的衛士。”鳴蛇說的時候眼中充滿敬畏之情，看來就算是它也不敢惹這些冥丁。
方臨風也聽出來，這些數量衆多的冥丁將會是最大的難題。但他還是想不通，十世惡徒，難道他們就不用受輪迴之苦，不用在無間界裡受懲罰。
“強者，他們都是經歷過上千年磨難的惡?，不再是鬼。”鳴蛇感覺面前的這個傢伙實在弱智，自己也是倒黴透頂，要不是那個二頭領出歪招，至少它們也不會輸得這麼慘。窮奇果然是瘋了，放着能不再受苦的機會還要幫個笨蛋。
“?！”方臨風這時知道是怎麼回事，人死爲鬼，所以人怕鬼。鬼死爲?，所以鬼怕?。相傳鍾馗就是?，所以在門上貼鍾馗畫像就能嚇阻鬼。原來這些所謂的冥丁就是惡鬼所化的?，看來且得好好研究才行。
“?是無法打得魂飛魄散的，強者，他們是不生不滅的存在，也是陀摩聖域最強大的守衛之一，而且他們數量衆多。所以你最好還是……”鳴蛇偷偷看着方臨風，自然是希望他能知難而退纔好。
“嘿嘿，謝謝你的好意啊！”方臨風收起火刃，他想也將它的脖子抹掉，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這些傢伙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再說它也夠不成威脅。
他走到蓋着大黑的狍?屍體旁，盤膝坐下，火翼現在他已經收入體內，?爲冥丁，那就是說受梵離指揮的有一百個左右的?，不好辦啊！得想個辦法才行。也許正是有恃無恐，所以纔會沒有人下來。方臨風揣測着事情真相，不敢有絲毫大意，必須要作最壞打算。
他悄悄推開狍?的屍體，看了一眼大黑，它還睡得很好，並沒受外界干擾。那種柔和的光暈依然環繞在它體上，只淡了些許，看來只要等這些光被它吸收進去後，它也就康復。
他也閉上眼開始休息，現在他體會很多奇妙的東西，在救大黑時他就無意間學會乾坤倒轉，現在他覺醒的能力已經有不少，而且還有來自那個未知所謂靈犀將軍的記憶，他現在還不知道靈犀將軍究竟是夢還是真實遠古記憶，反正有一點，靈犀將軍的絕學是真的能用。想到這一點，他又會想起夢裡的月琳，還有倪裳、蠍兒。也許這些都只是一場夢吧！
心煩意亂的方臨風站起來，伸展出火翼，舞動着。不知何時起，飛翔成了他的習慣之一，就如他平時心煩就會抽菸一樣。受傷倒地的鳴蛇看着他的火翼，也在想着什麼，一開始就輕視對手，這是它們落得如此下場的重要原因，它也在反思起來。
“強者，您的前世肯定來過無間界！”鳴蛇討好的說，想扭擺一下身子以示諂媚，可它才動一下就痛得直咧嘴。
“爲什麼這樣說？”方臨風能有個說說話的正好釋放內心的焦慮。
“您的這種火翼是無間界沒有的，這裡的魂體，被火刃殺死的就會魂飛魄散。聽說很多年前曾有過一位來自人間的強者，他就擁有如火的雙翼，本來他因爲殺戮無數要受無盡的苦難，可後來他憑着自己的實力逃脫了懲罰，我想你就是那位強者的後世。你知道嗎，正是因爲這位強者的出現，陀摩聖域才增加了冥丁守衛。”鳴蛇此時正在打着陰險的算盤。
方臨風沒想到事情原來還這樣一段曲折，仔細想想，他也覺得這裡應該是來過靈犀官的前身，他會不時捕捉到空氣中熟悉的記憶碎片，也許就是這位前世特意留下的提示。
照鳴蛇的說法，現在他的難度確實很大，?不是魂體，用火刃是傷不到他們的根本，除此之外難道就沒其它辦法！
方臨風邊想着邊留意四周的動靜，就在他與鳴蛇對話時，不遠處有幾十個身影正慢慢接近。這些身影並沒隱藏，看得出是有意要讓他知道。
他停下來，站起身望向這邊，這些身影少說了有三四米高，細長的身子，不知是何物。鳴蛇這時也看到了，它縮了縮身子，裝出沒看到的樣子。
這些細長的身影走得不快，等他們走到離方臨風五米距離時，才停下來。
他們可真的長得醜，全身如被拉長的人，尤其是頭，已經成了尖尖的樣子，遠遠看過去如腦袋上戴着的帽子。
“靈犀官大人，在下冥丁無常，特來迎接大人迴歸。”一個略微高點的走出來，不卑不亢的說。
“無常，冥丁無常，呵呵，原來如此！”方臨風玩味着他的話，也不作答。
“是，在下等恭迎大人。”
方臨風知道中國民間傳說中陰曹地府的衙役就叫作無常，傳說他們一個黑一個白，頭載高帽，上面分別寫着“天下太平”、“一見發財”，可沒想到真實版的可沒傳說中的樣子具有喜感。要說一個人的臉也被拉成這樣，實在說不出的醜。而且最讓人忌憚的就是無常原來就是?，難怪傳說中的無常兇惡無比，專門鎖走惡人的鬼魂。
“你們是來請我去陀摩宮的？”方臨風試探着問。
“陀摩聖域乃統領無間世界的一至聖之地，這裡是懲罰惡鬼兇徒的世界，像大人這樣善良者本不應來此，所以在下等一來請罪，二來請大人往聖域一述，不情之請還望大人遂願。”冥丁無常看起來醜惡，可說起話來卻是文縐縐的。
方臨風仔細考量後，看不出對方的意圖，他本來就要大鬧無間界，迫使他們交出搶走的幾十萬生靈。但現在看他們的意思，卻是另一番情況，看起來似有峰迴路轉的機會也難說。
“哦，就是一述這麼簡單嗎？”方臨風還是不置可否的說。
“當然，當然。”冥丁無常點着頭，那尖如棒槌的腦袋動起來實在滑稽，可又透着幾分陰森。
“嗯，如果我不去了？”方臨風又坐下來，他需要冷靜，有時最美好機會，卻也是最美好的陷阱。
“呃，大人如不願前往，我等也只好恭迎在，必等到大人願意時方可。”冥丁無常略一思考就不軟不硬的回答到。
‘這些傢伙真的難纏！’方臨風最頭痛就是這種死纏爛打的角色，尤其是開口閉口文縐縐的，讓人生氣都生不起來，當然破此法還有一招必破的絕殺計，耍無賴撒潑。不過方臨風就是知道也做不出來，他喜歡直來直去。再說他就是同意去，也得等大黑醒來才行。
“這樣，讓我想想，給我點時間。”方臨風索性將眼一閉，休息起來。
“大人請便。”冥丁無常還是很客氣的說。
他們站在一起，並未散開，如同古代迎接貴賓的臣子，排成三排站在那裡。
鳴蛇此時是大氣也不敢喘，它那見過冥丁無常如此客氣的時候，只覺得全身都在發冷，希望這些冥丁無常沒有看到它纔好。當然這也是它一相情願的事，它這麼大一堆，無常們又不是瞎子。可它這時逃也逃不掉，只得硬着頭皮等着未知的懲罰。
方臨風這時心裡也急，大黑如果醒來就好，大不了就陪他們走一趟，反正來的時候就想好了搏命，可如果真是妥協的機會，會不會因爲自己的傲慢而讓機會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