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生命的極限
????方臨風沒有理白寡婦,只是將大黑放在病牀上,他還能聽到大黑的心跳,只是很微弱。他不知道貓有九命是不是真的,但是大黑肯定會比其它生物更堅強,因爲方臨風已經看到大黑創造的奇蹟,那個被它挖出來的洞,那個被它挖穿的金屬通風管,無法想象大黑是怎麼做到的。
白寡婦嚇跑了,應該是去叫人來。風琳慌亂的哭着,她知道現在必須得救產婦還有她肚子裡的小孩。雖然她知道大黑也很需要她,可這是她的職責,儘管她現在心裡已經亂成一窩粥。
不過兩分鐘,終於有幾名醫生跑了進來,她們也很震驚,但產婦的情況很危急,所以她們也沒說什麼,只是將產婦放在擔架車上往手術室跑。
而白寡婦領着兩個保安守在病房門口,他們一時還不敢進來,但也做足了準備不會讓方臨風離開。在他們眼裡方臨風就是縱貓行兇的兇手,這時他們已經報案,就等着警察來捉方臨風。本來白寡婦還想讓保安和她先把方臨風控制起來,但一看他的嚇人的表情,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風琳被醫生要求一起去手術室,因爲她們需要向風琳瞭解情況,所以現在只剩方臨風留在這裡陪大黑。方臨風的手一直沒離開過大黑的身體,他害怕一鬆開手就會再也摸不到大黑的心跳,他已經給景秧打了電話,讓他去接施小青,現在這個時間裡就只有景秧的車能最快趕到。雖然他很不喜歡特權,但現在爲了大黑的生命他不得不這樣。幸好上次留着施小青的電話,剛剛已經通過電話,施小青建議他不要再動大黑,動着她來。
方臨風現在寧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大黑的存活,但生命並不是產品,無法置換。所以他只能守護,就像大黑守護風琳一樣。他也知道現在白寡婦帶着人要抓他,雖然風琳已經解釋過,但很明顯的白寡婦只認同自己的判斷。
景秧和110警員一起趕到的,聽他們說的情況,景秧讓他們回去。施小青這還是第一來治人的醫院搶救寵物,心中有些小小的不安,還好是和兩個警察一起來的,這讓她稍稍自信點。在她提着的箱子裡有三袋貓類的血液,貓和人類差不多,也有A型、B型、AB型三種血型,但是爲了安全起見她還是帶來了血型測試紙。
在產科病房門口,白寡婦一看到景秧就大呼小叫,看錶現就和埋了幾十年突然見到親人一樣。
“警察同志,你們可來了,快把這個人抓起來,快點,他是個瘋子,一來就打人,你看他把我還打傷了,還有一個產婦也被打傷了,還有這只不是什麼的東西,把這裡搞得亂七八糟的。”她的語速真的很快,讓人基本上插不進嘴。
“對不起,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話我會用來保留對你的指控。”左月從景秧身後走出來,快速的將手銬一頭銬在白寡婦手上,一頭銬在走廊的扶手上。
“沒~沒有,警察同志,您搞錯了,是他~他是……”看着景秧嚴厲的眼神,還有左月準備重點照顧她的表情,白寡婦似乎明白自己可能碰到鐵板上。
“吳院長,這裡的事情要麻煩你了,我現在已經在醫院裡處理,等會你再讓人來打掃,好的,謝謝,您太客氣了。”景秧當着白寡婦面給醫院吳院長打了個電話,其實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有時候把事情做到一定程度就夠了。
施小青這時已經採了血在檢測,同時也給大黑注射了藥物,大黑的情況比她設想的要嚴重。還好大黑體型夠大,不然就現場的出血量,換隻別的貓就算是九條命也沒了。現在她在處理傷口,大黑後腿的傷勢最嚴重,施小青重新解開包着的紗布,用電動除毛器刮乾淨傷口處的毛,然後縫合起來。她畢竟是專業的,處理起來很快。再加上大黑目前處於暈厥中,十分鐘左右後腿的傷勢就處理好。
她最沒想到的是大黑前肢傷情,平時那些漂亮的腳掌間,盡是被利刃劃割的裂口,有些地方已經無法縫合。施小青做了幾年寵物醫生,還沒見過這樣的傷勢,目前唯一的辦法只能將整個前肢包裹起來。
方臨風在旁邊冷靜的看着,他想幫忙,但他卻幫不上忙。雖然施小青來讓他心中稍微安心點,但他看到施小青看完血液測試紙後直皺眉頭,再次讓他擔起心來。
“臨風,你別擔心,現在你找人把大黑的血液樣本送去動物檢驗中心,他們那裡的樣本比我多,現在大黑的樣本與家貓的不配型。我已經給大黑注射了葡萄糖,按我的經驗三個小時內應該還不會有問題。”
聽完施小青的話,方臨風呆了,大黑不是貓嗎?
