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迷境
方臨風的大腦還沒反應，就停頓在入水瞬間。他最後產生的想法就是這次完了……
然後就在他落水的地方，一個巨大到無法形容的物體從深水中快速衝出來，將他和大黑頂在頭上，猛的一下就躍出水面。
這是個用地球物種無法對比的生物，更像是肉體形的金字塔，在塔底正有大量的水被噴出來，而方臨風他們就在金字塔的頂端。空中的溫度有二十多度左右，方臨風還沒醒過來，反到是大黑先行清醒，它醒來後先是甩掉身上的水分，站起來想看明白，然後它簡單的大腦很快就不夠用，因爲他們又一次衝上天，而且速度不會比掉下去時慢。
“醒醒，我說你醒醒，再不醒我們就昇天了！”大黑用爪子拍打方臨風的臉，只是這樣人性化的動作和語言組合，對大黑來說真的很彆扭。
“我們在哪？”方臨風總算感覺到溫度，但身體還是不聽使喚。
“你覺得這樣問只貓，是很正確的行爲嗎？”大黑咬開皮帶，趴在肉體金字塔上。
方臨風像是受到驚嚇，猛的坐起來，然後纔想明白，這是在理論上的無間界，而大黑能說話也是這個空間的特殊情況所至。再然後他就發現，現在不是聊天的時間，他們有可能坐在這個空間的宇宙飛船上，再有幾分鐘，他們就會要擁抱宇宙的真空世界。
他也就在這幾秒內，想起舒承念給他聽過的白蓮教暗號：真空家鄉，無生老母。不會他們現在坐的是無生老母號吧，然後要去的地方就是真空家鄉了！
不過他還是想多了，巨大的怪物停下來，塔底部分也不再噴水，而是懸浮在空中。怪異的是，四周沒有風，溫度依然保持在恆溫中。方臨風的身體也在適應中，他終於站立在這個足有籃球場大小的金字塔頂，第一次很悠閒的查看這個世界。
這是個無限接近地球的星球，也有白雲藍天，也能找到太陽？不對，那不是太陽，怎麼會沒有太陽？他看到的是無數發光體，再就有無數的肉體金字塔，都懸浮在空中。
不可能的！方臨風的知識告訴他，眼前的事物不可能產生，生命的形成條件非常嚴苛，難道還是魔境？可是他大腦中也不可能產生這類的幻覺。
此時巨大的金字塔動了動，無數的眼睛在這個巨大肉體上睜開。方臨風終於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噩夢！只有在噩夢中，人才會產生如此怪異、沒有任何邏輯可尋的景象。
金字塔上的巨眼在不停轉動，似乎在尋找什麼，方臨風現在也不害怕，再真實的夢只要不危及生命，就只是夢。而且99.99999%的人都能從自己創造的噩夢中醒來，所以他很放心的伸了個懶腰，呼吸着新鮮空氣。
“大黑啊，你餓不餓！”
大黑沒理他，只是表情豐富的看着他，往後退了幾步。
“嗯！”一個巨大沉悶的聲音傳來，同時還帶着空氣的震動。
然後四周懸浮的金字塔向這邊聚集，速度之快，是無法想象的。
“好像你有麻煩了！”大黑又向退了幾步，一條大尾巴也貼着地面。
“切，這都是夢，我們很快就會醒來。”方臨風想擺出不以爲然的樣子，但上百個巨大如城市的肉質金字塔將他圍在中間，還睜着無數的眼睛看着，這種感覺都不是誰還能硬氣起來的。
“爬蟲，你們是哪裡來的？”巨大的聲音再次如雷鳴般震動着空氣。
“我覺得這不像是夢，你可要保重啊！”大黑很明智的提醒。
大黑話纔剛落音，他們所在的金字塔就開始動起來，金字塔如同失去動力般猛的往下墜，方臨風本是站着，一下身子就騰在空中。大黑就比他機警，至少它就抓牢，沒有被拋到起來。
可大黑肯定沒想到肉團真不是好惹的，那些眼睛閉上後，肉團開始旋轉着往下掉。
大黑已經不能耽擱，一下就躍起，脫離開來。此時方臨風、大黑、肉團形成一條直線上的三個點，很快肉團金字塔就墜入水中，大黑就快要落水，一個只能在方臨風的高度也看不清全貌的物體分開水面衝過來，然後張嘴就把肉團給吞下去，而大黑因爲慢了片刻，落在這東西身上，然後方臨風也緊接着落在離大黑有近百米遠的地方，他沒有受傷，滿地時只感覺如雙胖手接住他一樣，還彈了彈。
“你看，我這不沒事？”方臨風好不容易纔和大黑走到一起，地面又溼又滑，可他還得意的說。
但是他的得意還沒持續幾分鐘，前方又有一片遮天蓋地的黑影撲過來，然後他們所在的這個物體開始逃跑，速度很快，方臨風感覺如同坐動車一樣，但那個如座城市大小的東西緊追在後面。
