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恐怖如生活
（一百三十三）恐怖如生活
行長的紙人傀儡被帶走車子，地下室中剩下的紙人已經焚燬。方臨風沒有作任何表示，老大哥有老大哥的原則，古老遺存也不全是精華，後人應該學會有選擇的繼承，這樣人才能進步，而不是像先民那樣固步自封近千年，任由世界風起雲涌，最終醒來發現其實也就是個賽跑的兔子。
“社會在進步，其實法術之類早就應該被遺棄，這不再是個需要神、法的時代，你我這類人也應該學會漸漸將自己隱藏進歷史的洪流。”老大哥堅定的說，同時也在表明態度。
“嗯，我也不希望自己會是這個領域的執法者，不管老天有沒有給予我這樣的權利。但我還是得站在這裡，看着這個世界平衡的發展下去。”方臨風早就想明白自己所處的位置，他就是一個人與神、鬼三個世界的平衡者，他存在的意義也止於此。
“看來老天也有睜開眼睛的時候”老大哥突然笑了，在他那越來越完整的臉上，這個笑讓人很舒心。
廣場上沒有人，很安靜，他們的車就停在廣場中央，車門打開來。老大哥在很長時間後第一能抽上一口煙，看着煙霧從嘴中吐出，他輕輕的咳了咳。
“文婷說讓我少抽，可當我真的不能抽時，才知道能做想做的事纔是人最大的幸福。”
“這件事完了之後，你們……”方臨風那顆八卦的大腦總是不分場合的蠢蠢欲動。
“嗯……呵呵，你和風琳呢？”
“我？本來想處一年再說的，不過我老媽也在催，可能會在今年吧”方臨風早就有此計劃，只是沒對風琳說，再說他也想浪漫一次來個突然未婚之類，省得他會覺得欠風琳什麼的。
兩人看似輕鬆的聊天，其實他們內心也在不安，幾百萬的生命繫於他們手中，這種感覺不是常人所能瞭解。
“呵呵，我如果在，一定來喝喜酒。”老大哥突然說出一句沒自信的話來。
方臨風留意到他的緊張，俗語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畢竟被王全武殺過一次，失敗的經歷多少總會影響到他的自信心。
“其實你可以不用陪着我的，要不現在你先回去等我吧，真的沒事”
“不，沒事的。”老大哥其實是渴望一戰，用勝利來彌補他所造成的過失。
方臨風看他的堅定的表情，也沒再說，而望向四周，這裡的一切他都很熟悉，很多高樓大廈都是他看着一磚一瓦建造起來。爲何會有人爲了虛無飄渺的私慾，而去毀滅他人的幸福。方臨風想不通，這個人還殺光自己家人，他是瘋子嗎？如果是，方臨風或許能理解，但種種跡象表明他是個極爲理性的人，卻又怎麼能做出如此湮滅人性的事。就算他不愛自己老婆，小孩也不是他的，但是他的岳父母與他何仇何怨，還有那保姆、七名保安，就只是爲了隱藏身份，他居然能下得了手。方臨風看過現在的照片，不是用慘不忍睹能形容。還有其他爲佈陣所殺的人，個個都死得很慘，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爲了他能完成幾千年來很多人未曾實現的夢想，永生
多麼美好的字眼，永生多麼愚蠢想法，永生方臨風對想出這個詞的人大罵，永生，看着身邊的親人好友一個個離去，就真的很好玩嗎？爲什麼所有生物都有生命的期限，那就是爲了讓人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酒好喝，喝多了會醉死。煙好抽，抽多了會薰死。生命可貴在於脆弱，一旦變成無限，就是狗屎
方臨風在心中狠批着，臉色越來越凝重，凝重到老大哥也能感受到，因爲空氣彷彿也凝固。
“放鬆點，不要想太多了，人的能力一旦失控，就會變成原子彈。”
“呼……”方臨風長長的吐出心中的濁氣，擠出笑容來。
“我也無法理解他，尤其是一想到他在兩年前就開始佈局，我就會害怕。他也許很多年前變了，而將他引入魔途的正是我。”老大哥雙手扶着方向盤，他無時無刻不在懺悔。
“這也不能怪你，人之初性本善還是人之初性本惡本來就沒有定論的。”方臨風拍了拍他的手臂。
“呵呵，你越來越有趣了。”老大哥說了句讓方臨風想不明白的話。
“好了，如果以後有時間我們再討論吧，他來了”
方臨風轉過頭，看到一個黑袍人慢慢走過來，他手裡還抱着個嬰兒，正是鬼子。說來也怪，這鬼子並未因被掠走而變化，雖然還是瘦骨嶙峋的，但身上活人的氣息還在。
當然最讓方臨風意想不到的，還是王全武這身造型，怎麼就這麼眼熟。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眼熟，我也有這種感覺，而且還很後悔做過什麼錯事，但我不管怎麼去想也想不起來我做過什麼。你知道嗎？我這人的記憶力非常好，我測試過，智商一百四，如果我不是生在農村，如果我能有個有錢的爹媽，我一定會比現在過得好一萬倍。可惜我什麼都不是，一切都需要我自己去奮鬥，如果哪天我起晚了，那我就可能捱餓。所以我必須往上爬，不能停下來，哪怕是一秒也不行，再有錢也不行，因爲我沒有根基，因爲我只是個普通人，在這個社會，我就是個小角色，做錯一件事就會被踩成渣。”
王全武的出場，震驚了方臨風，不僅是肉眼的，還有內心的，因爲他所說的都是實話。
“可惜我的智商並不能幫我換算成財商，其實我不適合經商，或許說我習慣了一種經商模式，在國外我拼盡了所有的財富。其實兩年前我就已經一貧如洗，但這裡是個神奇的地方，你可以欠下鉅款的債務，還能過着富人的生活。只需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養好一羣豬就行。你看我多適應這種生活”
“請你不要用你噁心的事蹟來噁心人”方臨風已經聽不下去，他期望用掩耳盜鈴的方式來回避，迴避真實如此的恐怖