“聽我說,你不要太擔心,大黑是不是貓我不知道,但從它的特徵來說,它應該還是貓,只是它的血統可能比其它貓更純正,我建議讓動物檢驗中心的人找老虎或豹子之類的血液樣本比對,這樣機率要大些。”
“這事我去辦,你把樣本做好,等我消息。”景秧的話讓在場所人都鬆口氣,就目前C市的交通狀態,還是需要特權車才行。
不然現在別說是大黑,就算是普通人要急救,估計也要開上幾小時纔可能做完這些事。景秧對這件事也不是沒有猶豫,如果是個人他肯定能第一時間做出決定,但這次施救對象要怎麼來認定?最直接的關係樹排列,大黑是他私人朋友的寵物。如果傳出去的話,估計會渲染成濫用職權的典型案例。
可是再想到大黑在山洞屢次相救,還有這次捨命救人,大黑還只是一隻寵物嗎!至少在景秧心中大黑是個朋友,可事實是最真實的情況卻無法向公衆解釋。
拿着大黑的血液樣本,景秧在左月耳旁低語幾句才走,左月聽完後,才知自己男人有時心細起來,比她這個女人還要心細。
她給白寡婦鬆開手銬,並警告她不要多嘴,這是公安部來親自辦理的案件,兇手本來隱藏醫院裡,大黑是警貓。
“黑~黑貓警長嗎?我小時候聽~過……”白寡婦吞了口吐沫,雖然她知道事情不是這樣子的,但她同時更知道眼前這個女警察也不是她能搞定的。這就是權力社會完體現,她在心中狠狠罵了一句,但表面卻恭順得很。
處理好現場的遺留問題,左月趕緊給舅舅張政標局長打了個電話,先把事情經過說清楚,然後把景秧的安排說了。少不得又要挨舅舅的臭罵,但舅舅就是舅舅,還是同意了這樣的安排。
過了半小時,施小青攛掇着白寡婦又借來更多醫用設備,就連移動心臟監測儀都弄來了,儼然把大黑當成病人一樣對待。而這時一個警察也來到病房中,他悄悄把一個袋子拿給左月,裡面是證明大黑爲警貓的檔案,只是照片什麼的還沒,但其它東西已經辦好,萬一有事時這些東西就能用上。
左月將檔案袋交給方臨風,同時也悄悄的將情況和他說明,讓他收好檔案袋。
方臨風真的很感激,能認識他們這些朋友,這是他最值得慶幸的事。不是爲他們的權利,是爲他們真心相助,不記個人利益的行爲而感動。
現在大黑的情況稍稍好點,但生命體徵還是很微弱,幸好施小青帶來的特效藥很多,只是沒有血液的輸入還是無法解決根本問題。
舒承來的時候很尷尬,他居然帶着水果來的,還好他知道施小青在這裡,沒把俞悅帶來。方臨風也不知道他帶水果來做什麼,還好舒承臉皮厚,說是考慮到他們還沒吃飯,這水果是買來給他們吃的。說到這點,他們才發現時間已經是傍晚七點多。
景秧那邊有來過電話,血液比對的情況是,大黑的血型與金錢豹的血型最爲接近,大黑的運氣很好,早幾個月市動物園有隻金錢豹需要做手術,曾在手術前預備了血液,當時因爲金錢豹的手術很順利,預備的血液基本沒用上。現在他已經取了血液在回來的路上。
聽到這個消息,病房裡的所有人都高興得如同過年。
風琳回到病房時,正好聽到這個好消息,她雙眼還是紅紅的,像兩個包子。她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那麼高興,因爲不是爲了救她,大黑根本不需要任何救治。她知道大黑的能力,如果不是她自己太笨,又怎麼會連累到大黑。
現在她只想陪在大黑身旁,其實她已經很累了,在手術室中,爲了搶救那個產婦,手術進行了近兩個小時,小孩總算是保住了,但產婦曾有過內出血,差點就死在手術檯上。
好不容易將產婦救過來,但她剛一出手術室就被產婦的老公狠狠扇了一耳光,她沒有作任何辯解,因爲她也恨自己,恨自己無能。回到病房裡,她沒有對任何人說出自己的委屈,也不讓眼淚流出來,甚至連被打紅的臉也總是藏在陰影中。
方臨風一開始也沒發現風琳的異常,他太擔心大黑了,如果不是左月悄悄說風琳有些不對勁,他還真沒發現。
風琳進來後就沒說話,而且還總是偏着頭,這才讓細心的左月看出來。
發生了太多事,每個人都有心中關注的對象,但誰又能明白風琳的心,作爲一個弱者,這並不是她的過錯。這個世界不是超人滿天飛的世界,普通人在面對危難時所能做的都很有限。但憑心中的理念去做最好的自己,風琳已經做到極限,這就是她可愛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