‘這他媽是誰做夢啊！’方臨風感覺有些悲涼，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他就沒有一刻輕鬆過。現在他也有些同意大黑的說法，這個夢太他媽真實。
這時最好的辦法也許就是跳水，不和這些大傢伙玩了，太欺負人，一個比一個賊大，還不給機會。方臨風心酸的想，但他是絕不會跳水的，水中的溫度不用別的東西來吃，就能要他小命。
“我說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大黑趴在地上，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慵懶。
“你以爲我就沒想啊！”方臨風真想現在就變成一隻鳥，至少目前空中還沒出現怪物。
還不等他想出來，腳下這逃命的傢伙前方也出現如城市樣的東西，然後方向明顯改變，可就是這一下，後面緊隨的怪物一口咬在這東西上面，方臨風就看到如樓房般大小的牙齒。這些牙齒很快就咬進去，一些紫色的液體如噴泉般從牙齒縫中涌出。
奇怪的是，這怪物被咬到，也不掙扎。方臨風就看着追來的怪物咬掉一塊後就沉入水中，任這東西飄在水面上。
“不好，還會有分吃的來。”
果然，還不等他們想出哪裡最安全，又是一排如高樓大廈的利齒切下大塊沉入水中。他們連這東西模樣也看不到，反正那一刻天都黑了。
“這他媽就是地獄嗎？”方臨風憤怒的大吼着，右手上不知何時燃出近一米的火刃，他想也不想，隨手間，就將這火刃劈向旁邊怪物長出角質。
噗，一切都變了，變成黑暗，如他開始時一樣。
方臨風也不知過了多久，再次從黑暗中醒來，似乎眼前有矇矇亮。他很自然的睜開眼，原來自己在個洞中，光亮是洞口透進來的。大黑就躺在他身旁，看來還沒醒。
他試着坐起來，身體沒有問題，看起來就是睡覺剛醒。大黑的體溫正常，方臨風決定先出去看是在那裡，走到洞口時，就看到外面如仙境般的美麗。不遠處有座青山，雲霧繚繞在山間，四周全是翠綠的青草小樹，還有一些閃着星點的小鳥在空中飛來飛去。
空氣中還帶有甜蜜的芬芳味，方臨風狠狠的吸了口，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這是幸福的味道。方臨風有些好奇，幸福會有味道嗎？他不知道，只記得幸福似乎是感覺，有時就算是在流淚，也會感到幸福，有時就算是在微笑，也會感到悲痛。爲什麼在這裡空氣中也會有幸福的味道？
方臨風奇怪的想，但他的大腦似乎有些遲鈍，他應該有重要的事情纔對，可爲什麼卻想不起來。他慢慢走出來，看着眼前的景象，不過他還是很喜歡。
大黑此時也慢慢走出來，在洞口它長長伸了個懶腰，看得出它也很享受。
“大黑，我們這是在哪裡？”方臨風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過頭盯着四周不時飛過來的小鳥。
“喵嗚。”大黑輕輕叫喚一聲，走過來在他腿上蹭了蹭。
“呃，好奇怪，我怎麼覺得你是能說人話的啊！呵呵，你會說嗎？”方臨風蹲下來，揉了揉大黑的頭，自己也覺得奇怪。
“喵嗚。”大黑還是不很喜歡和他有太過親密的動作，往後退了幾步。
“嗯，好奇怪啊！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覺得忘了什麼。”方臨風像是對大黑說，又像是自說自話。
他觀察了四周一下，有條很簡易的小路，通向不知何方。看來只有試着走走才知道，小路應該經常有人走纔是，兩旁的草很深，上面還帶着露珠。
方臨風沿着這條路走了有半小時，還不見任何有人的地方。不過這一路上，他又看到幾種奇特的鳥。有隻帶着長長尾翼的小鳥最吸引他，莫不是鳳凰！方臨風疑惑着，可惜這隻小鳥很快就飛走了，留下一線星光閃耀的光帶。
小路依舊向前延伸，看來是通向那座大山的，方臨風沒得選擇，因爲這條路在山洞前就是盡頭。
還好走路並不累，他的興致也很高，不時能吸一口幸福味道，更是神清氣爽。
又走了有十來分鐘，剛剛消失的小鳳凰又出現在小路的前方，這次它只是盤旋，還不時會飛近他們。
“你是來找我們的嗎？”方臨風很傻的問，似乎這很正常。
小鳥是不會回答的，不過卻起伏的飛着，如人在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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